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99%，而不是100%，这一点点的“未完成”很值得让人玩味。艾普尔不是布鲁斯，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找出这其中的关窍，但那并不意味着经历了如此多事件后的艾普尔还同以往一样缺少必要的警觉。

最初让艾普尔惊讶的是克拉克突飞猛进的修正进度，但随即，艾普尔就意识到这中间更为不自然的部分。如此大幅的修正，为什么不连最后那1%也一并完成。如果说史蒂夫的修正没有办法达到100%是因为还有一个冬兵在外面。那克拉克的1%是为什么？

是因为露易丝还未成为他的女友？还是克拉克的父亲还健在？亦或者……克拉克还对维多利亚抱有感情？

不论是哪个原因，在艾普尔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也没办法这会儿就神经大条地质问克拉克“嘿！伙计！为啥不把那最后的1%进度给跑了呢？”

艾普尔选择了忽视进度条。反正对她而言，修正超英的任务已经没了原本的意义。经过布鲁斯那通分析，艾普尔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所谓的系统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她不愿意丢无产阶级的脸，她要和布鲁斯这样有良心的资本家联手起义！

布鲁斯对局势的分析和判断总是惊人的准确。在艾普尔大幅修正了克拉克后的第三天，冬兵的修正进度直接蹦到了88%，随之而来的是史蒂夫100%的修正进度。

但这并没令艾普尔开心太久。在紧接着的三小时后，系统带来了两个令人绝望的进度播报。

莱克斯·卢瑟的进度达到了90%，而哈利·奥斯本的进度更是直接拉满，成为了第一个被完全修正的超级反派。

这意外的进度成了艾普尔头上的乌云。

不仅是艾普尔，就连布鲁斯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感到头疼。尽管他一开始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布鲁斯没有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往好的方面想，现在你可以用的点数更多了。”被布鲁斯带回庄园层层保护起来的巴里，显示出了艾普尔以前没有见过的乐观姿态。大约是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暂时没法超光速奔跑的苦恼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艾普尔苦着一张脸，丝毫没有被巴里安慰到：“要知道，为了进行我们的计划，我已经全面屏蔽了系统的权限。它现在就是个普通的进度播报器。我才不要接受资本家的施舍。”

巴里闻言，瞥了一眼一旁的布鲁斯：“好吧，我当你是在说那种万恶的资本家。”

“我当然是在说万恶的资本……”艾普尔突然瞄到了旁边的布鲁斯，最后那个“家”字被含糊地一带而过。

“所以说……卢瑟和奥斯本很可怕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本来的面目。呃，就是‘坏’的那个版本……也不对，我的意思是……Emm……你们懂我的意思吧。”巴里说到最后，有点尴尬地闭上了嘴。

艾普尔没接话，她实在是不太想去回忆原著里卢瑟和奥斯本的可怕之处。

布鲁斯瞥了一眼艾普尔，开口解释道：“如果你以前没怎么关注哥谭的新闻，你现在可以去搜搜看，哥谭市区，古怪飞行器。我想那些报道大致能向你说明奥斯本的情况。至于莱克斯·卢瑟，他的麻烦之处和奥斯本有些不同。”

巴里闻言，立刻掏出手机开始网上冲浪。冲着冲着，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这……这还是人类吗？我的意思是，飞行器我可以理解，但他这个飞行高度和速度，他核心力量一定很强。”

巴里的话又让艾普尔想起了小绿魔诞生的全过程。

是了，现在这个版本的小绿魔恐怕比原来的还难对付。自己研发出的奇怪疫苗和氪星科技弄出来的奇怪疫苗，这两者绝不是一个水平的玩意儿。艾普尔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呃……我们要不要去咨询一下……”巴里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即使是现在，主动提及那个人的名字，还是会让巴里有点不自在，“要不要去咨询一下维多利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维多利亚应该很了解奥斯本，至少……比我们了解的多。”

艾普尔摇了摇头：“现在也不尽然，现在要面对的哈利·奥斯本已经不是原来……等等！氪星！氪石会对他有效吗？”

布鲁斯微微颔首：“理论上来说，应该有效。但是，效用有多大，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起效，我们就无从得知了。不到最后一刻，我不建议轻易尝试。”

巴里一脸茫然：“最后一刻？”

布鲁斯没有回话，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艾普尔。被布鲁斯这么一提醒，艾普尔冷静了些许。一旦将恐惧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人的理智和感情就会再一次占领大脑。

布鲁斯说得没错，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尝试氪石。除非……除非艾普尔已经做好了让哈利去死的准备。

哈利并不是无缘无故接受卢瑟提供的氪星技术。

他只是有无法战胜的疾病而已，他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艾普尔没办法理所当然地将哈利归位“该死的反派”，即便他曾经架着她飞到了哥谭的高空，即便他把她关在透明的玻璃屋内。

“我同意布鲁斯的意见，不到最后一刻，确实不应该尝试。”

巴里还是没弄清楚状况：“所以说，最后一刻到底是……”

“生死关头。”艾普尔给出答案后，长出了一口气，“换个思路，兴许我们不用和他们交手，只要在那之前实现‘重启’就行了。”

“噢，关于这个。”巴里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自在，“可能是我……休息的时间太久了。我试了很多次，真的很多次，韦恩先生可以为我作证。但我好像暂时还没办法跑到你们想要的速度。”

艾普尔有些疲惫地揉了眼角。她当然知道巴里还没办法跑到那么快，如果他可以，他们早就开始会议计划下一步了。

“也许不是身体的原因。”布鲁斯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艾普尔朝布鲁斯投去困惑的一瞥，但布鲁斯却视而不见。倒是一旁的巴里，把布鲁斯的话当做好心的安慰，毫无防备地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艾普尔有些无力地意识到，现在的她根本就没能进行任何有意义的思考。她这会儿甚至想不出为什么布鲁斯不愿意履行教授的义务，为她答疑解惑。她试图分析布鲁斯这么做的动机，但是大脑却一片空白。艾普尔不得不承认，莱克斯和哈利的进度条让她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艾普尔痛苦地再一次抬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艾普尔，我觉得你该去休息一会儿。”

艾普尔反射性地想反驳。

“在你告知我们进度条的消息后，你已经在这里晃了快十六个小时了。”布鲁斯翘起手指，指了指时间，“你得承认，这个时长快破了你在蝙蝠洞创下的记录了。”

被布鲁斯这么一说，艾普尔才惊觉自己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在蝙蝠洞待了这么久的时间。

“我不困。”艾普尔嘴硬道。

“按照你平日的作息时间，你应该困了。”布鲁斯语气坚定。坚定得让艾普尔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更让她气愤的是，她发现布鲁斯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艾普尔瞥了一眼巴里，巴里识相地说他去找克拉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提提速。

尽管艾普尔在瞥巴里之前，并没有想让他回避的意思，但她不得不承认，巴里离开后，她明显地放松了些许。对着布鲁斯一个人，艾普尔显得不再那么防备。

“我只是还不想睡。”艾普尔不敢去看布鲁斯的表情，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是一个给家长添麻烦的熊孩子。

“即使莱克斯·卢瑟和哈利·奥斯本的修正进度超出我们的预期，艾普尔，你要知道你在韦恩庄园。”言下之意就是她无需过多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艾普尔点了点头，但片刻后又道：“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不是吗？总有需要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

“艾普尔……”

“抱歉，我只是……只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

“当然，人们总是会发现自己适应不了……”

艾普尔有点惊讶地看向布鲁斯。他的语气让艾普尔有一种他刚才与她共情了的错觉。无所不能的体术大师，人类极限的蝙蝠侠，和一个战五渣的普通人共情了？艾普尔在感到诧异的同时，打从心底涌上一阵略带仓皇的心动。

布鲁斯也很快反应过来刚才语气的不适宜。他迅速调整回平日里略带些疏离的状态：“你最好去休息一会儿。剩下的，等你休息够了再说。”

这一次，艾普尔没有再固执，很顺从地向布鲁斯道别，起身离开了蝙蝠洞。

一直到她躺在床上，合上双眼之前，艾普尔都没能料到，糟糕的事情远超艾普尔的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哈利：你竟然想到用氪石，艾普尔我对你很失望。

艾普尔：呜呜呜呜，哈利，我不是……我只是……你能不能不打我？

哈利：……

布鲁斯：……我才是真的失望。

克拉克：大家都把氪石当必备物资了么？真正失望的人难道不该是我吗？

莱克斯：还有哪位需要氪石？我这边可以按需供应哦！现货秒发，价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