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地狱之门洞开,王将忽觉身后似乎有着什么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那种突然其来的压抑好似一只巨手遮天蔽日的盖向他。
王将猛地回头,就见早已失去战斗力的路明非缓缓起身,他的黄金瞳成了灼热的赤金,那是血统极高的表现。
可王将没有时间在意路明非的血统究竟如何恐怖,那种妖冶的双瞳让他不寒而栗。
只不过是过去了几分几秒的时间,天翻地覆的变化莫名发生在路明非的身上。
尤其是在路明非的右肩,那本该被他捣碎的关节上发出阵阵的咔啦声,像是折断的竹节在某种怪异的力量下被强行的矫正!
被挤出右肩的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王将看着匕首上反射出的寒光竟少有的感受到了畏惧。
“你……你做了什么?”王将的声音第一次有了颤抖。
路明非没有回话,在匕首落地的瞬间,路明非就向着王将疾驰而来。
他的手中拳头紧握,在瞬息之间就到了王将的身前。
王将这时候才注意到路明非骨骼中的咔啦音还未停止,反倒是蔓延至了全身。
王将和橘政宗同为赫尔佐格的替身,所以王将自然清楚这是源稚生身为“皇”那般究极的存在才有的特权——强化自身的“龙骨”形态!
这同时也意味着路明非此刻的肉身已经完全凌驾于人类或是混血种之上。
王将抬起两只手臂抵挡,但强化后的路明非随意轰出的一拳依旧让他有些吃不消,跌跌撞撞后退了数米之远才勉强能够稳住脚步。
王将站稳身子,左右两只前臂上传来烧灼般的疼痛感,他低头看去,原本整洁的西服上竟落下一个大口子,丝丝鲜血从手臂的伤痕处溢出。
已经吃瘪的王将却出乎意料的在情绪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多余的波动,他反倒笑出了声。
他抬头看向路明非,口中的干枯嗓音带着莫名的兴奋
“路明非,你可真是个……让人惊喜的角色啊!”
王将霍地起身,先前控制死侍的手势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一旁蛰伏许久的死侍终于得到了解放,这些渇血的野兽像是被放出了牢笼,冲着路明非飞扑而去。
路明非护在绘梨衣的身前,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折刀。
折刀依旧是普通的折刀,但路明非却再不是先前的路明非。
他体内的龙血彻底沸腾,龙骨形态给他的加持让他在一对多的情况下也能游刃有余的解决那些嗜血的死侍。
一只死侍从正面扑向路明非,路明非故技重施,借用巧劲划断了他的喉咙,但路明非这次却没有就此打住。
他抓住死侍的肩头,将折刀的刀身硬生生插入它的脖颈,直至刀身完全没入,路明非骤然发力,猛地砍断他喉间的所有肌腱与软骨。
只是在电光火石间,那肉身远超普通混血种的死侍的脑袋像皮球一般掉落在地。
光速解决一只死侍的路明非抬眼看向其余的残党,那些原本只知嗜血的死侍此时却似乎起了畏惧之心。
他们像是闯入狮子领地的狼群,即使再蒙昧,也知晓自己似乎犯了某种不可逆转的错误。
路明非无视了眼前那群死侍,那些畜生不过只是喽啰,比他们更该死的还大有人在。
路明非径直走向王将。
王将似乎意识到了死侍群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却并不是他的控制失去了效用,只是由于那些畜生对于更为凶猛的野兽的畏惧。
可即使死侍已经脱离了王将的控制,王将也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心理,他理了理有些狼狈的衣衫,像是绅士般看着路明非缓缓靠近。
“精彩,不亏是卡塞尔的s级,我得为先前说你不如昂热的那番话语而道歉,你岂止是在昂热之上,你的天赋甚至远超越他!”
王将毫不吝啬对于路明非的夸奖,分明几分钟前他还在说路明非是条无能的哈巴狗。
“你的表现甚至比源稚生或是源稚女更让我心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加入我的团队,黄泉之路贯通的那一日,我会许诺你成神的请求。”
显而易见,王将向路明非抛出了橄榄枝。
路明非抬起他那双赤金色的瞳孔,他的眼中毫无波澜,若非这张面庞如假包换,王将甚至觉得眼前之人是另一个未知的魔鬼。
可路明非似乎并没有想要和王将谈判的念头,他猛地掐住了王将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王将本就干枯的嗓音更是雪上加霜。
“你的大方只会令我作呕。”路明非贴在王将耳畔低声说道。
明明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可王将似乎依旧没有丝毫的恐慌,他依旧在笑,笑声像是快要老死的乌鸦。
“你大可以杀了我,但你要清楚,成神的机会只有一次,若你错过了它,那可能就是永远的错过了。”
“闭嘴吧,赫尔佐格,你的嘴脸依旧令人生厌。”路明非的声音低沉,吐息之间像是有火焰喷吐而出。
“听着,不管你藏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杀了你,你只是赫尔佐格,我就杀了赫尔佐格,你饮下龙血,成了进化的怪物,我就杀了那只怪物,你贯通黄泉之路,篡夺了白王的王座,我就杀了白王。”
路明非说着,他的语气平淡,好像白王不是什么黑王之下的至高君主,反倒是被他猎捕的猎物,想杀就杀。
“赫尔佐格,你必死无疑!”
王将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的心理,他想要问路明非“不管你藏在哪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被钳住的脖颈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于是他在路明非的手中挣扎颤抖,像是被拎起的水鱼,竭尽所能的扑腾。
可路明非并没有给王将挣扎的机会,他口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同时,他拧断了王将的颈椎。
这只扑腾的水鱼成了死鱼,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路明非随手扔落在地。
妖冶的赤金色瞳孔环视周遭剩余的几只死侍,眼底的杀意像是铺天盖地的浪潮。
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了路明非心中压制不住地冲动。
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sa……sakura?”
被王将剥夺权柄的绘梨衣发出了她原有的声音。
清脆如叮咚山泉的声音将路明非唤醒。
体内沸腾的龙血刹那间平息下来,原本灌注全身的力量也像是退潮那般退去。
路明非像是木偶那般僵硬的转身看向地上倚靠在墙的绘梨衣,张口结舌。
“绘……绘梨衣?”
路明非只觉得两眼一黑,倒在了绘梨衣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