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以。”克拉克打断了艾普尔的话。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和艾普尔印象中的超人不相符的冷漠。艾普尔愣了一瞬间，她有那么一秒钟甚至在怀疑系统播报的99的进度是不是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

没有错漏。没有误会。这就是克拉克的本意，就是克拉克在面对不符合他价值观的行为前所做出的最本真最坦率的反应。

艾普尔安静了下来。

克拉克的反应让她感到不悦，任何人被拒绝了都会感到不悦。但艾普尔很清楚，她无法指责克拉克。

“艾普尔，你要知道，氪星的基因技术并不完全适配地球人。即使是我也不知道那会给哈利·奥斯本带来什么改变。也许能氪星技术能治疗他的疾病，但更大的可能是，它会杀了他。最糟糕的，是那些技术会让他发疯失控，变成一个怪物。我们已经有很多麻烦事要解决了，多出来一个氪星制造的怪物并不会让我们的计划更顺利。”

“哈利才不是什么怪物……”艾普尔嘟囔道。

她的声音很小，但拥有超级听力的克拉克并没有错过艾普尔的嘟囔。同样的，他也没有错漏艾普尔语气里不甚明显的那点抱怨。克拉克并不想让事态变得更复杂，也无意因为这种小事和艾普尔起冲突。对于现在脆弱的团队而言，最不需要的就是队员之间的互相怨怼。

布鲁斯适时地接过话头：“先不说氪星基因技术的事，这件事我们得充分评估后才能做决定。但我觉得，现在正式和哈利·奥斯本谈一谈也未尝不可。也许他想要的‘诚意’是其他东西也不一定。”

艾普尔想不出这个时候的哈利还能有其他什么想要的东西，有什么能比让自己健康地活下去更重要呢？

但毫无疑问，眼下对于他们而言，直接和哈利面谈是最为稳妥和积极的做法。

和众人商定了下一步的计划后，艾普尔挂了电话，在陌生的床上躺了下来。

第一次，她对未来感到了迷茫。

在此之前，艾普尔从未认真想过，世界重启后会发生什么。按照他们的设想，重启世界，找到击败系统的方法，如果这一切都能顺利实施的话，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会变成那个在孤儿院长大的艾普尔·斯旺吗？

她还会记得发生的这一切么？

布鲁斯呢？他会记得这一切么？那个时候的他，还会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无父无母的打工人么？

哈利呢？他是不是仍旧会因为基因的疾病而深陷绝望之中？如果是这样，重启世界真的实在帮哈利么？难道不是把他推向更可怕的深渊吗？

艾普尔翻了个身，有点痛苦地把脸埋在枕头里。

翌日的上午，艾普尔听见了门外传来佣人的声响。她一直在关注布鲁斯什么时候会抵达奥斯本老宅，所以一直将房间的门留着一个缝。

一整个上午，哈利·奥斯本都没有过问她。既没有来见她，也没有差佣人来查看她的情况。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家里还住着一个外人。甚至没有关心艾普尔为什么没有去吃早餐，也没有问佣人要过任何食物。

整个房子像是一具动物的尸体，没有一点声息。佣人们似乎完全不用语言交谈，整个宅子里没有一点人声。就连走路干活的声响也小得可怕。

因此，当布鲁斯来访的时候。房子里明显发出了难得的响动声。仿佛一头被吵醒的野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艾普尔静静地听着佣人低声交谈，以及布鲁斯毫不低调的说话声。

艾普尔推门出去，沿着走廊，走到可以俯视大厅的地方。

穿着得体的布鲁斯，站在厅里闻声仰头看她。他的表情里没有一丝虚伪的表演。他极其自然地冲艾普尔点了一下头，但并不同她说话。

随后，他先一步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奥斯本先生。”

“你比我预计的来得更早，韦恩先生。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为……”

“布鲁斯。奥斯本先生，您可以直接叫我布鲁斯。”

哈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坏好意的笑：“好吧，布鲁斯。所以，你带着诚意来了么？”

“这取决于你的‘诚意’的定义是什么。”布鲁斯丝毫不乱，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佣人已经全部瞧瞧退了下去。当艾普尔意识到的时候，整个前厅已经只剩下布鲁斯一人了。而哈利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站在二楼的高出，俯视着布鲁斯。

“这和商场上的规矩可不合。韦恩家族征战商场多年了，不会不知道求人办事应该有的态度吧。现在可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们能给我什么。我才是那个有选择权的人。”

布鲁斯笑了一下：“我并非有意质疑你，但我对你刚才的结论不敢苟同。那只是我们的选择之一，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选择，不一定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解决我们的困境。”

“哦？”哈利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似的，言语神情都露出一点意外来，“还有这事？”

“当然，我得承认，和你合作是我们最为便捷的方案。但这不是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是吗？”

布鲁斯笑了笑，瞥了一眼另一端的艾普尔。他看见艾普尔的脸上带着一分错愕。

“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艾普尔希望我们和你合作。当然，她昨天已经自作主张地替你开了价。很遗憾，那个开价我们并不能承担。但我很了解艾普尔，她总是错估形势，你知道的，在商场上，错估了形势自然就会开出离谱的价码。我想你总不至于和她一样缺乏商场的经验，所以，今天当面来和你谈谈。兴许我们能谈出一个新的合适的条件。”

哈利闻言，阴沉着脸看向了艾普尔。

他并不是觉得艾普尔在坏事。事实上，艾普尔的行为并没有给他带来麻烦，相反还促成了眼下难得的会面。但哈利仍旧难以控制地感到厌烦和反感。

艾普尔凭什么替他开价？

她能开出个什么价！

在抛弃他不顾之后，她又要再一次上演好朋友的把戏吗？

哈利试图在艾普尔的脸上探究出一个答案。他发自内心地希望从艾普尔的脸上看到慌乱或者心虚的表情。

但很可惜，哈利未能如愿。

艾普尔只是呆呆地，看着大厅里的布鲁斯。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布鲁斯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她的表情呆到让哈利联想起小时候在动物园里看到的水獭。

“我们能坐下来详谈么？哈利，我想我们能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协议。”布鲁斯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艾普尔眼瞧着布鲁斯在哈利眼神的示意下，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而哈利也紧随其后。

艾普尔压根就没有多想，径直跟了上去，但不料在会客室门口，布鲁斯回过身对哈利道：“她就不用跟来了吧，我实在是有点担心艾普尔待会儿又替谁乱开价。”

“我才没……”

艾普尔话还没有说完，布鲁斯一记眼刀就横了过来。

哈利仔细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片刻后道：“还是韦恩先生考虑得周到，我们俩之间的生意，确实不应该让第三方掺和进来。毕竟她还姓卢瑟呢。”

布鲁斯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去过：“正是这个意思。”

然后两人就这样，明晃晃地抛开艾普尔进了会客室。

“说说吧，你们准备拿什么来换记忆之钥。”哈利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径直走到主人位，姿态潇洒地坐下了下来。即使面对着韦恩家族的掌控人，哈利也丝毫没有露怯。

布鲁斯却没有看他。他只是站在一旁，低头看坐落在房间里用作装饰的地球仪。仿佛他对接下来的会谈一点儿都在意。他像是一个前来参观宅子的普通友人一般，用一种近乎散漫地态度，打量着那座地球仪。

哈利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再说话。他深知，这个时候他再开口，就丢了他的气势。哈利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人位上观察着布鲁斯的动作。

“你不关心艾普尔替你开了什么价码吗？”布鲁斯抬手拨弄了一下地球仪，圆圆的球体流畅地在支架上滚动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关心这个。不把它作为第一个问我的问题么？”

艾普尔很厌恶布鲁斯把艾普尔扯进对话的行为。但他没有直接发作，而是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道：“那种事，有值得关心的必要么？不管她替我开了什么价码，你也说过，你们负担不起。既然你们负担不了，我再追问有什么意义。我对戳人痛处这种事不感兴趣。”

布鲁斯回头看向哈利：“她让我们给你提供氪星的基因技术，以解决你身体的问题。”

哈利闻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但这一瞬间的失态很快被他用大笑掩盖了过去：“没想到啊，这么简单的条件你们都满足不了。我开始好奇你们准备拿什么和我谈条件了。”

“想必艾普尔已经向你介绍了一些关于记忆之钥的信息了吧。”

哈利闻言，轻轻合了一下眼皮，以示肯定。

“但有些信息，却是她在见你的时候不知道的。”布鲁斯温和地笑了一下，表现出十分友好的态度，“记忆之钥并没有任何咒语和符文的刻画。关于这一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记忆之钥的运作方式，不是靠咒语和符文，而是靠它不同寻常的材质。它是叹息之墙的石料所打造的，这也是为什么你检测出来的结果和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的元素都不相吻合的原因。”

“叹息之墙？这是打算跟我讲神话故事了？对于戴安娜·普林斯的身份，我有所耳闻，但是……叹息之墙？这种说法会不会有点太儿戏了？”哈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只是真诚地告诉你我们知道的信息而已。是否相信，那是你的选择。但是，我相信奥斯本家的继承人，必定博览群书，即使是神话故事这样的作品，想必也一定有所了解。所有的故事记录里，神都不是友善的存在。尤其是当人类冒犯了他们的权威时。不知道，手持着原本属于神物的行为，算不上冒犯权威。”

哈利沉下了脸：“这是打算威胁我？”

布鲁斯摇头：“不，是友好提醒。顺带一提，冥王哈迪斯并不能自由离开冥界，所以你至少可以放心，你不会因为记忆之钥被大名鼎鼎的哈迪斯盯上。但是……康斯坦丁那群家伙可就不一定了。”

在哈利看来，布鲁斯这种反复威胁的言论根本就不是商谈的态度。他不由得摆出冷硬的表情道：“我既然能从他手里抢到东西，就不怕他来找麻烦。倒是你们，听说克拉克在康斯坦丁哪里吃了个大亏。我看该担心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吧。”

“知道为什么康斯坦丁能得手么？”布鲁斯笑了一下，“因为氪星人没有魔法抵抗力，当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但是，似乎氪星人对魔法的抵抗力特别低下。想必，你在上一次和康斯坦丁的交手中已经有所感觉了吧。如果是偷袭让你上一次有所收获，那这一回，你们位置互换，你能从康斯坦丁那里讨到多大的便宜呢？”

“不劳您费心。我的安全问题，想必韦恩先生也并不在意。”

布鲁斯的表情和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但是艾普尔在意。”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怒气袭上了心头：“一直提她很有趣吗？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吧？一个欺骗背叛了我的女人，你认为她能打动我？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艾普尔，对我而言，都只是这个世界无聊的一部分而已！”

布鲁斯表情不变：“我并没有试图打动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她告诉我你让她回来向我传递信息，但她却没有这么做时，我就隐隐猜到了。等她开口问克拉克·肯特要氪星技术的时候，我就完全确认了。”

哈利愣了两秒，忽而又笑了起来：“布鲁斯·韦恩，哥谭大名鼎鼎的蝙蝠侠，你是在吃醋吗？这可真是稀奇。”

布鲁斯笑了，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并不是，我对艾普尔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东西。我也并不认为，艾普尔一定要选择我。她是自由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况且，你我都很清楚，艾普尔和你之间，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不是么？她和你之间的纠葛，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友谊的背叛。”

本以为在布鲁斯那里搬回一成的哈利，闻言脸色又黑了。

“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但你和我似乎对‘诚意’的定义有所不同。我以为艾普尔的朋友都会明白这一点，最大的诚意，就是坦诚相对。”

哈利感觉布鲁斯在艾普尔的问题上反复嘲讽他。但令他大为恼火的是，他很明白地感受到，布鲁斯并非完全出于嘲讽的意图说这些话，他确实如他所言，在努力告知自己所有应当知晓的信息。

哈利没再接话，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权衡着什么。

布鲁斯见状继续道：“正如我所言，记忆之钥的持有者处在危险之中，而你也知道，莱克斯·卢瑟向你提供的氪星技术并不足以支撑你的身体。如果康斯坦丁来袭，你将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你面临的困境。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戴安娜，还有其他魔法界的伙伴，事实上，我也无意和康斯坦丁正面对抗，如果可以，我想以更为和平的方式从他那里借来记忆之钥。”

“这听上去还是威胁。我没看到这场合作对我而言有任何好处。”

“我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布鲁斯冷不丁地说道。

“什么？让一切重新开始，回到最初的地方，没有误会，没有背叛，也没有左右一切的人。让世界是世界。 ”

哈利沉默了片刻：“也没有艾普尔？你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我说是，这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哈利沉默了。

沉默不是因为他怯于在布鲁斯面前承认。哈利沉默是因为，他心动了。布鲁斯在向他开出一个很新奇，但同时又很有诱惑力的价码。

重启一切，回到最初的地方。没有朋友的背叛，没有那些奇奇怪怪围着维多利亚转的人，没有令他脾气日渐暴躁的氪星技术，没有莱克斯·卢瑟的利用……

光是想想这一切，哈利都觉得心动不已。

希望真是个好东西。哪怕它实现的途径如此荒诞。

“如果你们失败了怎么办？”哈利抬眼看向布鲁斯，眼神里透着一股商业人才有的冷漠和算计。

布鲁斯怂了一下肩，难得地在谈话中落了片刻的下风：“没有所谓的‘怎么办’。我很想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失败，从心态上讲，我们确实准备打一场绝不失败的仗。我们会穷尽一切办法确保我们能取得胜利，无论代价是什么。但很可惜，如果失败了，我们没有其他的备选方案。方案可以有很多，但最后一击时，机会只有一次。”

哈利半眯着眼想了想，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有点残忍的笑：“要我说呢，这个记忆之钥，虽然我不清楚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但就这个名字而言，我想它大概和记忆有关系吧。你说你们要让一切重新开始，也就是说，你们打算回溯时间。让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们想用这个东西去确保你们不会在回溯时间时失去记忆对么？”

布鲁斯不作回答，反问道：“然后呢？”

哈利笑得更开心了：“那我想好我的条件了，顺带地，我也想好了你面对失败时该怎么补偿我了。”

“愿闻其详。”

“回溯时间的时候，我要和你们一样，保留记忆。”哈利如是说道。

布鲁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陷入了思考中。

“当然，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在你们的行动中做出任何阻碍你们的事。除非你们想在这个过程中对我不利。我想这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一道保险。怎么样？这个不难办到吧。”

“然后呢？”布鲁斯抬眼，轻声问道。

“然后，就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失败结局了。如果失败的话，就意味着，你向我描绘的美好未来不会到来，也就是说，你夺走了我的生活。相应的，你也应该承担对等的风险。”哈利停了两秒，仿佛在故意给布鲁斯机会打断他一般，“我自知没有能力毁掉布鲁斯·韦恩的生活，但相应的，总得拿走点什么。”

布鲁斯的表情冷漠，他几乎已经猜到了哈利还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你真的失败了，我会杀了艾普尔。不管她是卢瑟还是斯旺，我会杀了她。听明白了么？蝙蝠侠。”

“你确定？”

“非常确定。”

布鲁斯出了会客室，他的手里拿着那块小小的狗牌形状的记忆之钥。布鲁斯站在门口，低头看那块材质奇特的东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表面的划痕。

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艾普尔直直地看着他。

艾普尔的心事几乎全写在了脸上，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布鲁斯想着哈利开出的条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记忆之钥。

他走到艾普尔跟前，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道：“走吧，该回去了。”

艾普尔眨了眨眼：“他就这样把东西给你了？”

布鲁斯“嗯”了一声。

“你们拿什么和他换的？”

布鲁斯避而不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回去再慢慢说吧。”

艾普尔有点困惑地偏了一下头。

布鲁斯却没有给艾普尔反应的时间，径直往外走去。艾普尔这才慌慌张张地跟上去。

跟着布鲁斯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但跑了两步，艾普尔却停下了脚步。

“还有事？”布鲁斯回头看她。

“那个……”艾普尔有点不安地将手背到身后，“氪星技术那个事……”

布鲁斯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有其他的方法么？”艾普尔皱着眉头问。

布鲁斯却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神越过艾普尔，看向了艾普尔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艾普尔察觉到布鲁斯的视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去。

哈利迎上艾普尔的目光，片刻后，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韦恩先生给我开了更高的价。我很喜欢新的价码。氪星技术不适合我，那种没什么用的东西，不要也罢。”

艾普尔狐疑地来回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但却没能瞧出什么端倪。

“走吧。”布鲁斯开口道。

“但是……”艾普尔心里还是记挂着哈利的病情，一时之间，竟显出一分不情愿来。

哈利愣了一下，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相反，布鲁斯却显得很平和，仿佛对艾普尔的犹豫一点也不意外。

“我们得回去了，艾普尔。还有很多事要做，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奥斯本先生打交道。他会加入我们。”

“什么？”艾普尔露出一副“我才不信你鬼话”的表情。

布鲁斯不理会艾普尔那明显的质疑，再一次看向哈利：“还有大量的行动细节要和奥斯本先生一起敲定，我们可都不想出什么岔子。毕竟失败的代价，对大家都太大了。至少，对我而言很大。”

艾普尔一头雾水，忍不住回头看向哈利。

这一次，哈利没有掩饰。他恶狠狠地瞪着布鲁斯，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下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被榨干了，一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