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鸢没直接前往武当,而是绕路去了豪州,与豪州的义军接上头,告诉他们汝阳王在明州遇刺属实,汝阳王重伤,接下来朝廷可能会疯狂反扑,大家要做好准备。
另外,这也是一次机会,如果汝阳王在明州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可能会从邻近州府调请名医,也有可能觉得江浙不安全,北上去江北,等大都派下来的御医医治,或者人已经死了,都可以借这个机会给朝廷一点颜色看看。
果然,汝阳王离开明州的消息传来,义军不希望他活着回到大都,计划在路上做文章。鹿鸢原打算随义军一道前往建康,送汝阳王一程,顺便享受一下难得的单身时光,但事与愿违,她在豪州遇到了天鹰教玄武坛坛主白龟寿,白龟寿感激她救命之恩,拜托明教锐金旗代掌旗使吴劲草组局,当面拜谢鹿鸢,鹿鸢从白龟寿口中得知,殷素素已经和家里联系上了,殷天正和殷野王正在赶赴武当。
鹿鸢担心明珠,当即改变主意,直奔武当。正好,来豪州开会的十几名锐金旗教众代表准备返回昆仑,邀鹿鸢一同上路。
行至荆州,在一处通衢交汇之地,鹿鸢等人打算住店休息,忽然听到一旁的马队里有小孩大叫,“纪姑姑救我!纪姑姑!”
话音未落,鹿鸢已循声欺近,只见张无忌鼻青脸肿,被一个灰袍人捂住口鼻摁在马上。
鹿鸢劈手夺人,拽住张无忌一条腿,把人从马上拖下来,灰袍人抓着张无忌一条臂膀,和她拉锯。鹿鸢怕把张无忌活撕了,只得松开手,抢上前去与灰袍人交锋。
灰袍人内力深厚,阴寒无比,鹿鸢很快就吃不消了,她侧身撤了一步,高声威吓道:“吃了熊心豹子胆,天鹰教的人你也敢动。”
说着,转头给锐金旗的代掌旗使吴劲草递眼色,“程坛主,你去告诉教主,人找到了。”
吴劲草会意,对亲信一挥手,亲信得令,头也不回地跑了。吴劲草带领剩下的教众继续与马队中的元兵厮杀,他们这边竟占了上风。
鹿鸢和吴劲草的一番动作,无非是想宣示殷天正和天鹰教大部队就在附近,灰袍人将信将疑,就在他心生顾虑的一瞬间,鹿鸢抓住机会,隔空一指弹向灰袍人的手腕,紧跟着拍出一掌佛光普照,威力十足。灰袍人手腕吃痛,又无法化解“佛光普照”的攻势,只得暂避锋芒。鹿鸢把张无忌捞到身后紧紧护住,此时的她无心恋战,准备开溜,心里正嘀咕吴劲草的人能不能给点力,赶紧给敌人炫一个,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虚张声势。
咻——嘭!
一束烟火升空炸裂,方位西南,距离此地已经很近了。
吴劲草见状,忙掏出信号弹,引燃发射,与西南方的那束相呼应。
鹿鸢发出一声响亮的冷笑,看灰袍人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们谁都跑不掉。
灰袍人萌生退意,他很清楚张无忌的身份,天鹰教的人是真的会跟他拼命,他不打算冒这个险,但费了那么大工夫把孩子偷出来,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于是痛下杀手。
管他是谁,先死一个再说,别教天鹰教以为他怕了。
掌风袭来,阴寒刺骨,灰袍人双掌齐翻,鹿鸢倏地跳开,但仍有一掌避无可避。这一掌,鹿鸢和张无忌总得有一个用脸接,毫无疑问,这个人只能是鹿鸢。
她眼神发狠,催动峨眉九阳功,倾尽全力回身一击。
两掌相碰,经过短暂的拉扯,鹿鸢闷哼一声,和被她拢在身后的张无忌一起飞了出去。吴劲草飞身去接,愣是没接住,三个人狠狠摔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眼见得手,灰袍人露出得意之色,随着一声呼哨,他跃上马背,纵马而去,手下元兵亦悉数退散。
吴劲草去扶鹿鸢,一伸手,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一块冰,这块冰抖抖颤颤,好像随时会碎掉。吴劲草骇然失色,轻声唤道:“纪姑娘,你没事吧?”
鹿鸢不省人事,潜意识催动自己必须尽快醒来,没过一会儿,她攀着吴劲草的胳膊和张无忌瘦小的肩膀爬起来,弱弱问:“人走了吗?”
吴劲草迭声说“走了”。
“咱们也走,快!”鹿鸢疾声道。
方才的烟火是吴劲草和亲信在唱双簧,根本没有援兵在附近,如果灰袍人去而复返,后果不堪设想。
吴劲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二话不说,背起鹿鸢就走。一口气走了七八里路,天黑后一行人露宿山野,鹿鸢熬不住了,呕血不止。
她望着眼前噼啪作响的篝火,恨不能投身其中。张无忌看她冷得打哆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天气会冷,但还是非常懂事地抱住鹿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吴劲草急得直叹气,“这寒毒可有解法?”
“听说过玄冥神掌吗?”鹿鸢幽幽道。
吴劲草一愣,低头陷入沉思。
“那人是玄冥二老中的一个。”就算杨逍来了,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次能把他糊弄走了,实属万幸。
玄冥神掌,玄冥二老......吴劲草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那岂不是无解。”
好像是这么回事,鹿鸢苦笑。她疲倦地合上眼,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沉沉叫了一声,“吴大哥。”
吴劲草俯首听她交代。
“庄大哥不在了,我只能厚着脸皮向你讨情了。”
去年起事,锐金旗的掌旗使庄铮阵亡,副掌旗使吴劲草代掌锐金旗。经彭莹玉引见,鹿鸢认识了庄铮,二人就起义之事有过一些合作,她与庄铮的副手吴劲草,只能说一起共事过,称不上有交情。
可事到如今,眼前能托负的人就只有吴劲草一个。
“纪姑娘,你有话尽管说,什么讨情不讨情的。”
纪姑娘出身名门正派,举止端正,行事干脆利落,对旗里的兄弟很是和善,吴劲草十分尊敬她。而且吴劲草慕强,打心眼里佩服这个身手了得,敢说敢作的女人。
鹿鸢缓缓睁开眼,对吴劲草说:“你帮我把这孩子送到武当,亲手交给宋远桥宋大侠。”
“没问题。”吴劲草一口应下。
“白龟寿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武当外面的水深极了,一定要多加小心。”鹿鸢提醒道。
“你放心。”关于张无忌是谁家孩子,为什么要交到武当宋远桥手里,吴劲草没有多问。
鹿鸢点点头,表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寒毒发作,她咬牙抵御了一会儿,随后拍拍张无忌的手背,指着吴劲草说:“无忌,这是吴叔叔,你跟他走。”
张无忌哭得不能自已,含糊应了一声。
“记住,要听话。”鹿鸢低声嘱咐,头渐渐放下垂,“不仅要听话,还要管住嘴,少说多看多想。”
“记住了。”张无忌吸了吸鼻子,问出心中疑惑,“纪姑姑你呢?不跟我一起走吗?明珠还等着你呢。”
听张无忌提起明珠,鹿鸢浑身一震,神智陡然清醒,她一把揪住张无忌的衣衫,言色俱厉,“你给我向你爹娘带句话,跟他们说,我为了救你儿子连命都没了,你敢对我徒弟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其实,这里离武当也没多远了,真的好想再见明珠一面,可是她不能这样出现在明珠面前,因为......因为她不想死在武当,太丢脸了。
“我听你话里的意思,莫非明珠现在武当?”吴劲草问。
鹿鸢轻轻点了下头。
吴劲草好心提议,“可需要我把她接去昆仑总坛照料?”
“不必了。”鹿鸢拒绝了吴劲草的好意,她非明教中人,把徒弟送到明教总坛,托付给谁都不是长久之计,“你帮我看看她,帮我对她说......等师父的伤好了,马上就去接你......叫她好好活下去。”
吴劲草长叹一声,“纪姑娘,你不要悲观。”
他方才想到一个人,“教中有一神医,名叫胡青牛,住在皖北蝴蝶谷,人称蝶谷医仙,我想他一定有办法医治你身上的寒毒。”
鹿鸢一听,愈发悲愤。胡青牛有没有办法,她还不知道吗?她可是看过原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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