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辛苦了,咱们去新房那里,时代兴城。”
“好哩。”老杨应声。
“才两点多,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拍戏。”裴项砚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
“好...”鹿鸣星打了个哈欠儿,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轻抚怀中人的发,裴项砚缓缓埋入鹿鸣星的颈窝,深嗅着那丝丝缕缕遮掩不住的玫瑰香气,终是忍不住探头亲亲他的嘴唇。
喜欢,喜欢鹿鸣星。发了疯的喜欢,足以融入骨血里。
这一刻,裴项砚那样清晰感受着自己心底汹涌而至的爱意。
......
凌晨道路上空荡荡的,很快到了目的地。老杨陪着两人上了电梯,并送到了新房门口。
“杨叔,不早了,睡客房吧,凑合一下。”裴项砚打开房门,出声留他。
“好的老板。”老杨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倒也没推辞。
先将睡意昏沉的鹿鸣星安顿好,裴项砚很快给老杨送来一套新被褥。
“杨叔,早点休息。”
裴项砚正说着,却见老杨侧身立于窗边,正在观察着什么。
“放心,您也早些休息。”老杨拉上窗帘,笑着对裴项砚点头。
“杨叔,是有人跟踪吗?”裴项砚直白问道。
“倒也不是。”
老杨否认,继而来到床头处,伸手一番摸索。
很快,他捏出一只针孔摄像头,朝裴项砚憨厚发笑。
“......”
一瞬间,裴项砚头皮发麻,笑不出来。
“也就只敢玩些小把戏。放心吧,老板。”老杨笑呵呵的,不以为意。
“......”
裴项砚默了。心想,这些小把戏,也挺令人不适的。
看出了自家老板的异样,老杨笑着宽慰:“该来的躲不过,该走的留不住,老板,早些睡吧。”
裴项砚长吸一口气,颔首:“好。”
麻烦老杨将婚房内的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全部拆除,裴项砚守在鹿鸣星床边,睡意全无。
‘系统,这个世界是否越来越危险了?’
[emmm...]系统无言,它只感觉害怕。
凝望着鹿鸣星总是显露不安情绪的睡颜,裴项砚眼底情愫闪烁,低叹了口气。
“鹿鸣星,小小年纪,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连梦里都不安生?
他靠坐在床榻边,握着Omega似暖不热的手,思绪逐渐飘远。
深沉夜里,一盏孤灯,裴项砚愿意守着鹿鸣星,陪他渡过那可能并不美好的梦。
事实上,鹿鸣星的梦总是蒙着一层抹不去的血红色。
“我的鸣星,真棒!妈妈爱你。”
记忆中的妈妈早已模糊了样貌,鹿鸣星只记得她总在对他笑,温暖笑容里满是骄傲。
“妈妈...我好饿......”
“妈妈?”
“妈妈,别睡了......”
梦境破碎,转瞬化为一片更深更暗的血墨色。
“你是谁?”
“影。”
“你想做什么?”
“让你也成为影。”
“成为影,能改变什么?”
“除了你自己,什么都能改变。”
“...我该怎么做?”
“找人做游戏。你赢了,他死,你输了,你死。”
“可我不想输。”
“没有永远的赢家。除非...没有对手。”
......
因此,他鹿鸣星的游戏里没有生者。
可他终是忘了,当自己成为影的时候,就已溺于黑暗。
迎接他的,不是爱人许诺意的温暖怀抱,而是...恶心畸形的近亲结合。
原来,白氏AO特殊腺体的塑造,源于高纯度的血脉传承。在白氏AO里,任何AO都可操纵,他们就是AO世界的绝对王者。
没有AO会放弃这种强势能力,白氏家族亦如此,疯魔般想要保留特权,不顾良善与伦理。
白姣,与世隔绝的实验体,懵懂着与生父白衡诞下了痴儿白忆。流落世间后,她最后的孩子鹿鸣星,无疑成了新的实验体。
鹿鸣星不清楚这项实验已经进行了多少年,他被禁锢着,逃脱不了,更无从逃脱。唯有,血色与灰暗交融的记忆,盛满对AO交合的极度厌恶与唾弃......
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蛆、蟑螂或老鼠,在肮脏下水道里钻行,靠腐肉、垃圾与污水存活。
他习惯性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用一副纯良美好的外表,掩盖千疮百孔、发烂发臭的内里。
只要许诺意要,他就给,想以此留住仅剩的一点温热。
哪怕最后,满手血污,罪孽滔天,天地难容。
“鹿鸣星,别再杀人了,够了,够了!”
“好啊,那你抱我好吗?”
将许诺意的犹豫与隐藏不住的嫌恶看在眼里。
鹿鸣星嗅着自己身上其他AO驳杂的信息素,笑得绝望且放肆。 “许诺意,我是你手里的刀,你怎么能嫌弃它有血腥气呢?”
血刃割断Alpha雪白衬衫上的纽扣丝线,柔软唇瓣一点点吻上颤抖胸膛,却在下一刻被主人狠狠捏起下巴,誓要捏碎。
“鹿鸣星,你这么做,自己也不会好受。”
“可我爱你啊,许诺意。”
“可你很脏。鹿鸣星,求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你能不能去死?!”
“好啊,那你再亲我一下。”
“...鹿鸣星,别闹了。”
“不闹了。”
他笑着说,刀刃轻而易举似随手一般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不闹了。
.......
阴影,见不得光。
睁开眼,是夜灯昏黄的光。
缓缓对上一双显有忧色的沉静眼睛,鹿鸣星忽然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纯净的眼眸。
“嗤...”
他倏尔笑了,轻声开口 :“裴项砚,你这双眼,见过蛆么?”
“啊?”裴项砚一怔,没太听懂。
鹿鸣星闭上眼,叹了口气,又问:“几点了?”
“四点二十三。”裴项砚回答。
“裴项砚。”
“嗯?”
尾音未落,鹿鸣星便如狐狸般轻盈扑入裴项砚怀中,顺势将人摁倒在地毯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呼吸缠绕。
“呵...小心点。星星小朋友,请问你今年多大了?”裴项砚失笑,被鹿鸣星这忽然的顽皮童心搞得措手不及。
鹿鸣星眼神一滞,像是被问倒了,半天没应声。
“三岁?还是三岁半?唔—”
老裴正调笑着,倏然被星星小朋友堵住了唇。
“足以吻你的年纪。”
鹿鸣星啃完老裴,在他耳旁垂眸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