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外面有人敲门,穆玄卿猛的竖起脑袋,他不敢想象若是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会是怎样一幅场景,想想都令他羞耻至极。
好在,他听出了那声音,是骆城。
穆玄卿咬了咬牙,用力将被子扯开一条缝隙,“午膳就放门口吧”。
门外的人不吭声了,可他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骆城的声音再次传来,“殿下,大夫来请脉”。
他说“大夫”,而不是“御医”。
“不……”
“属下进来了”。
未等他说完,骆城已经推开了房门,而在他身后,果然跟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穿着一件素色的袍子,身材消瘦,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闪亮,一看就是个精干之人。他左边背着药箱,右边背着酒壶,看上去像个游走江湖的郎中。
只见他走到穆玄卿身边,躬身一礼,"给殿下请安"。
穆玄卿咬着牙,一双眼却直直的瞪着骆城,"我没病"。
老者顾自站到了一旁,等着他们对质完。
“只是例行请脉,殿下身体有无不适,大夫自会诊断”。
骆城却无视那责备的目光,自顾自说着。
故意的!例行诊脉的御医他怎会不认得。
但若他执意不肯让大夫诊脉反而显得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穆玄卿心中虽然恼怒,但面上并不显露半分,看那老者的样子无非就是个乡野郎中,怎能跟御医相提并论,他伸手搭了过去,闭上眼睛任凭老者聆听脉象。
老者捋着只有一小戳的胡须,他眯着眼睛,口中不时发出疑惑之声,“嘶……”?
骆城看着他挤做一团的眉眼,扫穆玄卿时那怪异的目光,以及无比丰富的五官表情,差点都要以为穆玄卿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老者又号穆玄卿另一只脉,良久,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发出感慨,
“喔……”
穆玄卿收回手臂,不屑的在心底冷哼,“故作高深”。
骆城则担忧的立马上前,“殿下可是身体有恙”?
老者起身施了一礼,面向穆玄卿,道:
“殿下,可是有断袖之癖”?
穆玄卿,“……”
骆城,“……”
老者对二人的反应视而不见,捋着那一戳小胡须接着道,“殿下的那位……那位官人,回头还是要劝解一下他,行房事不可过度,动作应更轻柔些,莫要过于粗暴,殿下亦不可一味纵容对方,一晚上做太多次恐伤尊体。”
“……”
哪里来的老匹夫,拉出去砍了!砍了!
“你……你……咳咳……咳”。
穆玄卿一口气堵在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眼睛瞪的铜铃大小,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那老者却不慌不忙的继续说着,"殿下千金之躯,大可不必为了讨对方欢心,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殿下乃皇子,如此屈身于人,未免是卑微了些!”
“胡……胡言乱语……咳”!
穆玄卿手指着他,气到发抖。
“殿下莫激动,老朽话糙理不糙,我观殿下症状,伤势不轻,应是距离最后一次鱼水之欢极近,粗略算下应在三小时前,不若,老朽再配点方子,殿下须安心调理,切莫再如此放纵"。
“拉……拉出去”!!!
穆玄卿气的浑身发颤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他趴在榻上,无力的抓起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滚烫的热茶“砰”的四散开来。
他从未听过如此粗鄙之言,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滚!滚出去!"
穆玄卿气的不停喘息,"咳......咳咳咳"。
骆城早已石化当场,他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最后是那老者开口,道:“老朽失礼,这就退下为殿下开具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