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救治任务已开启】
【任务内容：反派顾支舟不甘心自己被威胁，派出炮灰在云梓楠和云辛柏的饭菜中下药：成功后，云梓楠的脸将会严重过敏，失去面部神经修复的可能，彻底毁容；云辛柏对致瘾药物反应激烈，抢救后留下一定后遗症。
请宿主帮助主角渡过难关，避免悲剧发生。】
程菥一目十行地看完，抬步往电梯赶，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系统，你有炮灰的资料吗？”
【没有。/悲伤】
【他不属于任务对象和配角，系统后台无法调取信息。】
正当程菥决定用笨方法严防死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抖了抖，是顾闻璟发来的信息。
他迟疑地点开，入目是一张白底免冠照，对方的消息简洁明了：他身上带了药，让你的朋友当心。
程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现在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打开手机看起了钓鱼的教学视频，一时入迷，还是系统助理提醒他：“目标人物出现。”
程菥心虚地收起手机，迅速给自己捏了一个幻术，紧跟了上去。
随着神识的铺展，他很快便锁定了药物的位置。
第一次做偷梁换柱的事，程菥心里莫名还有些激动。
受他的情绪感染，系统也变得紧张兮兮：“宿主打算怎么做？”
话音未落，程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小树枝，灵力化作细丝攀附在上面。
系统不解，然后它就见程菥有模有样地学着视频的样子抛竿，收线，偏生他还真用两个纸团幻化成的药瓶替换了真药。
系统不理解但大为震撼：“宿主这样跟直接偷的区别是什么？”
程菥捂着心口，语气受伤道：“我这分明是渔获，怎么能叫偷呢？”
系统助理若有所思：“那钓鱼执法其实就是偷人？”
程菥：……
*
程菥将药收进系统背包后会，乘坐电梯来到了顾小叔所在的楼层。
随着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保镖迅速转身朝里看去，里面空无一物，而程菥早已经大摇大摆停在顾小叔的病房门前，半路还接过了护士送饭的活儿。
程菥透过门缝往里看，将顾小叔贪婪的眼神和云父铁青的脸色尽收眼底。
看样子，两人刚刚进行了一场失败的谈判。
云父沉着脸往外走，程菥迅速闪到柱子后，等人走远才推开病房门。
顾小叔对他的到来十分讶异：“是你？”他的目光下移落到程菥手中端着的饭上，眼神瞬时变得警惕起来。
程菥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他笑说：“是我。我听说小叔住院了，特地带了吃的来看望您。”
“不用。叔叔现在还不饿。倒是你，程菥，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你先吃吧。叔叔要遵医嘱，等会儿护士会给我送吃食。”顾小叔还需维持好叔叔的人设，但笑容随着程菥给他支起餐板的时候，彻底僵住。
程菥恍若未觉，甚至十分孝顺地将饭菜布好。
他淡淡扫了顾小叔一眼，嘴角的笑容未变，但顾小叔莫名觉得有股凉意袭上心头：“你、你想做什么？”
程菥笑说：“我就是替护士姐姐来给你送饭的。”
说着，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个棕色的小玻璃瓶，上面还有刻字和编号。
顾小叔认出了这是来自他投资的实验室，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
是那个人卖了他？
顾小叔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看到少年在他面前轻松捏碎了铝制的铝塑封口。
哒——哒——哒——
三个瓶子一字排开，青年慢条斯理地捏起一个接着一个将液体倒进饭里。
顾小叔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程菥拿起了最后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粉末状的东西。
“你、你里面、是、什么？”他磕磕巴巴地问。
程菥微微抬起手腕，食指指尖敲击瓶口，黄色的粉末簌簌而落，低声回答：“赠礼。”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勺子随便搅了搅，由于他的动作实在随意，黄色粉末并未被完全揉散开，有部分还结成了团，像一粒粒昂贵的鱼子酱分散在各处。
但青年像是看不到似地，仍旧将饭推到顾小叔面前：“吃吧。”
顾小叔猛地摇头，他很想推翻这桌子菜，但念头才刚刚冒出来，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可以不吃？人是铁，饭是钢啊！”程菥用勺子斜着插入，分出一小团。
随后，他掐着顾小叔的下巴，也不管对方怎么挣扎，强硬地塞了几口。
确认顾小叔完全咽下，程菥语气愉悦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顾小叔正被口中的饭菜苦得五官扭曲，猛地摇头。
他挣扎过，也叫过救命，但都是徒然，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保镖，没有一个人进来，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菥依旧在搅拌着饭，眼睫低垂，金属划擦瓷碗底部，发出让人灵魂战栗的声响，反衬得青年的声音越发动听：“如果你下次还这么热情地送礼，我一定再给你添上一份礼、还、你。”
顾小叔当即被吓得尿了床，腥臊味飘扬开。
程菥皱紧了眉，他强忍着立即离开的冲动——早上顾沃文答应了会发微博，但他至今未见。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小叔的手笔，既然事是被他压下来的，那自然该由他来承担。
想着，程菥也就这么做了。
护士是在程菥走后五分钟才来到病房的。
顾小叔没心思计较，他此刻必须要做一个全身体检。
又是一阵鸡飞蛋打，顾小叔在追责的时候，忽然发现无论是保镖还是护士，他们都说没有见过程菥出现，包括监控里也没查到青年的身影。
他开始怀疑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但很快，他的视线无意识朝垃圾桶扫去——里面分明躺着一个棕褐色的玻璃瓶。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不断加快，顾小叔的呼吸渐渐急促，两眼一番，真地彻底晕死过去。
*
回云梓楠病房的路上。
系统助理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宿主，你刚刚往里加的那瓶黄色粉末是什么？”
“黄连，我看医生给他开的药里有。免费给他加的。对了，系统里的报销记得通过一下。”
【两百……】
“也是钱。”
【宿主，两片黄连不至于两百吧？】
“那的确是…不用……”
【宿主是不是还放了点别的？】
“没什么，也就……让他一个月站不起来这样子咯……”
【好歹毒……】
“嗯？”
【干得漂亮！】
系统话音刚落，程菥的手机震了震，报销到账。
他的眉目重新舒展开，系统助理又等了片刻，才壮起胆子继续问：“宿主，我还有个问题。你用两瓶水忽悠他，他发现了你只是吓他之后，会不会变本加厉？”
“不会。”他已经吓破胆了。
【那宿主为什么不直接……】
程菥抢答：“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之所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考虑到还要将他留给顾闻璟而已。”
说着，他停步在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他能看到云梓楠正和云辛柏说着什么，两人察觉他的视线，停下交谈。
云辛柏起身拉开了门，但他并没有离开。
程菥明显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并非一触即发的矛盾，更像是敌对双方刚开始试图友好相处的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处境，程菥提出一起看电影的想法，两人纷纷应好。
随后，云梓楠按下遥控，天花板降下一个投影仪。
三人一番挑选，最后选中了《门锁》。
云父来得巧，他们正看到紧张时刻，注意力全在影片上时，他推开了门。
不管云梓楠和云辛柏，程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习惯了收起神识，并没有察觉云父的到来。
身为修士，程菥回神得最快，云梓楠和云辛柏还在死死抱住他。
云梓楠发现程菥被一股力量扯得逐渐远离他。
他忙坐直身体，紧接着就看到了同样面露惊恐的云辛柏，他的手下意识紧紧抱着程菥。
云梓楠不爽地皱了皱眉，也默默加大了力道。
两人暗自较劲的一幕被程菥收进眼底，青年无奈一笑。
【宿主，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哪有？他们不过就是太害怕了？”
【是吗？】
“是。”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内的灯亮起。
云父移开按在开关上的手，目光落在抱成团的三人身上，质问道：“你们这样胡闹成何体统？”
云辛柏本能地收回手，云梓楠趁机直接抱紧程菥，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云父发现自己管不了云梓楠后，眉心皱得更深了。
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再次开口。
忽地，门被再次打开，云父的话惨遭打断，他回头就见自己的助理提着钱走进病房。
云父皱眉问：“你提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送楼上去？”
“是顾总叫我送下来的。”助理面露迷茫和疑惑。
“送下来？”云父问。
“没错。”程菥扫了一眼钱箱，解释道：“这些钱是我要的。现在我代云梓楠还了欠你们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清账？”
“什么意思？”云父目光凌厉地看向程菥。
青年没被他的气势吓到，桃花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字面意思。”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对了，叔叔要是有空去社交平台看看吧，别被骗了还不知道。”
云父闻言，心中一惊，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很快，猜测成为了真实，他的身形晃了晃，眼前的景象蓦地一暗。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顾支舟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在他还在取钱的时候打电话说跟他要签线上合同。
原来他早已经打定主意要取消婚约。
云父转身就准备指挥助理离开，下一刻就被程菥叫住：“欠条一式两份，另一份呢？”
云父身形一顿，侧过头看向程菥：“小刘，把欠条给他。”
昨天还想用它威逼云梓楠，结果他的脸伤得太重，他放弃了。
回到家后他一直没想起来，没想到今天就要还回去，而且是用自己的钱还了欠自己的债，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苦。
他只能用“云梓楠已经没价值了”之类的话安慰自己。
云父看着云梓楠满脸笑容地接过欠条，眸色沉了沉，转身离开。
云辛柏也被他叫回了病房。
霎时间，病房里空得只剩两人。
云梓楠高兴地抱住了程菥，嘴里念叨着：“总算自由了！”
程菥没把他推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舒缓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而急促地呼吸。
待到他平静下来之后，他才缓缓问出了昨天想问的问题：“我能帮你恢复容貌，你愿意吗？”
云梓楠松开环抱着他的手，黑眸注视着程菥，似是在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这不会损害你的身体吧？”
程菥摇摇头，他学着云梓楠的模样压低声音，豪言道：“只要你愿意，这件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云梓楠垂下眼睫，片刻后，他再次看向程菥：“那我就试试。”
程菥操控灵力将垃圾桶移到近处。
他轻轻揭开云梓楠脸上的伤口。
养颜丹的作用很明显，云梓楠的伤口并没有恶化，甚至在青年放下执念之后，剩余的药力还修复了部分神经。
“可能会有点痛。”程菥说着，旋即将灵力渡入云梓楠体内。
云梓楠只觉的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流淌而过，最后聚集在伤口周围。
麻痒的感觉从中心像边缘弥漫，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刺痛。
随着神经的修复，面部的疼痛越来越激烈，他强忍着，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程菥见状，迟疑地想移开手。
“等等，我可以忍住。”云梓楠眼眶含泪地看着他，眼底的毅然让人忍不住心疼。
程菥点头，声音放轻：“好，我加快速度。”
先前在修复神经，他为了帮云梓楠还原到最佳状态，不得不慎之又慎，现在只要把损伤了的皮肉修复好便算大功告成。
程菥将灵力分得越发地细，将伤处密密麻麻地包裹起来。
云梓楠只觉得脸上的痛感渐渐消失，麻痒感迅速蔓延开来。
很快，治疗结束。
程菥端来一旁的镜子。
云梓楠囫囵擦了一把疼出的眼泪，接过镜子。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尝试着笑了笑。
嘴角是会上扬的！
云梓楠看着镜中哭笑不得的青年，手缓缓覆上面部，没有凹凸不平的触感，也没有麻木的感觉。
他是真的恢复了！
意识到这一切后，云梓楠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股后怕。
其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毁容，不然他就不会就着力度。但当他得知利刃伤及神经时，他虽然表面不显，但心里是天塌了一般难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之前那些话更像是自我麻痹，似乎只要这样他就会忘记这一切。
云梓楠再也忍受不住，扔下镜子，直接扑进程菥的怀中，放声痛哭，悲喜交加之下，他直接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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