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楠不愧是曾经跟在顾小少爷身边的人,对陈澈的个性了如指掌——
他果真在杨榆租住的楼层安插了一个眼线。
男人在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后,迅速从安全通道里探出个头来。
程菥几乎是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忙制止杨榆出电梯的动作,随后以极快地速度将人堵在消防通道内,与此同时,他拨通了物业的投诉电话。
男人急了,握拳直奔程菥的面门。
程菥躲闪开动作,手下意识就要掏出银针,摸到空无一物的口袋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男人抓住机会,紧接着挥出下一拳。
程菥这一次没再躲闪,他迎着男人兴奋的目光,笑容和煦地捏住男人的手:“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他颇具医德的说完,手腕顺势一压,借力把男人的胳膊卸了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男人发出凄厉又慌张的惨叫,把云梓楠和杨榆吓得打了个激灵,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云梓楠进屋给程菥拿绳子。
杨榆手忙脚乱戴上面具,帮着把人死死按在地上
一回生二回熟。
程菥干多了绑人的活儿,几个呼吸间,他就把人五花大绑起来。
高档小区的物业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他检查完手机照片的下一刻,电梯门打开,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走了出来。
保安把混混带走后,三人在客厅里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与妇产科里的候产丈夫一般无二。
焦急的氛围无声蔓延开来。
“快午饭时间了,要不我们下楼买点吃的?”
“我第一次来,方便带我去楼下转转吗?”
“垃圾有点满了,我们下楼倒垃圾去吧。”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空气宁静了片刻,他们纷纷笑出了声。
经投票,程菥的提议得到压倒性的胜利——三人一致决议买吃的去。
*
今天的天色有点阴沉,看着像要下雨。空气的温度下降了许多,风一吹冷得人直缩脖子。
云梓楠拢了拢衣领,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家在城南,走求水山那条路的话,最快还要四十五分钟才能到……”
“堂食不行,我们待会儿打包回来吧?”杨榆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
程菥肯定道:“嗯。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好像没看到有餐饮店。”
说着,三人默契地加快了步伐。
等他们拎着打包好的食物走出餐厅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眼看着还有一段距离才到小区。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叹了一口气,瘟疫似的,他们接二连三地都叹了气。
赶得及吗?
程菥想。
系统助理突然开了口:“来得及!杨文赋和陈澈两人才刚进停车场。宿主现在从负一楼下去,刚好赶上。”
程菥闻言,眼睛一亮。
比起思索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劝说两人,他的做法了当直接——
他在进入电梯之后,迅速按下负一层的按钮,主打一个先斩后奏。
“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严文赋的车了。我们到下|面去看看。”
说着,程菥只觉后背一热,两道敬佩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好棒!”
他们开始硬夸,程菥脸上久违地感到燥热。
电梯直达负一,远远地传来熟悉的引擎嗡鸣声。
他们快步走出电梯间,四周空荡荡的,寒风从通风口呼呼往里灌。
“先回去吧?打包好的饭菜快凉了。”
三人折返回去。
就在电梯门快关上时,嗡鸣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程菥眼疾手快地按下开门键。
严文赋抢在电梯门再次合上的前一秒,冲了进来。
陈澈动作稍慢了一步,电梯门缓缓合上,严文赋将手从关门键上移开。
电梯里的灯光明亮,他们都能看见严文赋与杨榆对视的下一秒,脸色倏然大变的全过程——
眼中喷薄而出的愤怒戛然而止,就像炸弹即将燃尽的引线好巧不巧被燕矢浇头。
严文赋没有立刻放开杨榆,视线在他的脸上一寸寸扫视。
电梯内静得只剩呼吸。
程菥默默在指尖积蓄灵力,随时准备在杨榆暴露前将他打晕。
索性,严文赋很快就放开了杨榆。
青年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
严文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心皱起,眼底浮现出一丝厌烦。
“医药费多少?你开口。”
杨榆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抬眸看向严文赋:“你这是想用钱砸我吗?”
“真是……”目中无人。
“十万够不够?”
雪中送炭。
“够。”杨榆接过他递来的支票,嘴角上扬道:“先生住几楼?”
严文赋垂眸,身体靠向电梯厢内壁,扫了一眼数显屏:“一样。”
云梓楠与杨榆对视一眼,开始在宿舍群里开大。
云梓楠:你的未婚夫好厚脸皮。一梯两户,他竟然直接说跟你住同一层。
杨榆:他不是,我没有未婚夫。
陈念山:你们要不要等等看他会不会进对面?
云梓楠:还得是你!
电梯叮地打开——
四人在电梯里谦让起来。
严文赋深深地看了杨榆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三人在电梯口探头探脑,只见他将拇指按在指纹识别锁上,门顺利打开了。
电梯里,云梓楠和杨榆惊呆了。
程菥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系统助理得意洋洋:“主角就是主角,这样都能住到对门。”
*
门隔绝了视线。
严文赋没有点灯,烧红的烟草发出微弱的火光。
他背靠着墙,任由思绪放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在看到那个与杨榆相似的身影时,他竟然下意识按下了关门键,心中没有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然,在看清他那张脸时,他必须承认自己失望了。
这种情感很不对,他从来不会被感情左右行动,但今天无论是抓住陌生人的手,还是给出那张十万的支票,这都不是他会做出的行为。
烟丝燃烧产生的辛辣气体蹿过咽喉,他咳了两声,右滑接通陈澈打来的电话。
青年温润的嗓音传到耳边,好似还带了一丝鼻音:“文赋哥哥,刚刚那个人是杨榆哥吗?”
严文赋吸了一口烟,幽深的眸子暗了暗,片刻后才答:“不是他。”
陈澈:“对不起,让文赋哥哥失望了。我以为我…”
“不,你做得很好。”严文赋吐出一口白烟。
袅袅白烟遮掩了他的眉眼,却又晕开了他墨色虹膜的黑:“你还是要派人继续盯着他们。”
虽然刚刚那个人的相貌与杨榆截然不同,但他的眼神和直觉告诉他——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陈澈的声音恢复活力:“好。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燕矢:矢通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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