四人回到宿舍讨论选曲的时候都有些纠结。

A组这边一共二十个人，也就是六个组，六组在S组选完曲之后拿到了备选歌单。

歌单里的选择还很多，但是赵枫来最想选的《Eu vou chegar ao topo》已经被ENFJ选走了。

经过赵枫来一番感慨，渡珣才知道ENFJ由四位来自四个不同国家的选手组成，分别是Elin, Nolan, Fernando, Jackson,其中三位选手已经在本国有了不小名气，另一位更是出道多年，在舞蹈领域有了很大造诣。

渡珣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要来这个节目，节目组又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渡珣，你有没有什么想选的？”

张厉扫着歌单，问道。

渡珣一首一首看下来，答道：“没有。”

渡珣看了一遍，没有一首是自己会的，甚至大部分连舞台都没有看过。

果然，渡珣的运气一般，撑过了第一回也撑不到第二回。

赵枫来在《浪漫》和《Du bist mein geliebter》中犹豫了两分钟，随即选了第二个发给节目组。

“但是我不会德语。”

渡珣直接提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渡珣本科学的英语，虽然英语和德语同属于日耳曼语，但是德语学起来不是两天的事，即使只有几句词。

渡珣没把握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说好，尤其是在要兼顾唱跳的情况下。

杜费林点头：“我们四个人里只有赵哥会德语。”

渡珣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赵枫来。

赵枫来安慰道：“问题不大，我们不用学太深，掌握发音就可以了。”

张厉用节目组发的平板搜了一下《Du bist mein geliebter》的舞台，顺了一遍歌词：“舞台一共五分钟，唱的部分还挺多的，跳的难度也大。”

杜费林问：“大家还记得以前学英语用的什么方法吗？”

张厉不确定道：“注拼音？”

赵枫来肯定地点头：“我们要在短时间内学会这首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注拼音。”

渡珣尝试着检索这个世界里的渡珣的记忆，希望能找到一点记忆，肌肉记忆也行，但是一无所获。

赵枫来看渡珣不说话，安慰道：“渡珣，你别担心，有我在，大家的发音都不成问题。”

渡珣颔首：“谢了。”

杜费林揽过渡珣的肩膀，欣慰道：“放心，大家都在。”

四人洗漱完毕正分析舞台的时候，宿舍区的喇叭突然响起来。

“亲爱的训练生们，大家晚上好。经历了两天的初舞台，大家辛苦了，我谨以代表整个节目组，感谢大家的不懈努力，一切汗水都将在舞台上绽放成绚烂的花朵。”

“——接下来进入正题。经过激烈的讨论，节目组决定，第一次小考和第一次大考的舞台为同一个节目，也就是说大家今晚的选择将在小考和大考分别呈现。此次的临时决定也是希望看到大家的进步。”

“——另外，由于最终目的是成立九人限定团体，团队精神、即团魂，是大家需要重点培养的能力之一。因此，节目组要在今晚宣布一个重大决定：第一轮大考以团队竞争的形式淘汰，即不再进行单人评分，而是进行团体总评分，整个队伍共同晋级、共同维持等级，或者是共同淘汰。”

听到“共同淘汰”四个字时，大家都格外沉重。

赵枫来皱着眉：“最开始不是说的虽然以团队进行演出，但是出个人评分，怎么临时改规则了？”

渡珣见怪不怪：“可能是为了热度吧。”

张厉拍了拍渡珣：“不管节目组是为了什么，我们尽力就好了。”

杜费林也点头：“我们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队友。”

一个星期之后，第一次小考开始了，就在这个演播厅。

渡珣踏上舞台的时候还有些不自信。

渡珣在唱这个方面没问题，但是跳实在是有些不协调，尽管他每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二个小时都待在练舞房。

杜费林还感慨，渡珣比以前更拼命了。

赵枫来说，渡珣擅长唱，所以要多花点功夫在跳上。

随着灯光亮起，四人硬着头皮完成了这个节目。

导师一致的评价是：A级降到了B级。

渡珣自己对这个舞台的评价也是一塌糊涂。

张厉和杜费林唱歌在调上，但是断句和发音很别扭，舞蹈不熟练。

渡珣自己有好几个动作不标准，走位不自然。

只有赵枫来唱跳都还不错。

四人搬到大通铺宿舍，瘫倒在各自的床上，都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今天结束得早，我们晚上少吃点，晚上再去练一练。”赵枫来抿着嘴，“这次降到B级，大考的时候可能会被直接淘汰。”

杜费林强撑着坐起来：“哥，晚饭能稍微多吃一点吗，实在没力气了……”

这段时间，赵枫来严格控制几人的饮食，从选曲之后每顿禁碳水，第四天开始只能吃蔬菜。

渡珣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被饿死的边缘，更别说一天十二小时在练舞、四个小时在练歌，体力早就撑不住了。

赵枫来皱着眉：“大家努力了那么久，一定不希望倒在第一关吧？那我们就应该更加努力，而不是在乎这几天的苦和累。熬过这三个月，我们说不定就能出道，大家就能拥有梦寐以求的舞台。”

张厉瘫倒在床上：“话是这么说，可是也要先活着啊。”

渡珣拍了拍张厉的背：“大家再坚持一下吧，起码撑到第一次大考顺利结束。”

张厉抬了抬脚，表示“听到了”。

杜费林哀嚎一声，闷声道：“加油，兄弟们。”

晚上，赵枫来说是去健身房锻炼了，渡珣拉着杜费林去天台聊天。

渡珣这几天看赵枫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渡珣，怎么说，是不是这几天被赵枫来逼得太紧，有些力不从心？”杜费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瓶可乐，“有心事尽管跟我说，能解决的我帮你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也先帮你保守秘密。”

渡珣决定把疑惑问出口：“我有一个问题。”

杜费林猛灌了一口可乐，示意渡珣直说。

“为什么赵枫来和你、张厉签的不是同一个公司？”

杜费林把可乐放到一边，坦诚道：“那段时间我们还没联系上，你不知道正常。”

杜费林有些感慨：“本来我们三个人签的的确是同一家公司，就是我和张厉现在在的卡丁娱乐传媒。但是卡丁嘛，你知道的，就是一家刚开起来没两年的小公司，要资源没资源、要知名度没知名度的，就是说出去好听点，背后有个公司给你撑腰。”

“——也才过去没多久，在找到你之前，中友娱乐联系上赵枫来，承诺了一些资源，帮忙赔了违约金，这才撬走了赵枫来。”

说渡珣不惊讶肯定是假的。

“你们没跟着一起走吗？”

杜费林笑道：“中友娱乐，选秀公司的鼻祖，现在歌坛实力和流量并存的歌手哪个不是中友娱乐选出来的？他们肯定只会选有潜力的人，我跟张厉哪里能入他们的眼？”

渡珣没说话。

这些“优胜劣汰”的规则渡珣自然不陌生，但是渡珣没想到的是张厉和杜费林没有资格进入中友娱乐。

在渡珣看来，两人的唱跳舞台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实力进出道位足够了。

至于第一次小考的舞台，二人需要练的内容太多了。光是记住歌词、发音就要耗费大量精力，更不要说舞蹈了。

在四人组里面，渡珣不知道以前的“渡珣”是什么样子，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渡珣的确是唯一一个拖油瓶。

杜费林拍了拍渡珣的背：“我知道你擅长的是唱歌，这次表现非常不错，跳舞多练一练也能赶上来，不用担心。”

渡珣打开可乐，喝了一小口：“你从哪里弄来的可乐？要是被发现，少不了一顿骂。”

杜费林笑道：“张厉帮我从隔壁宿舍弄来的，仅此两瓶。每天训练强度那么大，还吃不饱，哪里有力气上舞台啊。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和张厉悄悄去隔壁换吃的，偷吃了好几包饼干。你这两天也饿得不轻吧？”

渡珣笑着点头：“一时间的确不适应。”

“我那边还藏了几包，回去了我拿给你，可千万别被赵枫来发现。”

渡珣心领神会：“我一定保守秘密。”

渡珣本来就属于吃不胖体质，平时最多也就是控制饮食加锻炼健身，从来没这样过。

所以听到赵枫来说饮食计划的时候，渡珣差点当场跑路。

“好了，训练时间要到了，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