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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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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雨, 草木尽凋。www.mengyuanshucheng.com

只是第二日,却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魏阶是感觉到光亮的变化才醒来的。

入眼是草棚木梁,不是那风雨飘摇的石壁, 竟好像是在一处村舍之中。

“绵绵!”魏阶一下便惊得全然醒过来, 只是他坐起来, 才觉得整个胸腔都随着这个动作剧烈地痛了一下。

不过好在,顾绵就在他的身边,尚未醒来。

这屋子陈设颇为简单, 不过却收拾得齐整, 当地放了一张木桌, 上头搁着两个粗瓷碗,靠窗的矮柜上照进两缕阳光, 可以看见铜锁已生了锈迹。

他与顾绵的衣服都不曾换过,只是显然有人帮他们清理了伤口。

盖的一床粗布的被子已经发旧了, 但是洗得还算干净,只是现在因他们身上的尘土,边缘到底沾染了些污渍。

屋子里没有人,不知是不是救了他们的人出去了。

魏阶深吸了一口气, 静下心来,他原本想尝试着催动内力, 只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他稍微动了一点,钻心的疼痛便会自胸口流向周身。

他不得已只好放弃。

完全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 就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屋子里,魏阶明白,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才行。

他放缓了动作,掀开被子,下了床。

只是昨日那般与刺客厮杀,终归几乎耗尽他全部心神,这会甫一站到地上,他甚至险些又跌坐回去。

屋外隐隐有凄清的鸟鸣声传来,魏阶向窗外看去,下一瞬,他就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脚步声。

来人内力深厚,却好像刻意想要隐藏,他越来越近,而且,有杀意。

吱呀——

破旧的木板门被人推开。

“你是谁?”

与声音同出的,是魏阶那把带有锋利边缘的折扇。

蓄了一把胡子,头发些微散乱的只用一根草绳束起,来人正停在他的锋刃之前,锐利的扇骨与他脖颈间连一指的距离都不到。

“醒了?”他开了口,声音浑厚,没有因为这般被人威胁而产生丝毫的惧怕。

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最好,自己言明身份。”

魏阶没有把握能对付这个人,可顾绵在这里,他得护好她才行。

那中年男人忽然笑了出来。

“凭你现在的状态,凭什么威胁我?”

“阁下内力深厚,以我的能力未必能敌,可与阁下同归于尽,还是做的到的。”

“就为了那个姑娘?”他言语里流露出几分轻蔑来。

“休想动她!”

魏阶右腕上还有昨日飞星链留下的青紫的勒痕,只是他这会却稳稳地执着折扇,毫不退让。

“她是你的什么人?爱人?还是情人?”

“与你无关。”

“你既然这么护着她,那不如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如何?”那男人好像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魏阶。

“阁下尽可以来试试。”

那中年男人听了他的话,却是突然间大笑了几声:“那可不行,我若出手了,小姑娘会心疼的。”

魏阶的思路停滞了一下。这人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现在不像是来杀人,倒像是来拿他逗趣的。

“阁下大可不必用她来要挟我,若要一战,尽管出手就是。”

“年轻人不要心急,你的小姑娘都醒了,你不去看看?”

魏阶一怔,看向那侧床上躺着的顾绵,她果然已转过了视线来,只是看着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绵绵!”

只是顾绵竟全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怔怔地望着那个人,声音气息虽不足,可却清清楚楚:“师父?”

师父?

师父!

魏阶感觉自己仿佛原地石化。

这一身粗布葛衣,蓄一把大胡子的男人,就是顾绵的师父?

那他刚才,还威胁人家?

“师父……真的是你……”顾绵尚处在震惊之中,完全没发现这屋子里多少显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看顾绵的反应,此事不似作假。魏阶这会才后知后觉,连忙收了折扇。

“晚辈无礼,还请前辈见谅。”

方随云此时才全然放松下来,拍了拍魏阶的肩,便先走到了自己徒弟跟前。

“你这眼光不错,这小伙子,有些胆识。”

“他……师父,你怎么会在这?”自己师父面前,顾绵总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她也确实奇怪,她师父明明去周游四海,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幽州?

“此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顾绵摇摇头:“不太疼了,师父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方随云叹了口气:“找?若不是老天有眼,让我碰巧出山就遇见了你们两个,恐怕昨夜的大雨,早要了你的命。”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魏阶垂下头,作揖。

方随云朝他摆摆手:“可不是我,别谢错了人。”

“还有别人?”顾绵微惊。自己师父一向独来独往,还会有谁?

方随云朝窗外看了一眼:“应该快回来了。你中了毒,若不是她,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好。”

说起中毒,方随云又看向了魏阶:“还有你,你身体里中了一种慢性的毒,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怎么了?”顾绵一听这话,就知恐怕魏阶的病因为昨天夜里的事又发作了。

方随云皱起眉头:“你应该清楚,还敢那般动用内力,你不要命了?”

魏阶紧抿着唇,倏忽跪了下去。

“既在靖山得遇前辈,晚辈也便无意隐瞒。前辈既是绵绵的师父,想来应该能照顾好她。上京有人欲取我性命,绵绵若跟着我,恐遭不测。前辈既然在此,但请前辈将绵绵带走,让她远离京城。”

“魏阶!你在说什么?”顾绵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有这突如起来的一席话。

魏阶却是垂眸跪在那处,他心中纵有千万般不舍,这一时,由不得他犹豫。

方随云说得没错,他对自己体内的那些尚未清除的余毒清楚得很,他昨日已是冒险之举,能过了昨夜,未来还能有多久,全未可知。

他不能让顾绵冒险。

“你此话当真?”方随云紧皱着眉头。

“魏阶!你什么意思啊?你以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顾绵才见到师父,高兴了不过一会,她怎么都没想到魏阶会有这样的决定。

她带着哽咽的声音让魏阶心疼得分明,只是他却不敢犹疑:“当真。”

“这是干什么呢?跪在地上做什么?伤好了?”

魏阶惊讶地转过头去,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约略三十上下的夫人。

她头上只以一支木簪绾了长发,身上穿着的是月白色绣着梅花的襦裙。布裙虽远不如宫中的衣服华贵,可穿在她身上,便让人觉得清冽像外面的山风。

只是她的话可一点都不饶人:“还跪着呢?还不起来?下了那么多的药,我可不想白折腾。”

魏阶哪让人这么训斥过?人都有些愣住了。

顾绵也开始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只有方随云嘿嘿地笑出来:“我与这孩子开个玩笑罢了……”

那位夫人毫不客气,一把就把方随云拽过了一边去:“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昨晚我废了多大的功夫,你还不让他们好生养着,真真是一点都靠不住。”

“师父,这位夫人是……”顾绵见她将拿进来的一个小竹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一碗药来,遂问道。

方随云又凑上来:“这是师娘。”

“师娘……”顾绵又惊又喜。

她以前还以为她师父要孤苦伶仃的一辈子,谁知道他竟然也能有动心了那一天。

只是那位夫人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什么师娘?老不要脸。”

她将顾绵扶起来,自己坐在顾绵的对面,将药端给她,声音也温柔了下来:“我叫兰嫣,这的人都叫我嫣娘,我瞧你年龄也不大,我就托个大,当你回姐姐。”

“怎么能是姐姐,辈分不对!”方随云不服。

兰嫣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又闭了嘴。

只是顾绵这会也看明白了,敢情他师父这是还没得逞呢。

她于是端着药碗眨了眨眼:“嫣师娘。”

兰嫣愣了一下,而后笑了出来:“哪有你这么叫的,直要将人笑死。快把药喝了,你身上的毒,应该差不多就解了。”

顾绵于是乖乖地将一碗药都饮了进去。

“多谢嫣师娘救命之恩。”

“别急着谢我了,你这毒好解,但凡是个郎中,调理上几天也没有大问题。只是你这小情郎可是个大麻烦。”

乍一听“小情郎”这称呼,魏阶险些没站稳。

他分明明媒正娶,与顾绵是大燕律法都承认的夫妻,怎么让顾绵的师娘一说,倒像是出来偷情的呢?

“咳咳……”方随云看了魏阶一眼,非常正经地说道,“人家不是情郎,是成过亲的夫妻。”

兰嫣看看魏阶又看看顾绵,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你这夫君,可是个大麻烦。”

兰嫣性子直爽,比长公主还要快人快语的,顾绵才让她说得不好意思了,下一瞬心却又揪了起来:“他怎样了?”

“死倒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兰嫣看了眼魏阶,“只是人也太不知轻重了些。既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敢那般运功,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魏阶垂眸,并不答话。

顾绵大概懂了兰嫣的意思。想来昨日,魏阶恐怕是以性命相搏,后来又与她掉落悬崖,淋了雨,只怕越发不好。

“昨日也非他所愿,是我们遇到了刺客。”

“刺客?”方随云坐不住了,“这山上不是说是皇家的猎场,你们怎么会遇到刺客?”

他又看向魏阶:“我记得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吧?王爷也会被刺杀?”

魏阶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跟这位名满天下的方前辈解释这个事情。

方随云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他与顾绵和好之后,也听她提起过这位师父。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天下人口中武功高超仗义疏财的名侠方随云竟然是这么个大胡子男人,更没想到,这人够直接,且一点都没什么名侠的架子。

“应该是针对大皇子的……”魏阶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甩锅给魏琮吧……

“怪不得好好的,你们会在悬崖底下。”兰嫣若有所思,“幸好是在这边,若是掉到山那头,未必有人住着,更未必有人救你们。”

她起了身,将方才那药碗放回桌上:“算你小子运气好,犯在了我手里,你这毒,怕是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能解。”

“夫人知道这毒?”

此前魏阶虽也喝药,但孙太医也说,那药也未必能根除,只能压制住,慢慢地好转一些。若兰嫣果真知道,真能将这毒全清理了,他日后,也不必总刻意压制着自己了。

“知道算不上,只能算听说过。就不知,你有没有胆量了。”

“为什么要有胆量?”顾绵不解。

兰嫣从自己的草筐中拿出一把枯草似的东西来:“这种毒我除了书上看过,从未见过真的,也从未解过。解毒要用到的这味药,本身也有毒性,不知你是否敢一试。”

“这毒不解,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吧。”魏阶沉声。

“你自己也知道啊。若不是耗损内力,也不至于如此。你是为了救她吧?”

兰嫣看向顾绵,不知怎么,顾绵竟觉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欣慰来。

魏阶没有否认:“若我连她都护不住,我活着又能如何?若不是绵绵,恐怕我大仇得报,也就无所眷恋了。”

“师父,嫣师娘,他的身体到底怎样了?”顾绵看着那三人,只觉自己现在才是唯一不清楚状况的那个。

魏阶的毒不是有孙太医的药就可以解了吗?难道一直以来,魏阶都没有告诉她真相?

“我没事的……”魏阶并不想让她担心,只是他才开口,话就被兰嫣打断了。

“你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为了别人好,殊不知,过后了只会让人更伤心。”兰嫣说着,看向了方随云。

方随云尴尬地笑了一下,缩了缩脑袋。

“你男人这毒,是淮川国流传来的奇毒,索性那毒不知怎么半路停了,他才没病入膏肓。只是奇毒易种不易解,听你们说他有个王爷的身份,那恐怕是好药吊着,这才没丢了命。”

“淮川国?”顾绵微惊。

“这种毒,名叫莲华穿心,像毒又像蛊,若要根除了,总要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才行,可惜都是古书的记载,莫说知道的人,就是看过的人,也未必真能把药配出来。”

“那他之前……”

“都是骗你的,恐怕是一厢情愿怕你担心这才不告诉你真相。他们男人就是这样。”

“魏阶……”顾绵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他。

她无法想象,原来从前的每一天,都是魏阶数着日子在对她好。

他分明知道自己的毒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可他什么都不说,就只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怪不得昨日与那些刺客厮杀,魏琮会说他不要命了,他分明就是在隐忍。

“不过你这男人啊,心性倒是坚韧。这毒发作时是钻心的疼痛,他却还敢动用内力,你呀,也不算看错人。”这一点兰嫣倒是欣赏魏阶。

她治病救人这些年,见过无数的患者,少有能像这般,自己给自己制造痛苦的。

他为了顾绵,连莲华穿心的疼痛都能忍受,只怕用情至深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顾绵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她只要一想到魏阶一个人背负着这些秘密,在她面前还总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觉过去的自己实在太过迟钝。

“是不是不遇到嫣师娘,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着我,直到这毒再也控制不住?”她眼中已盈满了泪水,却是恨自己不能早些发现他所承受的痛苦。

“我只怕时间太少,来不及为你扫清离开上京的障碍……”

胸腔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魏阶再难控制,扶着桌子,咳出一口血来。

“魏阶!”顾绵一急就要去扶他,可她自己身上亦有伤口,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没事!这血吐出来了才好。”兰嫣递了块帕子给魏阶,让顾绵不用担心。

“我就等着他这口血呢。昨日给你俩都服了药,我才发现他身上中了这种毒。偏他自己没轻重运功太过,现在这口血出来了,不必那么压着,倒好让我试试解药了。”

“嫣师娘能救他?”

“救谈不上,只能是试试,以毒攻毒,若失败了,不会让你立即死,只是恐怕也活不好。你二人决定吧。”

“试!只要能解毒,若是失败了,我陪着他死。”

“呸呸呸!小丫头胡说什么?”兰嫣又打断她的话,“只是可能会失败,也不是那么难成功。你们若是信我,在这住两日,等着解药起了作用,后面按我的方子服药,不说十成把握,九成还是有的。”

“你们到幽州来,可是做什么事?又是被刺杀,又是被摔落悬崖,在这两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方随云也是听说了自己徒弟嫁到英王府,才打听过些英王府的情况,故而如此问道。

魏阶抬起头来:“我们是跟随圣上来幽州秋猎,只是没想到有人会谋害皇子。两日在此,只怕会连累前辈。”

“我倒是没什么。”方随云丝毫不在意,“我只怕,那些人行刺不成功,会不会另有安排?你说他们是谋害皇子,可如今分明你与我徒弟掉下悬崖。若是害你们的人还有后续的动作,你在此的日子,可有别的应对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1.魏阶:第一次见夫人的师父,我就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威胁人家,现在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2.媳妇的师父是天下有名的大佬是什么感觉?

魏阶: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

二更√

肝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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