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蛇头说完,路鸣泽已经抢先出手,黑日、君焰、湿婆业舞众多高危言灵一起在他手中释放,高杉景献祭了一半的灵魂才将路鸣泽释放的言灵抵消。
“怎么?言灵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随手就能释放的东西,你为了抵消这种东西居然要消耗一半的灵魂?”
路鸣泽嘲弄道,随手搓出一道君焰扔向高杉景,却又一次被高杉景消耗灵魂抵消。
在路鸣泽看来高杉景的行为就像是一个身怀世界四分之一宝藏的痴呆富豪用一半的财富去交换路边垃圾桶里沾满污水的塑料瓶一样,愚蠢而令人无法理解。
“喂喂喂,你获得了这种力量难道从来没有摸索过吗?亏我还为了你算计到这种地步。”
路鸣泽说罢,打个响指,大摇大摆的走到高杉景身边,拔出插在神骸身上的草薙剑。饱含生命力的神骸依旧充满活力的挥舞那几对足肢。
高杉景想要组织路鸣泽,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路鸣泽将神骸轻轻的放到绘梨衣的背后。神骸迫不及待的用那些尖锐的足肢刺进绘梨衣的身体,将白王的权柄与基因一同送进绘梨衣的身体。
之后,神骸完成了它的使命,失去了来自白王基因中的生命力,神骸再也受不住千万年时间的侵蚀,变得枯黄而脆弱,从绘梨衣的背后掉下来,碎成一堆粉末。
绘梨衣睁开眼睛,那目光中不再是高杉景熟悉的那个柔弱而又机敏的眼神,空洞的目光中有着某种东西在复苏,那是某种威严,高贵而又强大的东西。
“不!那不是绘梨衣!”
高杉景在心中呐喊,即便献祭全部的灵魂也无所谓,他现在只要救下绘梨衣,不管系统要什么代价他都可以付出。
可是偏偏是这种事后,憨批系统像是怂了一样,不管高杉景怎么呼喊,系统都不再作出回应,路鸣泽连系统也一起破坏或者是屏蔽了!
“哥……哥…”
绘梨衣的嘴中吐露出沙哑干涸的女声,那不是绘梨衣的声音,是白王!白王的精神先一步复苏了!
“星!是你吗!哥哥来救你了,你等着,马上你就可以复活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就一起去报仇!”
路鸣泽兴奋的举起双手,伸出手想要抚摸绘梨衣的头发,却想起仪式还在进行,只能收回手,等待仪式的完成。
白王拥有着“精神”方面的权柄,所以白王的精神在复活仪式开始的最初阶段就复苏了一小部分,将绘梨衣的精神压了下去。而黑王执掌的则是“肉体”方面的权柄,之所以使用神骸的伊耶那岐等人后来变成了八岐大蛇那副鬼样子,就是因为神骸在进化时是不受控制的,只有在黑王的辅佐下神骸才能向着正确的阶段运行。
而赫尔佐格换血的方法之所以成功,一部分是取巧,另一部分则是他的运气够好,恰好蒙在了正确的路径,他的那一部分仪式并不完全,只是窃取了大部分权柄,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完成,在畸变前赫尔佐格就结束了仪式。
不再去管被控制的高杉景,路鸣泽开始专心的为白王调控进化的仪式,事关妹妹的复活,容不得路鸣泽半点马虎。
这时的绘梨衣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变化,密密麻麻的白色鳞片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一对小小的龙角已经顶破的头顶的皮肤从发丝之间凸起。
那对金黄色的眸子像是黑色海洋中的灯塔一样,仿佛是世间一切的光。
白王像是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圆润也越来越流畅,带着一种特殊的腔调对着路鸣泽说道:“哥哥,你来救我了啊!过去了多久?我好像睡了很久一样,只有中间做过一个很长的梦。”
“是啊,过了很久,抱歉我来晚啦。”
路鸣泽温柔道。
“混蛋!混蛋啊!从绘梨衣的身体里滚出去!”
高杉景在心中谩骂,穿越后高杉景一直没受过什么打击,即便是碰到绘梨衣后设计杀死赫尔佐格的计划他也几乎没有参与,只是准备在最后给赫尔佐格一击而已。
这是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多无力,哪怕拥有了穿越者必备的系统这种东西也没有怎么努力,只是一直仗着对剧情线的熟悉来作弊而已。
偏偏自己的能力还是命运,真正的应了那句话,玩弄命运的人终究会被命运玩弄,这大概是命运的惩罚吧。
系统靠不住,就只能极力发掘自己的能力了,路鸣泽和蛇头都曾经说过,高杉景拥有和他们一样的权柄,只要真正掌握了这项权柄,高杉景就又和路鸣泽一战的机会。
“一定要在白王彻底占据绘梨衣身体之前,掌握权柄!一定!”
高杉景咬牙,拼命思考究竟怎么样才能真正的掌握命运,他曾在生死之间看到过绘梨衣和他死去的未来,未来在他的努力下已经被更改。还曾经在生死之间看到过过去的些许景象。
一切都是在生死一线时发生的,或许只有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才能看到命运真正的样子,他现在能够看到的命运直线大概就是从中衍生而来的东西。
哪怕系统无法使用,高杉景还可以使用言灵,高杉景将言灵激发到极限又超越极限,之后又再一次达到极限,如此不断的往复循环。
别人的言灵烧的是能量,来自生物本身的生物能,高杉景的言灵烧的是命,是每个人仅有的灵魂。
当灵魂燃烧殆尽,某种意义上的死亡也会降临在他的身上,或许是像是植物人一样,肉体依旧或者,,甚至还能继续生长,只要有足够的营养和能量补充。
又或许是从另一个方面死亡,例如被世界抹去他的存在,从所有人甚至时间之中彻底消失。
高杉景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死亡,他期待在那一刻见到真正的命运。路鸣泽显然已经掌握到一部分其中的权柄,他需要消耗一半甚至更多灵魂才能办到的事情对于路鸣泽来说不过是打个响指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一刻是赌命的时候,成功他和绘梨衣都还能有一线生机,失败的话绘梨衣的身体被白王占据,他去拥抱死亡。
近了,更近了,高杉景感应到随着自己的灵魂被言灵一点一点的点燃,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而又透彻,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概念。
常规上的世界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是一个新的世界。如果需要用某种说法来补充的话,就好像是把一个非洲原始小部落中长大的奴隶男孩突然放到现代顶尖大学的课堂里。
太多超乎高杉景认知概念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东西不能用语言来形容,高杉景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直面太阳深处的火焰,险些被灼烧殆尽。
高杉景连忙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那条线上,那是他的命运之线,在这个世界中唯一没有伤害他的东西就是这根线,高杉景顺着这根线一步步的艰难向前。
是的,路鸣泽对他下的禁制在这个世界变得不那么明显,对高杉景来说也只是像在泥潭中艰难穿行罢了。
身后传来路鸣泽的声音:“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或许你真的有希望掌握命运的权柄,不过已经晚了,在你掌握权柄之前,星一定会占据绘梨衣的身体。说实话,我无意和你为敌,甚至我们更适合结成盟友,在把持命运的人中,你我是最弱小的那两个。”
高杉景只当做没有听见,这种时候和路鸣泽废话一秒钟都是在浪费时间,早一秒掌握命运,就多出一分救出绘梨衣的希望。
“哼,顽固不化,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在深渊中我们的真实不过是虚幻而已,看着吧,只要再过五分钟,绘梨衣的灵魂就会彻底的被星抹去,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来过的痕迹。”
路鸣泽将法阵中转化的速度加快,四大君王油脂所做的蜡烛上的火苗燃烧的更加狂暴,显然路鸣泽在害怕高杉景真正的掌握属于他的那部分权柄,将这场复活的仪式破坏。
“这个地方叫做深渊?真是个晦气的名字啊。”
高杉景心中暗道,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到线的尽头了。
在路鸣泽专注加快复活白王的进程时,一艘小小的船冒着风暴来到他们的船边,仔细看那居然是一艘手摇的小木船,天知道它在这种天气里怎么会没有被海浪排碎,更不知道驾驭它的人是带着怎样的勇气和心情来到这里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被海浪拍的湿漉漉的衣服爬上路鸣泽等人所在的小船,可是很快这个衰仔发现虽然说是一艘小船,可是自己的小木船在这艘小船面前就像是个玩具一样,自己不可能爬上去。
蛇头眯着眼睛,像是感觉到了下面的小衰仔,嘴里念叨着:“有意思,有意思,是它的分身还是什么东西?捣鼓出这种东西,你真的很有意思啊,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玩具之一,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
蛇头将手中的钓竿甩出去,勾住路明非的衣领就这样将他甩到甲板上,路明非狼狈的趴在甲板上咳嗽。之后路明非带着一种决然的眼神从腰间掏出一把沙鹰,将贤者之石做成的子弹瞄准路鸣泽,一枪打出。
这是凯撒在他来之前交给他的东西,当老大的看出来小弟要去办件大事情,不掏出点好东西来给小弟还算什么大哥?如果家里的那些老头子知道自己大手大脚到将贤者之石做成的子弹随便送人,恐怕会被气的暴跳如雷吧。
不过谁让加图索家的家风就是浪费呢,又浪漫又浪费,这才是加图索家的男人啊!
另一边的副校长和昂热以及庞贝三人借用秘党的秘密卫星网络联系,副校长一向玩世不恭的脸绷了起来:“真的不去动用加图索家的天基武器吗?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就要等到它再次运行到合适的轨道,可明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
“就是用了也没什么用,如果只是他和白王在那艘船上还有些机会杀死即将复活的白王。可那船上有个高杉景,更有一个恐怖的家伙,别说是一枚天基武器,就是再来十枚也不一定能杀死他们。”
昂热依旧是那副绅士做派,又补充道:“更何况我们的王牌专员不是已经去屠龙了吗?凯撒甚至将加图索家的那枚子弹交给了路明非,这件事是庞贝你指使的吧?”
“呵呵,我不过是想先杀死一个对我们有威胁的家伙罢了,最恐怖的那个我会亲手杀死,只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掌控了多少秘党家族,甚至连我都不清楚加图索家有没有被他暗中渗透。”
庞贝举起手中的高脚杯。
“那是个恐怖的家伙,但我一定会杀死他,拜他所赐我也曾窥视过深渊,并从中找到了属于我的力量。”
“……既然你们这样,那我只能和你们一起发疯了。”
副校长举起手中的啤酒罐子。
“该死,在这种时候为什么我手里没有酒?芬格尔!你那边有酒吗?”昂热冲着身后大喊。
“来了!来了!酒没有,可乐倒是还有两瓶,校长您要吗?当然如果您一定要酒我可以在几分钟内从附近的便利店给您找来,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酒?”芬格尔舔狗般的声音从昂热身后传来。
“算了,可乐就好。”
昂热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昂热举着可乐,庞贝举着红酒,副校长举着啤酒,三个各自举杯为不久后即将到来的胜利庆贺。
“话说其实我也觉得路明非这次够呛,他还远没有走到那一步,我是把注压在高杉景身上的。”昂热一口将可乐饮尽突然说道。
………
在路明非扣响扳机的瞬间路鸣泽也发现了登上船的路明非,路鸣泽单手操控法阵的运行,确保白王的肉身以正确的形态复苏,另一只手将射来的子弹捏在手心。
青铜与火之王骸骨做成的子弹在路鸣泽手中炸出一团火光,像是在路鸣泽的手心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炸,以整艘船为中心,海浪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的倒卷,四根蜡烛的火焰开始剧烈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