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
没反应。
走过去摇了摇李木子,还是没有反应。
“......”
自己只是让她扎了个马步,刚才跑步都没事怎得扎马步就不行了?
一盆水泼到李木子脸上,人慢慢地醒了,李木子看见脸上的白哥,“啊!”地尖叫了一声。
一脚将白哥踹开,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师傅,自己刚刚好像是晕了过去。
白哥给她拿了碗水,示意她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我看你跑十圈都没问题,怎得扎个马步就不行了?”
李木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只是感觉胸口一阵憋闷,后面的事情自己不记得了。
应该是体内的热毒发作导致,这样的话莫非自己还不能剧烈运动。
李木子对白哥道:“今天要不就到这吧,我感觉不是很舒服。”
白哥点了点头,李木子现在确实不适合训练了,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有点蹊跷,刚刚看她还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
李木子其实有想将自己中了热毒的想法告诉白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跟白哥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麻烦人家呢?
作罢,柳云已经给自己煮了药了,回去吃了就好。
跟白哥告别,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回去的时候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回了。
好巧不巧,又碰到陆远在街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人来人往的大街,就这么遇见。
陆远见到李木子也没有很惊讶,这倒挺令人惊讶的。毕竟李木子现在的形象实在跟得体沾不上边,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摔倒了地上而有了脏污,头发也全部束在脑后。
如果不是认识,平常人都不会将她当个女人,都以为是哪家武行出来的打手。
陆远见李木子面色实在是不好看,上去跟李木子搭话:“柳月姑娘,你...”
话音还没落,李木子就一头载到了陆远的身上,陆远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看着躺在怀里软软的小人,陆远心底不知升起了一股什么情绪。
陆远将人送到最近的医馆,大夫给李木子施了几针,李木子这才又醒来了。
“陆...远?”
陆远见李木子醒了,这才放下心,问道:“你怎么会在大街上晕倒?今日若不是碰到了我,你该如何?”
李木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在跟白哥学剑术,而刚刚在白哥那边自己也晕了一次,今日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晕倒过。
这是大夫将陆远叫了出去,陆远让李木子再躺会,自己出去一下。
李木子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自己从剑道馆出来的时候还没什么,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陆远这时候才从外面回来,看神色很是凝重,李木子心道自己也没惹他了吧?难道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这男人实在是过于小气了。
陆远还沉寂在刚才大夫跟他说的话里,大夫说李木子这身体看似硬朗,但内里已经被蚕食干了,最多再活过这个夏天,明年夏天到来的时候她就会死。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木子,这样一个年轻又有活力的身体,怎得就要死了?
李木子还以为自己只是中了热毒,只要不太热就行了,殊不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陆远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刚刚大夫说的话:“她是被人下了热毒,本身热毒是不要命的,但是最近又服用了另一种跟热毒相克的药材,人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猛激的,她自己感觉不到,其实身体里面已经被掏空了,最多再活一年。提前准备后事吧。”
陆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李木子,看着她面带希冀的看着自己,实在是开不了口,哪个花季少女能接受自己还有不到一年的生命这件事呢?
李木子没注意陆远的异常,以为陆远只是带他来了医馆有些累而已。
声音俏皮地问道:“怎么?累着你了?我这么轻你都抱不动吗?”
陆远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啊,太重了,我实在抱不动。”
李木子假装怒道:“有那么重吗?”
陆远不说话了,他今日本是上街采买一些下个月省试能用到的书籍,但是现在已然没了心思,深吸了一口气,问李木子:“你最近在吃药吗?”
李木子奇怪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最近在吃药,回道:“在吃,身上有点小毛病,吃药缓解一下。”
陆远道:“那药别吃了,以后不是自己亲自抓的药都不要再吃了。”
李木子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吃不吃药关他什么事,但是陆远今天救了自己,只能答应:“知道了。”
陆远面色阴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即将消逝,是个人心里都会难过吧。
见李木子这会已经能下地走路了,陆远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就自己回府吧,陆某不再多送了。”
李木子心道这人还挺奇怪,上次都送,怎得这次不送了?不过鉴于今天已经麻烦了人家太多,也没说什么。
陆远走后,李木子正要起身离开,刚才的大夫突然过来将李木子叫住。
“姑娘,请留步。”
李木子有些疑惑地转身。
“刚刚那公子有没有将你的情况告诉你?”
“什么情况?”
“没事了,改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再跟他说罢。”
说完也不等李木子反应,大夫又往后院去了。
李木子这下才是真的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很清楚,不就是热毒?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回了府,天已经黑透了。
李木子泡在碧桃刚打的一桶井水里,只觉得浑身舒畅,将身上的污垢都洗干净,李木子心道这真是世上最爽的事情了。
刚刚穿好了衣服,柳云带着丫鬟春芽来了,春芽手上还端着李木子今日该喝的药汤。
李木子日日喝这药汤,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身体还没那么燥热了。只是今日陆远说让自己不要再喝任何药了,只得拒绝。
“姐姐,我觉得我身体好了许多,应是不用再喝药了。”
柳云面色微滞,沉声道:“可我瞧着妹妹面色苍白,并不像是好了的样子。”
李木子往铜镜里瞄了一眼,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出来自己确实唇色泛白,心道:“这一天晕两次,嘴巴不白才是有鬼了。”
但陆远该是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那么说的,李木子只能推脱:“真好了,我是因为今日出去练剑有些累了,姐姐不用担心我。”
柳云见此也没有再要求,只说了句:“那妹妹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我先回去了。”
李木子将柳云送到院门口,见人走远了才将脸上的笑容放下。
虽然陆远说的很隐晦,但是自己吃药这是只有自己跟柳云还有当时给自己看病的大夫知道,陆远既然能说出那种话,那就只能是大夫在自己的身上查出了什么,陆远没说,李木子也没问。
看似平静地水面,底下不知多少暗流涌动。
李木子晕倒两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剑道馆。
一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的住,二是刚好钱多多将萃华楼转给了李木子,李木子刚刚接手酒楼很是忙碌。
因此给白哥请了假,白哥那边倒是说没事,李木子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总之,神机营考核的事情李木子决定先放一放,先将酒楼接过来再说。
那天钱多多带着李木子去酒楼的时候,李木子将自己乔装成了一个男人的样子,虽然幕后老板不需要出面,但保不齐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人看见,还是小心为上。
不过钱多多没有给自己的头上抹油,看着比之前清爽多了。
翠华楼李木子只在碧桃的嘴里听说过,实际是什么样子没见过,那天跟钱多多一齐去的时候很是被惊艳了一把。
李木子这时候才明白钱塘钱家不仅仅是个名号而已。
萃华楼进门就是一处水帘,模仿瀑布的样子做了一处玄关,再往里走是大堂,大堂的席位也被各色鲜花隔开,跑堂的都是些姑娘,穿着颜色不一但又款式相同的服装。
楼上是雅间,根据不同的景色设立不同的主题,每个雅间的服务人员都会穿着对应主题的服饰,实在是赏心悦目。
他们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整个翠华楼座无虚席,人多的同时后厨也没有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李木子对钱多多的赚钱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敢相信这样的酒楼钱多多说转就转了,李木子心道:“果然还是权势压人啊!”有钱没有用,有钱有权才行。
怪不得钱家如此精心培养钱多多,如果钱多多能在上京谋个一官半职的,钱家势必会以另一种方式飞黄腾达。
钱多多将萃华楼所有的手续跟地契交给李木子,两个人再简单地签了一个文书,这家酒楼就是属于李木子的了。
李木子将那地契看了又看,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财产,虽然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来的,但总比之前一穷二白的时候强太多了。
钱多多见李木子像是没见过钱的样子,很是不屑道:“这点小钱激动成这样。”
李木子道:“苍蝇腿再小也是肉,你懂什么!”不过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