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一点半,泽田天歌和世川谷雨还有缪三个人在松下慧家附近待命,而松下慧此时正穿着一身便服站在商场门口,和古泽英夫、莫尔瞳还有千鹤一榷交谈着。
虽然分头行动的两队并没有说要保持联系,但秉承着有乐子不听王八蛋的原则,缪破解了商场门口的摄像头偷听他们讲话。
只听松下慧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莫尔同学,古泽同学,千鹤同学,没想到你们会邀请我一起出去......”
古泽英夫露出了招牌的阳光笑容:“没什么,我们都是同学嘛,而且今天商场有活动,一起去看看表演吧!”
几人走出几步,松下慧问道:“那个,泽田同学和世川同学,还有缪同学没跟你们一起吗?我记得你们总是形影不离的......是不是叫上他们一起比较好呢?”
古泽英夫仍然笑嘻嘻地说:“他们啊,他们对这种活动不太感兴趣,所以我们去就好啦。”
不感兴趣的三个人正像变态一样在你家门口蹲点呢。
确定几人已经进了商场,泽田天歌才抬起头来,召唤出虫师,让她先去开门,然后招呼两个同伴,三人走到松下慧家门口,缪把脑袋贴到门上,里面静悄悄的。
泽田天歌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五十。
至于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一天之中并不是只有午夜十二点时阴气最重,正午十二点也是一样,她打算在阴气最盛的时候进去,如果顺利的话,缪和世川谷雨都能看到那个鬼影。
三个人等了一会儿,虫师还没有给他们开门,泽田天歌感到有些奇怪,她和虫师的精神力是联通着的,并没有出现异样,她问到:“虫师?”
虫师那边沉寂良久,突然传出女孩子急切的声音:“大人,快——”
她和虫师的精神连接突然断了。
“虫师!”泽田天歌瞪大了眼,精神空间里已经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怎么了?”缪问道。
泽田天歌皱着眉,语气有些慌乱:“虫师,她和我的联络断了!”
世川谷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来里面确实有什么。”
“得赶快。”缪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卡子,“你们俩,去帮我放风,给我一分钟。”
泽田天歌感觉到心跳加速,自己的式神突然联络不到了,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她肯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如果虫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管是什么神,她都得砸了!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缪轻声道:“门开了,走。”
泽田天歌进去的时候,感觉到这间屋子的温度比他们上次来又低了一些,她指指墙上的神垄:“就是那个。”
世川谷雨正小心地确认周围情况,缪打量一下那尊佛像,轻声说:“是有些诡异。”
世川谷雨仔细听了听里屋的动静:“松下夫人应该在休息。”
他走到厨房里,刚洗过的碗还在滴水,菜刀整齐地码在一边,看来松下慧是照顾完妈妈才出的门。
泽田天歌和缪商量着要不要把神像拿下来看看,红褐色的惠比寿神笑的慈祥,在一片昏暗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两人琢磨了一下,决定由泽田天歌触碰,如果有什么异样,就让缪停在外面的无人机迅速求援。
泽田天歌将手伸向那张笑眯眯的脸,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她看到涌动的,像胶状的黑色物质向自己涌动过来,她只来得及喊缪的名字,就被黑色的物质全部包裹了进去。
好冷。
泽田天歌的脑袋里回荡着这两个字。
好像身体在被暴雨冲刷着,冷意直达骨髓。
这是哪儿?她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好像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挤了进来。
她睁开眼,好像躺在水泥地上,天空正在下暴雨,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很疼。
她突然想到,明明出门的时候是晴天,怎么会突然下雨?那莫尔他们,是不是没有带伞?要怎么回来呢?
她听到自己身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噼里啪啦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她后知后觉的,觉得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好痛,好像骨头断掉了,有的还扎进了肉里,好像有血灌进了气管里,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让她更加看不清面前的景色。
好像......听到了车开动的声音,烧东西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眼皮好累,身体好重,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一种不甘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闭上了眼。
突然,胸前的项链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在混沌之中,她好像听到火焰点燃的声音。
“小天,小天!”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泽田天歌被晃着醒来,听见世川谷雨正焦急地叫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真实感。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缪和世川谷雨围在她身边一脸担忧。
缪问她:“小天,你刚一碰到神像就晕过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泽田天歌坐起来,看到周围一切如常,难道是梦?
她抬起头,看到那座神像还好端端地摆在那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世川谷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小天,刚才你的项链发光了,你还好吗?”
对。她低头看向那个装着死气之火的项链,这么说的话,刚才确实看到了一片光。
泽田天歌决定回去再想这件事,她挣扎着爬起来,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虫师,她赶紧把小式神捧起来晃晃:“虫师,虫师,醒醒!”
令她松了一口气的是,虫师没过多久,就缓缓睁开了眼,但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那个房间里,黑影进去了!”
泽田天歌当机立断将虫师塞进口袋,大跨步上去开门,而世川谷雨终究是怕得缩在了缪身后。
她打开门,叫眼前的场景吃了一惊。
那个鬼影正坐在松下夫人身上,而看松下夫人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呼吸微弱,她直接一张符咒离手,没想到那鬼影竟180度转头,露出咧到嘴角的笑容,轻易地跳上窗台,躲过了那张符咒,跳下窗子不见了。
泽田天歌愣了一下,就这么逃走了?他想做什么?
缪守在门口,轻声问她:“怎么了,还好吗?”
泽田天歌没说话,又看了一眼松下夫人,看到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就推着缪出了房间。
“他逃了。”
“逃了?”世川谷雨惊讶到。
缪笃定地说:“他肯定还会回来,不过——”他将目光转向那座神像,发现那种诡异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泽田天歌摸着下巴分析道:“莫非,那个鬼影寄生在了这座神像上?”
她很在意,那个梦是什么?好像她在替别人经历着什么事情一样。
世川谷雨说:“要不我们先走吧,这里好像没什么可以调查的了。”
泽田天歌想了想,从那一沓车票中抽了一张出来,又看着那座神像,有了个好主意。
正当泽田天歌和世川谷雨出门后准备离开时,缪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等等——”
泽田天歌刚想问等什么,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
她露出了无慈悲的表情,回头问缪:“我让你求援,你叫的是谁?”
缪移开了视线:“我以为你让我叫帮手......”
“我让你叫池泉哥。”泽田天歌捂住了脸。
这下好了,说不清了。
三人送完松下慧来到泽田天歌家时,就看到泽田天歌、世川谷雨和缪三个人齐齐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得知他们三个翘了人家家的门锁还擅闯民宅,三个负责把松下慧引开的人也乖乖坐成一排等挨骂。
沢田纲吉看着一帮唯恐世界不乱的小孩,只觉得一阵头疼,他们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正当气氛紧张时,reborn不知从哪冒出来,落到沢田纲吉头上:“ciao~”
沢田纲吉一看reborn就是来当说客的,他心道怎么自己的家庭教师开始偏向这帮惹麻烦的小孩了:“reborn......”
Reborn却拿着扇子摇了摇:“说说事情的经过吧,小天。”
......
“所以,那个鬼影是附在了神像上?”山本武问。
泽田天歌叹气:“是的,但我们没抓到他,所以我想让一榷做一个一样的,把他们家的替换下来。”
“但是放任这个鬼影不管也不是办法哦。”reborn说,“还有你说的那个,像梦一样的场景,会不会是这个鬼影的记忆?”
“诶?”泽田天歌震惊到,“你是说,他在向我传递他生前的影像?”
Reborn分析道:“那段路周围没有建筑,应该是在高速公路上,那个鬼影很可能是出了车祸而死,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松下慧的家里......”
缪开口:“这场车祸与他们家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家的人造成的。”
莫尔瞳说:“松下慧和松下夫人都不会开车,剩下的就只有......”
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下来。
只有松下慧的爸爸,松下先生可能造成这场车祸。
泽田天歌倒是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那就是,松下先生造成黑影的死亡,于是他纠缠上了松下母女?”
Reborn点点头:“这件事,你们知道怎么处理吗?”
泽田天歌答道:“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松下先生现在还在工作,说明处于一个逃逸状态,如果能将他绳之以法,鬼影也会消失了吧。”
古泽英夫突然低低地说到:“可是,松下母女以后要怎么办呢......”
泽田天歌转过头,一脸的不理解,古泽英夫垂下眼:“如果松下先生真的进了监狱,松下母女以后又该怎么生活呢。”
晚上送几个同伴走了以后,泽田天歌被reborn叫住:“小天,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你会考虑英夫的顾虑吗?”
泽田天歌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叹到:“其实我确实没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有罪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其他。”
她耸了耸肩:“生死在天。”
等她也回到房间,reborn哼笑一声,问三个十代成员:“你们怎么想?”
狱寺隼人说:“小天说的固然没错,但是......”
“有些不近人情,对吧?”reborn一脸平静,“别怪她,小天长到这么大,可没少与鬼怪打交道,有的时候,这种方法反而是最好的。”
沢田纲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他的孩子,一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与黑暗缠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