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妓院的路上,苏萱道:“以我从前去逛妓院的经验来看,妓院里的老鸨会不会要我们表演才艺啊?”
“你以前还逛过妓院?”祝英台惊得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毕竟梁山伯荀巨伯两个男人都没逛过妓院,苏萱一个女子居然去过。
苏萱摆摆手示意她淡定:“别那么激动嘛,这不是好奇嘛,就跟我哥去逛了逛,就单纯的逛逛,啥也没干。”就算想干点啥也有心无力啊。
荀巨伯大笑:“没想到阿昭你还是个风流公子。”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梁山伯赶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别逗阿昭了;万一老鸨真要你们表演才艺怎么办?你们会什么?”
苏萱耸肩:“我啥也不会啊,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知道我要是去给她做一套广播体操,或者打一套军击拳,老鸨接不接受。”
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广播体操,但是军击拳其他人还是听懂了,荀巨伯噗嗤一笑:“我觉得老鸨会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英台你呢?”梁山伯看向祝英台。
祝英台咬咬唇:“从前我在家的时候,倒是学了一些舞蹈。”
荀巨伯大为吃惊:“你们家居然让你一个男子学舞蹈?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祝英台耳根一红有些急:“你懂什么,我小时候身子弱不好养,家里就把我当女孩儿养,所以小时候就跟着家里面九妹的舞蹈师傅学了些。”
荀巨伯还想说什么,却被梁山伯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会跳舞啊,要不我唱歌给你伴奏?”苏萱道。
“你会唱歌?”
“那么惊讶干嘛,这又不难,我就不能会一点吗?”
荀巨伯憋着笑问:“你不会也是从小身子弱,家里当女孩养,然后学的吧?”
苏萱翻了个白眼:“你傻啊,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吗?唱个歌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
荀巨伯不禁怀疑:“你行不行啊,要不先唱两句来试试?”
我社会主义接班人居然被看扁了?叔可忍婶不可忍,苏萱想了想,酝酿了一番,启唇道:“九妹九妹,漂亮滴妹妹,九妹九妹……”
没办法,刚刚祝英台说起九妹,苏萱当然知道九妹就是她自己,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祝英台那毫无逻辑的上有八哥下有九妹的身份,顿时第一反应就是这首歌。
她一开口荀巨伯和梁山伯被惊得左脚绊右脚,差点当场给她跪下;随即一阵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这就是你说的会唱歌?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想让祝英台去扭一段秧歌然后你给她伴奏吗,哈哈哈哈哈哈。”
梁山伯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阿昭,这首歌……哈哈哈,恐怕不行,哈哈哈哈。”
祝英台被她意有所指的九妹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别笑啊,这首不行我还有,哎呀,让你们别笑。”
看苏萱急了,几人赶忙憋住笑,荀巨伯怕憋不住赶忙右手捂着嘴:“好吧,那你在换一首试试。”
苏萱想了又想,MD,以前朗朗上口的流行歌曲一首也唱不全,唯一记得的那首又不想唱。
“你想起来没有啊?这马上都要到了。”
“别慌,我酝酿一下。”苏萱瞪了一眼荀巨伯,开口道:“大河向东流啊,天上滴星星参北斗啊,哎嗨哎嗨参北斗啊,风风火火一起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等她唱完,又是一阵爆笑。
荀巨伯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哈哈哈,苏昭你是个什么活宝,哈哈哈哈哈,你是去……哈哈哈哈砸场子的吗?”
梁山伯强忍着笑:“阿昭,要不算了,如果老鸨非要让表演才艺的话,就让英台上吧,你这首曲子真不错,气势恢宏,不过……噗~哈哈哈哈真的像是来砸场子的。”
“对啊,阿昭……哈哈哈哈,要不还是我上吧,哈哈哈哈哈。”
这已经不是上不上的问题了,这是尊严问题了,苏萱一把拽住梁山伯:“给个机会吧山伯兄,我还有曲子。”
荀巨伯捂着笑的发疼的肚子,拍拍苏萱的肩膀:“这不是机不机会的问题,放弃吧,你真不是这块料哈哈哈哈哈”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看扁了的苏萱拉住他们:“不行,最后一次,你们给我好好听着。”
见她坚持,梁祝二人对视一眼:“好吧,最后一次了啊,要是不行就算了,不能咱耽搁时间了,要快些去救心莲姑娘。”
苏萱启唇:“我在远方,盼到心慌,生亦何欢,死也难安;我在远方,等到人断肠……”
本来兴致缺缺,只是在附和苏萱的三人愣了,苏萱唱的这首曲子音律婉转,闻所未闻,那歌词更是满含深情。
只唱了一小段,苏萱问:“这首总可以吧!”
“可以可以,这首非常好,咱们快去救心莲姑娘吧。”梁山伯道。
荀巨伯不解“你既然有这样好的曲子,刚才为什么不唱?”
苏萱垂眸“我有我的原因。”这是苏萱这个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唯一记得歌词的一首歌,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唱起这首歌,就忍不住流眼泪;这次要不是为了她社会主义接班人的颜面,她才不会唱这首歌;今天现场估计会比较乱,在紧张之下或许就不会有那种感伤的情绪,苏萱这样想着。
到了妓院,老鸨让苏萱摘下面纱,苏萱总觉得今天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王蓝田把谷心莲卖到的妓院,说明这里王蓝田也会来,书院那么多人知道这事,保不齐谁就说漏了嘴,万一书院其他人来瞧见自己的女装,那不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吗。她撩开面纱让老鸨看了眼自己的容貌,在老鸨满意的眼神中梁山伯适时地说道说:“就是要半遮半掩的才有神秘感,才好哄抬这位姑娘的身价啊。”
老鸨想了想,确是这个道理。不出苏萱所料;老鸨让她们证明自己比谷心莲更有价值。
按照他们早就商量好的,梁山伯弹琴,苏萱唱歌,祝英台跳舞,荀巨伯去和老鸨交涉。
苏萱启唇“怎奈黎明不懂哀伤,双人成单
谁能忘记那段时光,离别容易再见难
风,吹不动苍桑
雨,轻弹在眼眶
这世界,还有谁温暖
我在远方,盼到心慌,山海苍茫,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相思更漏短,泪湿白衣裳
我在远方,花落心残,生亦保欢,死亦难安
我在远方,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你在远方……”
祝英台随着苏萱的歌轻舞水袖,腰肢款摆;老鸨满意的不行,赶忙拿出谷心莲的卖身契和荀巨伯做交换;荀巨伯送走了谷心莲,却突然远远的看见陈夫子匆匆往这边赶。
苏萱因为紧张,难得的唱起这首歌没有流眼泪,台下的人沉浸在她的歌声和祝英台曼妙的舞姿当中,有的人甚至开始喊价了“我出五十金,买那个跳舞的姑娘。”
“我出一八十金。”
“我出一百金,买那个唱歌的姑娘。”
“蒙着面你怎么知道是美是丑!”
“你瞧瞧那个身材那个眼睛,这么好听的声音,就是丑我也认了。”
……
没有理会下面的哄闹不止“我在远方,盼到心慌……”本来还算平静的情绪,在突然看见外面走进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泪簌簌的流下;马文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生气;为什么看见他自己会突然那么难过?
“山伯英台阿昭快跑,陈夫子来了。”荀巨伯在门口大吼一声;众人纷纷不明觉厉,从众现象使得大家都开始跑起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老鸨想压也压不住。
梁山伯反应飞快的一把拉住祝英台和满脸是泪的苏萱开始往里面跑,苏萱回过头去看马文才,却只看见汹涌的人流。人流把苏萱和梁祝也挤散了,找不到梁祝,苏萱寻思着往里跑一些,她找个院墙翻出去得了。
跑了一会儿,大家冷静了下来,开始互相询问到底在跑什么,然而大家都不知道在跑什么,都说:“看见别人在跑所以也开始跑。”
苏萱觉得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就知道事情不会顺利,先蒙个面纱。
远远的瞧见荀巨伯对面长廊上,正要喊,却突然听见陈夫子的声音:“荀巨伯,你站住!”
苏萱吓得转头就要跑,却突然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抬头一看是马文才愠怒的脸:“小马哥,快跑,陈夫子在那边。”
“你到还知道怕?”虽然嘴上这么嘲讽,但是马文才身体却诚实拉着苏萱朝另一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