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天后,叫了一辆车回校,喻繁把拍好的照片修改好交给了学院,接下来可以轻松一点,等待结果就可以。
喻繁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陈景深回学校住了,但那双看任何事情都很冷漠的眼神发光似地盯着自己时,心里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挠,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但最终他也没让陈景深跟自己回来收拾东西,他知道陈景深这次来是来交流学习的,光追在自己身后好像挺不是那么回事的,在自己的威胁恐吓下,成功把人送回了计院。
——
“喻繁,你他妈终于敢回家了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alpha站在小区门口,眼角处带着一道小疤,眼睛带着凶光似的上下打量一圈来人,身后跟着三四个叼着烟的,浑身打扮的像是不良青年。
四五个人身高马大地矗立在喻繁面前。
喻繁眼神冷冷地略过众人,唇线绷直,表情冷下来的时候有种不近人情地凌厉,“让开。”
领头的人似是觉得这话好笑,浑厚嘶哑的嗓音发出轻蔑的一声,手指前伸,不屑地戳了戳喻繁的肩膀,“喻凯明那孙子欠了我们十万块钱,老子要了他一个耳朵,另一只不想给,说他有个儿子。”alpha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喻繁,“今天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我们再要你一只耳……啊~会拍照是吧,那一只手也行。”
“砰!”一声震响。
喻繁抬起腿直踹男人前胸,alpha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一脚踹地有些懵神,堪堪被身后的人扶住。
一脚像是一个导火索似的,男人凶狠地咬了下后槽牙,吐掉了嘴里燃到一半的烟,白色的紧身背心上还留着一道像是耻辱一般的黑色脚印。
喻繁躲过来人径直的一拳,转身握住alpha的劲臂,往身前一拉,alpha浑身的腱子肉颤了颤,随后身子发虚似的被喻繁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额头磕在墙角,一摸,俨然流出一片滚烫的血。
“操!老子弄死你。”
刀疤脸手往后一伸,伴随着清脆的利刃声,一把短匕首闪着锋利的光明晃晃地被alpha攥在手上,锋利的内刃对准了离自己仅一步之遥,不断把人摔在地上的喻繁,刀疤脸嘴角似是不屑地一笑,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喻繁后背而去。
砰!
刀疤脸被重新踹回在地,恐吓的短刃被摔到远远的下水道旁,喻繁挑唇,眼睛似是带着兴奋的邪气,脚踩着alpha拿刀的手背,一下一下地用力碾着,但力度又仿佛控制地刚好,骨头要断不断地折磨着浑身狼狈的人,喻繁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蹲下拍了拍alpha的脸,手指的血沫像是两条血泪一样沾在男人眼睛下,声音带着刚刚结束战斗的喘息,“老子说了,谁欠你你就找谁,听不懂人话吗?!”
耳朵被骨节分明的手使劲拧了一圈,瞬间充血发红,刀疤脸嗷嗷嗷地叫着,活像只案板上待宰的鸡,声音刺耳难听,喻繁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闭嘴!”
刀疤脸到现在算是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怕自己的威胁,一个什么弱点都找不到的人,连死都不怕了,他来这一趟根本没有想到现在这种结果,“哥哥哥哥,错了错了,松开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喻繁恶心的不行,皱着眉头把自己手上的血擦干净后,喻繁站起身,嫌弃地踢了踢人,“滚吧。”
alpha拉着倒在地上的四个人踉跄着跑走了,还不忘捡回落在地上的匕首。
——
喻繁浑身泄了力似的蹲在地上,刚刚结束的一场打斗根本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云淡风轻,腺体支撑的消耗,包括体力与alpha的巨大差距都让喻繁差点暴露,一旦暴露,一个体力下降到极点的omega,面对四五个身高体壮的alpha,如果真的……
喻繁倚在墙上喘着粗气,他不敢多想。
四五个人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青的紫的,灰头土脸的和刚刚嚣张到极点的人完全像是变了个样,刀疤脸皱眉吐出一口卡在嗓子眼里的血沫,抬起头就看见面前单单薄薄站着一个人。
alpha眼睛略带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冷厉的脸庞刻着锋利的轮廓线,眼睛在路灯下微微眯着,身形修长,黑色直筒裤修饰着一双有形流畅的双腿,打量的眼神让刀疤脸没来由地来气。
可是,下一秒,那条笔直修长的腿砰地一声把上前准备理论的人踹倒在地,陈景深高高俯视着一地狼狈的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别惹他。”
刀疤脸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几声,他用手肘半撑起身体,“你谁啊?我他妈招你惹你了咳咳咳。”
旁边的小弟隐隐感受到来自信息素强势的压制,忙不迭地扶起自己的大哥,眼睛惶恐地看着站在灯下的人。
陈景深淡淡略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定格到刚才刀疤脸拿匕首的那只手,薄唇轻启,声音冷冷的,又莫名带着一股压迫感,“他背后又不是没人,我护着呢。”
刀疤脸受到凌冽的信息素压制,捂着胸口连连道歉,“知道了,大哥,喻繁你护着,保证以后没人敢招他。收回去吧。”刀疤脸牙龈渗出丝丝血丝,咬着牙求道:“没有下次了。”
像是坠入深海的窒息感瞬间消失,五个人跪在地上大声喘息,像是得到宽恕般,五个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片地方,“真他妈见鬼了。”
声音渐渐走远,陈景深走过去把刀疤脸手里掉出来的纽扣捡回来,纽扣的细孔里栓着一根银链,陈景深不用仔细辨认,一眼扫过去,就是自己留在桌洞里的那一个。
“喻繁。”
你真的很不乖。
——
喻繁到家洗完澡,浑身没劲,糊弄着把嘴角的伤口抹了药,摸摸自己的脖颈,本来应该在那的项链没了,连带着那个可以拨动心脏的纽扣。
纽扣是章娴静给自己的,问了好几次也没问到来源,只说是在自己高中桌洞里找到的,是自己校服上的吗?不像。
喻繁长叹了一口气,懒散地瘫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桌子上摆在一排胃药,心脏像是空了一块似的,妈的。
弄哪去了?
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人摔出去后,好像脖颈就突然空了一块,是掉到那个地方还是被那个该死的刀疤脸夺走了,操!
傻逼alpha,夺我爱扣。
喻繁把自己略长的发丝往后一拨,穿上拖鞋,顺手在柜子里拿了个强光手电筒,开门去了刚才混乱,此刻早已安静如初的地方。
刚走到小区门口,喻繁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门外熟悉的身影,试探着叫了声,“陈景深?”
陈景深背对着门口的背影转了过来,看到刚洗完澡穿的懒懒散散的人,嗓音闷闷的,“嗯。”
喻繁走过来,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在这?”
陈景深手指攥着细链,纽扣从掌心瞬间顺着细链滑落下来,印到喻繁眼底,“这个。”
喻繁一脸惊喜,随后又看向面前的人,“怎么在你这?”
“捡的。”
喻繁接过,看了看断掉的细链,随后把纽扣上沾到的灰仔细抹去,“在哪捡的?”
随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你怎么捡到的?不是?你怎么在这?”
陈景深脑子里千万个理由穿过,“忘带宿舍钥匙了。”
喻繁无语,“哦。”
喻繁重新把纽扣带回脖颈,放心地拍了拍,“走吧,舍友关心,收留你一晚。”
陈景深眼睛有意无意地在纽扣上撇了两眼,最后实在是喻繁受不了陈景深这样盯着人的眼神,“干什么?”
陈景深抿了抿唇,“这个纽扣是……”
喻繁顺着陈景深的视线又摸了下隔着薄衫的纽扣,眼神坦然,姿态甚至悠哉悠哉的,但说出的话让陈景深愣在了原地,“这个啊,定情信物喽。”
陈景深上楼的步伐顿住了,眼底的光时明时灭,喉结上下滚动,他看见喻繁夸张地笑了下。
随后听到高自己两三个台阶的人笑着说,“骗你的。”
陈景深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脸上虽然依旧一脸的冷淡,但心底却像波涛变化多端,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喻繁双手撑在黑色软发脑后,一步步走在陈景深前面,楼道的声控灯随着人一步一步的声响发出光亮,他听见已经超过自己一层的人别扭地喃喃道:“是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