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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楚家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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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儿起身,于镜台前寻了个颜色浅淡的唇脂,拽落肩侧的衣衫,对着铜镜,在手臂上描画了一个状似无义草的花形印记,然后对着身后的萧旖怜招手道:“萧娘子,走近些,瞧个明白。”

萧旖怜提了一旁书案上的纸笔便匆匆跑近,对照着将图案仔细画在纸上,问道:“柳娘子是想告诉我,楚家女手臂上有一个浅红色胎记吗?”

柳玉儿讳莫一笑,点头道:“楚家隐秘,数代皆是如此。”

萧旖怜的思绪稍有些混乱,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可能作假?”

“不能,”柳玉儿拉起衣衫,提起一小节裙摆,露出了一个浅棕色的菱形胎记,同她解释道:“凡是自娘胎中所带,皆与皮肉自然连成一处,更何况楚家胎记,形状、颜色皆是不同寻常,若是仿制,怕是一眼便能瞧出端倪。”

萧旖怜惊道:“那柳音音当年如何能顺利顶替楚家女,她莫非……也是楚家女。”

“呵,”柳玉儿浅哼着笑出了声,轻叹道:“外室女,她自小被母亲卖入楚家做了婢女,原本楚家上下无人知晓她之身份,便连楚公和她自己也不知道。”

“直至她无意之间发现了楚家女之胎记,才对自己之身世隐有怀疑,她四处寻不到她母亲,几番查寻无果,便也放弃了。”

“楚公上刑场前一日,她见他满身伤痕,忍不住与他相认,却没想到楚公跪求她成为楚家女之替身。”

“我若是她,定然誓死不从,可她却念着楚家之好,自愿做了这替身,整整二十多年。”

“她与她母亲皆是无名无分之人,生不入父家族谱,不入夫家族谱,死亦无人知晓。”

“她所犯之事已板上钉钉,大抵也不会再有人同我问起她之事了,今日与你说这一番,也算是解了我心头一桩愁苦。”

她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不起波澜,是她这一生中最像柳音音的时刻。

萧旖怜心中似坠着一块沉石,压得她喘不上气来,说者无伤,听者却痛。

她望着她那双言犹未尽的眼,悄声轻问:“那柳娘子呢?可也有藏了许久,无人诉说之心事?若你愿倾诉,我亦愿倾听。”

柳玉儿眼中浮上些许明媚,经她一问,好些过往按耐不住地跃上心头,她扶住她的手,望着小娘子稚嫩的脸庞,想起了她的从前。

明明想说,却又故意嗔怪道:“你啊,旁人之故事没听够,又打起我之主意来,罢了,你与我也算有缘,我便再与你说一说那年春日。”

萧旖怜趴在镜台上,安静地看着她,她与方才不同,讲起自己的过往,满脸都是欣喜。

柳玉儿抚着手上成色极好的玉镯,嘴角逐渐上扬。

“我啊,虽不善曲艺,却舞得一手好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一次宴席上,他与那些风流才子不同,不拥着女兄、女弟们吟那些酸诗,也不听曲看舞,只自顾自坐在角落里吃酒食肉。”

“他模样白净,举止有礼,腰间挂着一把破烂的剑,略显穷酸。我以为他是出生低下,未见惯这种场面,一时之间莫名同情起他,故独自绕过前头热闹,走到他身旁替他斟酒。”

“不想,他反手便将我圈在怀中,以剑抵住我之脖颈,问我意欲何为。”

说到此处,她不禁掩面而笑,似是听人讲了个笑话。

她抬手描了描萧旖怜的眉尾,又继续说道:“我一个歌伎能将他如何?他这般警惕心强,想来定是日子过得不太安生。”

“只不过当时我未曾多想,脾气又急,一番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气得当场抢了他手中的剑,便与他打了起来。”

“几番回合之下,我被他死死制在怀中,动弹不得,所有人皆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目光,误以为我们是在调情。”

“我又羞又恼,低声求他将我放开,可他却当着众人之面将我扛进了偏房内。”

“他将房门上了锁,逼问我是哪方势力,只此一问,他耗了我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他才确认我是无辜之人。”

“我见他放下疑心,便让他放我出去,可他竟说,我既不是旁人派来之人,那昨日所为便是蓄意勾引。”

“我还未想明白他又想闹那般,便又被他制在了怀中,朦胧之间,只听见他说了句,我愿成全娘子一片心意。”

“……”

她忽地停住,观了眼萧旖怜的神色,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憾声感叹道:“如今想来,他若是真想伤我,凭我这三脚猫之功夫,怎可抢得了他手中之剑。”

“他这人心思缜密,心机深重,说不定一开始我便跌进了他之圈套。”

萧旖怜意犹未尽地问了句:“后来呢?”

“后来啊……”

柳玉儿瞧着她愣了一瞬,随后垂下了眼帘,悲声道:“后来,我替他做了这坊内之耳,收集了许多证据,他给了我一副玉镯,说待他打了胜仗,便来娶我,我等了许久,许久……”

“许久,他也没来。”

她抬手扬去促然落下的泪珠,抬眸笑道:“嫁人本是我们这般人最好之出路,只可惜我没把握住时机,现下,只好老死在这坊内了。”

话毕,她突然起身,拉着萧旖怜往外走道:“话已说尽,萧娘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总在这坊内逗留,此处不是什么安生之所。”

门关上的瞬间,她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听见脚步越来越远,她才敢细声哭诉道:“那般正气凛然之人,被污了那么些年,该有多痛啊……”

她揪着心口闷声痛哭,一如六年内的无数夜晚。

萧旖怜懵懵被关门外,出神地往外迈着步子,一道走至院外被门槛绊了出去。

苏言止扶住仍在发呆的小娘子,气笑道:“声声这是中邪了不成?”

熟悉的怀抱激的萧旖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抬头看向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之事,故有意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她神色僵硬地同他谢道:“方才一时走神,多谢团,苏,苏少卿。”

“那日是我唐突……声声自然该怪我,只是……”

苏言止神色暗伤,俯身问道:“声声要与我别扭到几时?”

萧旖怜双颊染上红云,缩着脖子,轻声道:“我也不,不知。”

她将他往后推了些许,快步跑向自己的马,翻身上马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归家了。”

马蹄后踢,溅起几滴泥水。

苏言止无奈地拍了拍衣袍,翻身上马,追在她身后。

明明眼看着快要追上了,距离却又突然被拉开,他看着去意坚决的她,心头一阵烦忧,好似再次见面之后,他从未追上过她。

他仍旧想不明白,究竟是时间变了,还是他们变了。

安邑坊,齐家。

齐元端起一碗酒,按着方包扎好的伤口,走到苏行举身旁,虽畏惧他周身那股威严冷峻的气势,却还是强装镇定,恭贺道:“三郎与声声婚事将近,我倒是该提前恭贺一番,毕竟真到了那日,我可不一定进得了苏家。”

苏行举屏息起身,按住腰中的剑,看向他手中微颤的酒碗,皮笑肉不笑道:“齐元,今日这碗生辰酒,你可要端稳了,到不了那日,你之血便该进我苏家祭奠冤魂了。”

齐元一口饮尽碗中酒,抚着心口,壮胆道:“苏将军真是爱说笑,办案都要讲究证据,你这都无凭无据,冤枉我好些年了,是这六年风霜雪雨还没吹够吗?怎么还是这副倔脾气、老毛病,不知悔改呢?”

“你当真以为当年没有漏网之鱼吗?”

苏行举走近,抬手拍向他的肩膀,冷笑道:“听闻,你这六年都在吃斋念佛,怎么?见不得血腥了吗?还是,以为如此便能赎罪?”

他圈住他的脖颈,附耳低言道:“你以为我会同三郎一般苦求证据,望以刑法条律为你定罪吗?是了,三郎还未查到你身上,你自是不怕。所以,你是以为那个人会一直护着你吗?”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你只是猫,时候到了,你便是他第一个替死鬼。你可知六年内,他年年向我示好,送来指正你之铁证?”

“事到如今,你还为他死守严防,当真是可笑。你替我告知于他,证据我收了,情还请他自个留着。”

“凡是参与此事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苏家儿郎,容不得任何人冤蔑。”

“上者不闻,当权者不公,六年了,足够我看清这一切了,齐元,这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宣阳坊,萧家。

萧旖怜一到家门前,便匆匆往里跑。

“声声!”

苏言止飞身下马,追至她身前,一步步逼近。

萧旖怜抬手止住他,低头道:“团,苏少卿还有何事?”

苏言止屈膝矮下身子,仰头看她,拿出那张被风吹进他院落中的地图路线,叹道:“声声,等我陪你一同离开长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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