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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惊讶?这么意外?
方橙原本心里满满的底好像动摇了,她扶着胸口,不是吧,撇着嘴试探地问,“怎么了,是会卖不出去吗?”
田浪涛和盛华晶异口同声,“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田浪涛解释说,“我觉得有谱!这镇上姑患腥寺粽飧觯岳闯匀ツ羌秆寄辶耍隙ㄓ腥寺颉!??
人就喜欢尝鲜,如果是卖本地卤肉,很多人家都会做,像这种新奇玩意,别人不懂作法,不容易被效仿,也不怕人家觉得没有自己做的划算。
方橙心里又有底了。
盛华晶也紧跟着说,“你肚子越来越大,我是没想到你会想当个体户才这么惊讶,长沣知不知道?你大着个肚子,再过几个月可动动都费劲了。”
盛华晶是担心她太累了。
方橙摇头,“我也是今天突然想到的,还没告诉他。”
这年头没有手机,call机也还不普及,家里又没有电话,盛长沣出远门,真就跟把人丢进人海一样,他要是不回来,找都找不到。
其实也不是完全失联,盛长沣留了一个叫“海哥”的号码,在南边,前头奶奶去世,就是打给这个海哥,辗转联系到了盛长沣。
但方橙不准备找,当个个体户,怎么滴,还得他点头?
不可能,不能够啊。
方橙接着说,“这不是体力活,不费劲,就是花时间,我想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这里就靠着镇上,每天卖一只两只都是好的呀。”
“不指望靠这个发财,赚点零钱,补贴一下家用,我就满足了。”
这是真勤劳,盛华晶听了也没再劝,心里明白这个弟妹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要是让她在家里待着,她可能更难受。
于是就开始出主意,“做个体啊,那得先办个证,再去租个摊,明儿去看看别人都有什么家伙什,都得齐了……”全都是事儿。
第二天,方橙去赶集时留意了一圈,别说,需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
从牌照到摊档的工具,样样比在家烤鸭费功夫。
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是有“通行证”。
接着一个星期,方橙每天都去市场蹲点溜达,摸清人流量和周围的摊位。
一个星期后,方橙提着一片刚烤好的烧腊,去了街道市场的管理处。
管理处的主任是个老头,看方橙进来,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放下,有些惊讶。
方橙说了来意,把手里的烧腊放到主任面前,又拿出早在家里就切好,装进袋子里的烧腊片。
“您尝尝,这就是我准备摆摊卖的烧腊,您在市场这么多年,一定很有品味,能给我提点意见就再好不过了。”
方橙不是瞎吹捧,也不是胡言乱语,而是这市场主任就是个贪心的。
这段时间,没少看到他在市场溜达,走到摊位前,停下来看一看,这边问两句,那边说几句。
那些档主明了,立刻塞点东西给他。
要的不多,但是这边一点点,那边一点点就是了。
方橙一眼就看明白了,要好处呢,前世父母也是无根无基出去讨过生活的,没少碰见这种地霸。
那老头闻见香气,浑浊的眼睛都亮了,拿了一块往嘴里送,吃得嘴角油光发亮,“这个好吃啊,这是什么?”
方橙又是叽里咕噜一通说,走了一路,说得口干舌燥,好在总算把摊位租到手。
拿市场的摊位证明,又马不停蹄去了镇上办事处申请开烧腊牌照。
好在办事员没折腾她,这才掐着时间接到了盛夏。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快走光了,盛夏蹲在铁栏杆下面,撅着小屁股,探头探脑地看妈妈来了没有。
总算看到了妈妈走过来,“蹬”地一下跳了起来,和老师挥手说再见,蹦蹦跳跳朝妈妈跑过去。
其实盛夏可以自己回去的,她已经把路都记在脑子里了,但妈妈说以后都等她来接。
妈妈还跟她说,她小小一只,很容易被坏人抱走,那些人拿布袋从上往下一套,就把小孩抱走了。
盛夏听了觉得很害怕,她和妈妈比了比,她真的是小小一只啊。
盛夏怕被人捂嘴抗走,所以一直在幼儿园里面等妈妈。
回到家里,方橙炒了个菜就开饭了,今天试水烤烧腊,成品很好,次一点的给了市场主任,特意把最好的留给盛夏。
盛夏吃得小嘴油叽叽的,眯着眼还在回味。
一天跑下来,方橙饿得不得了,饭量很大,出去厨房又盛了碗饭,却听到外面的门响了。
她走到门边,刚要开口问是谁,外面的人就说道,“方橙,开门。”
是盛长沣。
真会挑时间,方橙双手放在身后,忽然来了精神,挽着唇角不太想搭理他,有种你翻进来。
“开门,我知道你出来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听不出来的笑意。
方橙嘴巴可以塞下半个鸡蛋,摸摸耳朵贴到门上,他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外面的男人又说。
原来如此,方橙牵起嘴角开了门,一脸无语的,“急什么急,走过来需要时间的。”
盛长沣挑眉,不戳穿她。
看着眼前背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方橙往边上让了让,等他进门后,把门锁上了,这才跟着进去。
盛夏抱着碗站在门边,看见盛长沣回来,大声喊了句,“爸爸!爸爸!”
盛长沣摸摸她脑袋上的天线,进了门,把身上的东西都卸在地上,然后又拎起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包,走到沙发边上,递给方橙。
方橙仰头望着他,发现半个多月不见,盛长沣好像变高了。
其实不是变高,就是瘦了,黑了,但骨架在那里,瞧着还是人高马大,人模人样的。
低头接过他手里的包包,还挺沉,“这是什么呀,给我一袋黄金啊,这么客气。”
会做梦,盛长沣“呵”的一声笑了,跟着在沙发上坐下,往后瘫着坐。
这一笑,好像一瞬间,半个多月的疲惫都没了。
赶着回家肚子空空,看见桌上的晚餐,盛长沣坐起来,两手撑着膝盖,就着手,直接拿了块烧腊肉送到嘴里,“你打开看看。”
方橙是个很合格的捧场者,笑眯眯地抱着包包,看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
差点要说,老夫老妻还来这一套。
想了想,不行,演太过了。
得适可而止。
拉开拉链,一眼就看到一个烫发棒,上次的被她卖掉了,又买了一个回来。
再往下翻,是一盒嘉顿威化饼干,一袋子公仔面,居然还有纸包的维他奶,连雀巢速溶咖啡都有。
一种一样,不多,方橙无语地道,“带这么多吃的做什么,你怎么不干脆买瓶洗洁精回来算了。”多重啊。
盛长沣觉得这个烧腊很好吃,又捏了一块送到嘴里,“给你们尝尝鲜,都是香港货。”
有什么了不起?她吃到腻。
方橙唇角翘起,把几盒吃的都放在一旁给盛夏玩,小丫头看得可开心了,爸爸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
方橙接着往下翻,翻到了一套谢馥春的雪花膏,“清朝货诶!”
她的角度总是这么与众不同,盛长沣勾起唇角,下巴指指袋子:“还有一瓶香港香氛,你找找。”
没想到她上次崩溃大哭的时候说的话他居然记得,“洗发水就洗发水,还香氛……哎,我上次都是说着玩的。”方橙又开始“客气”了。
等拿出黄色的瓶子时,眼睛都亮了,“采絲洗发水和护发素。”
盛长沣“哼”了一声,“取的什么名字,采丝?”踩死?
人家是音译,叫CHARM。方橙白了他一眼,一手拿着洗发水,一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轻飘飘的:“你觉得我这个头发需要护发素?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吧?”
方橙的头发确实很美,乌黑发亮,沉甸甸的,盛长沣摸摸后脑勺,“别人说好用。”
那个人说得神乎其神,什么美国货,盛长沣是不信他吹嘘的那些的,不就洗头发的吗?还能白的洗成黑的不成?
但想着方橙要用,还是买了,也不知道女人洗个头怎么那么费事,跟榨油似的,还讲究工序。
“我懂你的意思,好条件,更应该好好保养。”方橙颇为“自恋”地自说自话,然后一脸勉为其难收下,“我不会浪费的。”
数完礼物,方橙这才想起来问他吃饭了没有。
盛长沣把盘子里最后一片烧腊送到嘴里,说没有。
路瑞超是让他在城里吃了再回来,但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天,盛长沣不想再下馆子,让瑞超自己去吃,都来不及交代一些事情,就赶着回来了。
看他这饿死鬼的样子,方橙想着礼尚往来,起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面。
煎个鸡蛋,烫两根青菜,厨房里还剩一块烧腊,全都切成片,盖在面条上面,像极了茶餐厅里的叉烧面。
盛长沣也不怕烫,嘴巴跟铁做的似的,拿筷子卷了一大筷子面,一卷一半都没了,窸窸窣窣全吸进去嘴里。
方橙看着没一分钟就少了一半的饭盆子,觉得这面煮少了。
盛长沣一边吃肉一边问她,“你这肉哪里买的?”
这人寡言少语的,但无意间还挺会夸人的,这是这几天她听过最真挚的赞美。
方橙尾巴已经翘了起来,“好吃吗?”
“好吃。”他言简意赅,端起饭盆,开始喝汤。
“我做的。怎么样,可以出去开店了是不是?”方橙笑嘻嘻地道。
盛长沣显然是完全没想到,差点呛到,轻咳了两声,拿大拇指擦擦嘴,抬头看她,“你做的?”
方橙不高兴了,挺直腰板,“怎么?我不行、不能、还是不像?”
霎时间,盛长沣就想到了进门时在院子里瞥见的瓦缸,还有旁边带着铁钩的木架子,在部队的时候,他当过侦察兵,所以很会留意细节。
“我信。”他说。
方橙正好要跟他商量,坐直身子又说,“那如果,我说我已经租好摊子,牌照也申请好了,准备去镇上当个体户,你信吗?”
盛长沣扫了她两眼,看她这得意的样,点头,“信。”
这么好说话,居然没有半点劝阻的意思。
方橙很满意,又得寸进尺地问,“你回来的刚好,正好摊上的东西还没准备,你找时间给我弄个档口的推车?”
这倒是很简单,盛长沣把饭盆放回桌上,一口应下,“行。”
这次回来,他还有个消息,“祖飞辞职了。”
不是停薪留职,而是直接把铁饭碗砸了,想下海做生意,赵咏霞就还在民政部门。
这年头停薪下海试探的人很多,但赵咏霞劝他,别留后路,马祖飞听了也有道理,直接从里面跳出来。
“砸饭碗?马伯伯为什么要砸饭碗啊,真是不乖。”盛夏在一旁听了插嘴,小眉头皱起来,怎么大人了,还砸饭碗呢?
盛长沣听了笑出声,揉揉女儿的头发,“不是砸吃饭的碗,是不上班了。”
方橙挺佩服的,“不破不立嘛,也挺好,不喜欢就跳出来,别拿两边好处。”
是这个道理,所以盛长沣也很愿意和他一起干。
方橙以为今天累得慌,今晚可以早点睡,结果收拾完碗筷,要去给盛夏洗澡的时候,马祖飞来做客了。
兄弟俩在屋里说话,方橙去给盛夏洗澡,洗完澡抱着盛夏回屋里睡觉,就听见外面客厅传来的交谈声。
“那批货……火车……”
“过几天……”
“……大成那边……”
方橙连门都没去关,心里一直在打鼓,把盛夏哄睡了,自己还是没睡着。
外面两人聊到了十点多,方橙一直断断续续听着,愣是等到盛长沣送走马祖飞,洗完澡,这才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去客厅。
“还没睡?”盛长沣惊讶地看着房间里走出来的方橙,以为她是起夜。
方橙没有回答,而是一脸严肃地问,“你们要去东北做生意,进苏联货?”
看盛长沣的眼神,她就知道没错了。
而前世,她清清楚楚记得盛长沣的履历中,有一段污点和空白。
原本都快忘了,现在算算,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
因为涉嫌走丨私,他被抓了进去,在监狱蹲了好几年。
方橙深吸了口气,抚着肚子,前世这时候,原身和盛长沣已经离了婚,开始独自生活。
也因为这缺失的几年,他错过了女儿送人的时机,也错过了原身出国。
等重获自由的时候,女儿不见踪迹,前妻去了异国他乡……方橙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靠着门框,想起盛夏辗转两次被送人,像皮球一样踢走的经历,觉得身上都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家庭危机来袭~
说明一下,橙子两辈子都是那个橙子,具体的以后再说啦。
然后明天就入v了,我会努力多更一点的哈哈,不知道多少小天使留下,但还是请支持正版啦哈哈
入v准备搞个抽奖,四天后自动发,收藏不多感觉应该很好中,没中的俺就评论区眼熟的自己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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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文案:
路程的父亲路天,是一位名噪一时的赛车手,一场意外,让他散尽家财,继而撒手人寰,留下妻女在人间渡劫。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路程看着日渐憔悴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某次意外,路程发现自己一睁眼,回到了二十年前。
母亲还没和父亲在一起,他们还是无比青葱的少年。
路程高兴得仰天长笑。
她要找到爸爸,不让他去学劳什子赛车。
还要找到妈妈,阻止她把钱投进股市。
阳春三月,桃花遍地开。
路程哼着“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来到了母亲的学校。
结果却在校门口,看到了戴着哈雷镜,伸着长腿斜倚着自行车后座,正在耍帅的父亲……
母亲从学校出来,蹦蹦跳跳,转了个圈跳上父亲的后车座。
路程的沉默震耳欲聋,爸爸妈妈不是说,他们是工作后认识的吗?
那么,爸爸现在那骚气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文案写于2023.9.8日,已截图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