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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屮艸芔茻!阴祟流血泪啊,我第一次见到阴祟流血泪,这得是多大的怨恨!多大的冤屈啊!”
“对对对,我记得我曾经看过周斯年周道长有一期科普,提到过阴魂、阴祟是没有眼泪的,除非是真的有天大的冤屈和怨恨,否则它们根本无法流下血泪,而且一旦流下血泪,必然会消耗它们自身魂魄的力量,对自身伤害极大。”
“我擦,居然真的是那个林越生,我还因为同情他,想要他尽快走出丧妻丧子的痛苦,在他的直播间买过东西支持他的,摔,我的善心真是喂了狗了。”
“楼上的+1,我在他直播间买过东西啊,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的人啊,一边害死自己的妻子,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一边还拿妻儿的惨死做噱头搞直播卖货!简直就是吃人血馒头!心太黑了。”
“这个狗男人,根本就是心肠歹毒!他不但处心积虑害死自己妻儿,还假装受害者在社会上骗取同情,他居然还把妻儿的骨灰镇压在深潭底下,要不是这次好运被□□撞见了,那被害死的妻儿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对呀,他还故意将妻儿的骨灰镇压在潭底,日夜受仇恨煎熬,难怪会变成子母煞,煞气那么重,那么凶,这要不是遇见了□□,肯定会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到时候,这子母煞可就有冤也变成有错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当初警方调查过,还出了通告,说明受害者是自己掉下悬崖的,现在翻案的话,时隔这么久了,就算有证据,恐怕也早就被林越生那个畜生毁尸灭迹了吧。”
“楼上的不用担心,□□肯定有办法的,现场还有那么多警察在呢,要相信□□,相信警察叔叔们啊,她们肯定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将罪犯绳之以法的。”
“没错,上一次被林越生那个狗男人蒙骗了过去,这次被□□遇到,他就别想再糊弄过去!还镇压妻儿骨灰兴旺自己财运,这么恶毒的人,请求□□一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1,一人血-书,请□□给坏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N个人血-书,请□□给坏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
直播间很快被血红色加粗的弹幕刷屏,李狰虽然没有看直播间弹幕,但她此时的大脑频率显然和直播间高度一致。
李狰脸上挂起毫无温度的冰冷笑容,“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啊,可惜,太贪心的人,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狰转身看向默默流着血泪的阴祟,歪了歪头,“我已知你的冤屈,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李狰竖起右手食指,“我帮你向冥府伸冤,求得冤魂令,许你亲自报仇,但是,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阴祟的眼睛猛地睁大,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狰。
蓝金玉和钱无尘下意识挺直背脊。
蓝金玉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看钱无尘,果然看见钱无尘满脸期待激动的模样。
蓝金玉的眉头微微蹙起,身为特殊部门七组人员,她对李狰早有耳闻,只是不大了解,直到钱无尘分到她的手下,她被迫了解了许多和李狰相关的信息,最让她难以置信的一个信息就是,李狰可与冥府鬼神相通。
蓝金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胡扯,谁不知道,如今天地灵气不裕,玄门中除了还能见到各种阴魂,连妖类都难以见到,更别说古籍上记载的,最常打交道的神吏鬼差了,听说近几百年来,除了玄学界的一些大能们,年轻一辈中,也只有白云观的魏新阳能够轻松征召冥府神吏鬼差。
李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真的能有这样的本事能耐?
他们苗疆巫族,源于上古巫族,古人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使神灵降临,只是流传至今,他们苗疆巫族一脉,只会御使蛊虫,为人治病除邪。
巫族只信奉天地日月,白昼黑夜,死亡与生命,没有一个具体代表的神,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长年与玄门其他门派互通有无,他们巫族渐渐受到道教影响,对道教的相关教义也多有了解。
比如冤魂令。
据说冤魂令是由冥府之主亲手下发,允诺持此令的冤魂可以重回人间,亲手报仇雪恨,凡玄门中人见此令,一律不得阻拦。
但是,求取冤魂令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每一个冤魂都舍得或者能够支付的,因此,大多数的冤魂都是选择上告冤情,据说只要核查为实,判官就会将罪行记录在生死簿上,待到犯下罪孽之人下到冥府,再依阴律判刑受罚。
可是,李狰已经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求取一枚冤魂令,当着怀恨而生的子母煞的面,当着在场的警察和她与钱无尘两人的面,当着她自己直播间众多观众的面,她总不可能信口雌黄。
带着怀疑和不敢置信,蓝金玉满脸凝重地看向李狰。
李狰笑着竖起右手中指,“第二,我送你入冥府,你亲自向冥府告状,等到林越生阳间罪行期满,寿岁终了,到冥府再受罚。”
阴祟“啊啊啊”叫着,露出被铁钉钉死的舌头,身上的铃铛红绳因为她身体的剧烈震动而发出嘈杂的铃音。
“所以,你选第一种是吗?”李狰了然地笑道。
阴祟不能说话,只能用力点头。
李狰弯了弯眉眼,她的眼底十分冰冷,语气森森地说道:“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帮你达成心愿。”
阴祟认真地看了眼李狰,不顾死死缠在身上的铃铛红绳,努力恭敬地朝李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李狰安然受了阴祟的大礼。
“等等!你们是什么意思?”陈爱国蹙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阴祟,又看了看李狰,“你们想要自己私下解决?不行!绝对不行!”
陈爱国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身为人名警察,我们的职责是找出真相,我们不会冤枉一个无罪之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我知道,这位······身有冤屈,但是,国有国法,无规矩不成方圆,有罪之人应当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私自报仇。”
“我会立刻向上级申请翻案,重新彻查这个案子,······”话说到一半,陈爱国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如蛇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多年办案养成的对危险的警报瞬间在脑子里拉响,陈爱国迅速回望过去,却只看到被困在解剖台上的阴祟。
阴祟四周不详的黑雾缭绕,看不清它的面容和表情,那道阴冷噬人的目光已经消失无踪,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继续在阴祟身上扫视,蓦地,刚才钱无尘科普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陈队长,所谓子母煞,指的是胎儿已经足月,即将临盆,结果和母体一起被人所害,······”
“子母煞!”陈爱国神色微变,突然,他的视线里,一张小小的鬼脸猛地从阴祟的肚子里窜出来,像捕食的蛇一般凶狠地向他扑射而来。
陈爱国心中一惊,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鬼脸在视线中越来越大,模糊只看得见轮廓,陈爱国的眼睛不自觉逐渐睁大,他的目光仿佛是被黏在了鬼脸上一样,鬼脸嘴巴长大到整张脸那么大,发出尖锐的哭嚎,陈爱国大脑一“嗡”,意识空白了一瞬。
李狰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放肆!”厉喝一声,飞身站在陈爱国和阴祟之间,右手手指翻转,一枚扁圆形镇魂铜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解剖台。
漂浮在解剖台上的阴祟浑身阴煞之气猛涨,激越的铃铛声响中,无形的音波震得阴煞之气层层波荡,捆绑在身上的铃铛红绳猛地收紧,阴祟发出痛苦的嘶吼,一张脸上,一张女人的脸和一张婴孩儿的脸不时交替出现。
蓝金玉和钱无尘的反应也是极快,两人冲到陈爱国身边,蓝金玉从腰间拔出一根青翠玉笛放在嘴边,做出防御的姿势;钱无尘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快速念咒烧符,符纸燃尽,钱无尘抓住符灰两手掌心合十用力一抹,紧接着分开双掌,力道不大不小地拍了陈爱国的太阳穴一下,“诸邪退散!”
“队长!队长你怎么了?”
“我们队长怎么了?”
“队长?队长?”
其他警员见状,连忙冲上前来。
“我没事,”陈爱国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慢慢睁开双眼,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站着符灰的太阳穴,目光落到委屈巴巴缩成一团,注意到他的视线,浑身哆嗦了一下的阴祟上,“刚才那是······那个还没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吧。”
“什么孩子?”
“队长,这里怎么会有孩子?”
警员们听见陈爱国的话,一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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