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夜半风大,又在树上呆久了的缘故,他的唇畔有些凉,贴在我唇上时,因为过于意外加紧张,我竟忍不住战栗起来,手也止不住地用力揪着他的衣服。www.jiuzuowen.com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反应,顿了顿,便止了动作。我俩鼻尖相抵,唇齿相依,气息已然萦绕成了一团,令我脑子乱成一锅粥的东西。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为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的是,这次既不是我主动的,也没有喝醉引诱他,这个吻纯粹是他清醒时主动加自愿的。
加上那刚才一串的剖白,我就是再笨也明白,他心里果真是有我的位置。我决定正视他的情感,不再逃避。想明白了这些,心中的大石也像落了地,浑身放松了不少。
我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环绕在他的颈后,又顺势朝他贴近了些。这些动作都像对他起了莫大的鼓舞,他伸出温热的舌尖扫过我的唇,吻得很慢很细致,像品尝什么似的。随后由浅至深,将舌头探了进来,寻得我的一片柔软后,便纠缠在了一起。
从前我不懂,总以为情到深处时一切就是顺其自然。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顺其自然,也许,所有的邂逅发生以前,都已经彷徨了几个春秋。也许我也该勇敢一点,既然我有机会搂着心爱的人,他这一刻就是属于我的,我想自私一点,再也不想让,也再也不想等了。
黑暗中,我完全卸下心房,试着生涩的回应他。可惜好景不长,在他不断加深这个吻的同时,我却因为不懂要怎么呼吸,憋气憋得快要窒息时,忍不住将他推开。随后赶忙猛吸了两口气。我一直以为接吻只是嘴唇碰一下就算了,上次在商南时虽也有被他亲得这样彻底,但时间并不长,因为扯到伤口就草草结束了。
吸完气,我感到特别尴尬,还好现在黑漆漆的彼此看不清,不然我真得要扒开草丛将头埋进去死了算了,实在太丢人了。
他默了一会,明知故问道:“你刚刚没吸气吗?”
“。。。。。。”这么尴尬的问题,他以为我会理他嘛?
他见我装作听不见,便安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多练几次。”
我的脸像火炙烤着一般,原来觉得很不好意思,却被他这句话激起了好胜心。于是一拍他的肩膀,故装老练地说:“稍等,我休息一下再来。”
随后深吸了两口气,也学他一样,摸索着捧起他的脸,回吻了过去。我将他的头推抵在树身上。然后贴着他的唇毫无章法的乱亲,既野蛮又莽撞。
借着黑暗的掩护,我胆子比平时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他大概见我难得主动,便觉得很有趣,竟也由着我,任由我在他脸上胡作非为,啃得到处是口水,直到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才停下来。
“干嘛停了?”他语气中带着笑意,好像觉得热闹还没看够。
“好啦!我不会。”我郁闷且诚实的答道。
“没关系,这事吧,也是熟能生巧的。”
“怎么就跟电视上演得不一样了?”我有些沮丧的说。
“电视上都怎么演得?”
“男女主角亲着亲着,然后天就亮了。”
“哦?你不知道他们后面做了什么?”
“困了,就睡觉呗!”
“你上学时有没有学过生物课?”
“有啊!”
“生物老师没有跟你讲过,男女之间身体构造,还有为什么会互相吸引?”
我想了半天,竟然一点记忆都搜寻不出来,只好说:“大概是讲这些内容时,我刚好睡着了吧!”
起灵哥听后无言以对,估计想起上次和我一起去听孙教授的公益课时,已经领教过了我这个学渣上课是怎样的德性。
“呃。。。不过我听说男女在一起后,女子会失身,失身之后就会有小孩?”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无知,我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间听到周围女生的闲谈拿出来随便一说。
“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太明白失身是什么意思?”起灵哥幽幽地感慨道。
“我当然知道啦!”作为学文史出身的人,还出版过两本小书,文字功底被质疑那是奇耻大辱,我嘴硬的很,摆明不肯承认。即便是我本人未曾涉及情爱,我的故事也与□□无关,可这词的大概意思还是懂得。
起灵哥对我的辩解不置可否,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我们现在已经。。。。。。”
“已经咋啦?”我好奇的追问。
他没再说话,只将指腹轻轻地刮过我的泪痕,我甚至都怀疑他在黑暗中,能将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困了么?可以靠在我身上睡一会。”我见他变得恹恹地话越来越少,便坐正了身子,不再倚靠着他,让他坐得舒服些。
我的初衷只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他还真靠了过来,还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处。一阵阵薄薄地鼻息喷在我脖子上,我怕痒得厉害,差点将他推了下去。不过看在他背我爬上这十几米高的份上,也只能捏着树枝竭力强忍着。
我俩如陷在一汪黑色浓稠的墨池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有时我也会偷偷质疑,天是否还会亮?自己是否还存活在世间?当有此疑问时,就会偷偷搂紧了身边的人。我们的命运,恐怕早已如现在一般,生死相依,紧紧靠在了一起。
或许因为刚才睡得时间过于久,所以精神一直好得很,我百无聊赖,也学着起灵哥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星星的分布。只是不论是星象还是堪舆,都是一门精深的学门,我若是能知个一星半点儿,也不至于跟着他们下斗吃尽了苦头。
我寻思着,他们三人,不知道有哪位愿意收徒弟?胖哥嘛,路子野的很,技术全靠自学成才,而且自由散慢惯了,不一定愿意挂个累赘。吴邪又是半归隐的状态,思来想去还是起灵哥比较靠谱。
可是他虽靠谱,却是最不可能做我师傅的那个人。因为他都说了,希望我远离这些地方,看来我的拜师之路还没开启,就要喧告破灭了。
正当我想得出神,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脚步声,“哒哒哒”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显得格外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疲惫,起灵哥竟然仍睡得正香,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实在不忍吵醒他,只得打算先待来人靠近再说。
那脚步声在靠近我们营地周围时,停了下来。我们布置的预警,并没有动静,或许是已经被发现。这个林子,既然没有野生动物,那他设立的预警自然防得就是人了,难道他知道有人会来?
我低头将目光投到树下,不过也是徒劳,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来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开灯,他似乎也在黑暗中搜巡我们?
三更半夜,出现在没有动物的原始森林中,自然不可能是寻常的猎户。而且他能在黑夜中察觉到起灵哥的预警装置,又能谨慎的避开,说明绝非等闲之辈。
“难道是胖哥?”生出这个念头后,我便探着头,企盼着下面一团黑幕之中,能出现个胖硕的身影。
脚步声又走近了些,这时我才听清,来人最少有两人,因为此时一人已经绕过预警装置,走到了火堆旁的位置。他在那儿呆了一会儿,另一个人也进了营地。
两人蹲在那里小声细语了一番,随后一人竟然走到我们所在的那棵树下。我紧张的仿佛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偏偏起灵哥还靠着我睡得正香。这如果是敌人的话,堵在树下,我俩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正待我胡思乱想时,树下的人突然打亮了光朝树上投了上来,幸好这棵树叶子很密,那光线隐约透在我脸上,使得我紧张地正想出声,但刹时嘴已经被捂上了。起灵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对我比了个噤声,示意我别动。
看他那反应,我更是不敢喘大气。树底的人似乎并没有看见我俩,我们的位置却可以清楚的看到,看装扮两人为一男一女,头上戴着防毒面罩,看不清面容,不过应该是从修行团里跟上来的尾巴。他们又搜索了营地一圈,没什么发现后这才离开。
直到脚步完全消失后,起灵哥才松开手,我满肚子的疑惑,等着他解答。这时天已蒙蒙亮,可以隐约看清他的面容,他看了我一眼,又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连半点要解答的意思都没有。
“唉,看来又得自己猜了。”我无奈的正准备放弃时。
他忽然冲我勾了勾唇角,笑着问道:“想不想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话让我瞬间来了精神,就算不明白他有什么打算?但见此时天色已亮,只要他不再提及将我送回村的事,玩游戏嘛,自然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