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冰冷滑腻触感在身上不停漫游,陆泽不断颤栗,脑中的感知全汇聚在那双手掌上面,想要逃避前面的触碰,后面结实的拥抱又牢牢锢住他。
有、有两个鬼……?
联想到那条规则,他浑身鸡皮疙瘩就忍不住冒起,颤抖地想要逃离,却被后面的触感包裹得更加彻底。
“唔——”他的下颚被强行抬起,嘴被强硬掰开,塞入一根冰凉柔软的物体。
“唔……”陆泽不停挣扎,眼角的泪泛了出来,眼尾红得可怜。
那根手指形状的东西还在自己嘴里不停搅弄,追逐着软舌,自己的嘴角不停溢出唾液。
而且前面的手指搅得越兴奋,后面的手臂也拥得更紧。
“哈……哈……唔——”陆泽想要咬住那根作乱的透明手指,可它似乎预判了他的反应,手指猛然抽出,后背的触感也突然消散。
陆泽猛然抽离出来,忍不住双臂撑在手术台上,俯下身不断干呕。
呕了半天也没什么,只是滴落几滴扯着银丝的唾液。
陆泽的眼眶早已湿润,模样愈发狼狈。
要逃——
这个念头刚出来,他就被突然按倒在手术台上,什么东西抵着他的膝盖用力分开,而后黑色的皮质束缚带牢牢捆住他的手踝脚腕。
陆泽被吓得止不住颤抖,眼睁睁地看着空中浮起一柄泛着冷光的手术刀,正在一点点逼近自己。
他想起了那条规则——
【B:若您是医生,请不要忘记将患者发病的部位进行切除,并定期将患者的肠子取出清洗。】
他努力挣扎着,摇着头咬唇流泪。
不……
他无法逃离,只能无助地看着手术刀贴到自己的身上,蹭着腰身的布料,轻轻划动,仿佛在挑选在那处落刀得好。
他下意识吸着气,瘪起腹部,想要让腰身远离那柄锋利的刀,但没想到它愈发得寸进尺,用刀锋轻轻刮了一下。
陆泽顿时不敢动了,生怕下一秒刀子就插进去。
另一柄手术刀更加恶劣,刀片轻轻划过他细嫩的面庞,又冷又硬的触感配上锋利的刀芒,陆泽只觉得自己要疯掉。
然后他听见一声清软的少年音,携着隐隐恶意道:
“怎么这里一直在流水呢……是不是坏掉了?”
说着,刀背刮过眼睑,轻压着垂着泪珠的睫毛。
“没有坏……”陆泽的声音在发抖,生怕他将自己的眼球给挖掉。
他抽抽鼻翼,努力止住泪水,满心都是崩溃。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唔……没坏吗?你是在怀疑你的医生的判断吗?”手术刀划过鼻梁,最后轻压住唇瓣,陆泽甚至能尝到自己眼泪残留的咸湿味道。
他不敢动一下,生怕一点弧度都会让嫩肉划破。
而且他不知道答什么好。
感觉无论哪个回答都是必死选项。
还没等到他踌躇害怕,手术室的灯忽然闪动几下,拉出电流的“嘶嘶”声,瘆人得很。
他感受自己的脚腕如同缠上毒蛇一般,蛇身蜿蜒而过,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同时,自己脖颈被轻柔地系上一条红色的丝带,还被打上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血的红映着初雪般莹润的肌肤,全然是肆虐的诱惑。
随后,手腕脚腕的束缚顿解。
陆泽喘着息,惊魂未定,胸膛急促起伏着,还难以起身。
汗湿了身上的轻薄布料,湿漉漉地糊在身上。
陆泽缓慢起身,盯着四周。
安静得死寂,如同开始那般。
但刚才那场面自己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再三确认没有危险后,陆泽光着脚下了地,推开手术室的门,看见外面那条昏暗阴森的走廊后,他脚步一滞,内心默了默。
无他,外面的景象简直就是最劣质的流水线鬼屋。
虽然廉价,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没有内涵的恐怖确实吓人。
昏暗的走廊,墙壁几盏微弱的人面油灯瞪着细碎的光,骷颅骨架吱呀地响动着,各色的眼珠子如同玻璃球般洒落遍地,老旧的录音带发出嘶哑的哀鸣,断续地拼凑着邪恶的曲调……
更可怕的是,前方的地面布满数张呲着凶残利牙的嘴,如同食人花般轻轻摆动,似乎在等待猎物误入陷阱,再猛张利齿一口咬进。
不敢往前……
陆泽的腿打着颤。
他甚至现在还是赤着脚。
“公主殿下,您现在看起来需要帮助……”闷闷的浅笑突然在耳旁响起,激得陆泽忍不住一颤。
什么声音……
或者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声音是很清润的少年音,但比刚才手术室里听到的稍微低沉磁性一些。
陆泽隐隐猜测道至少有两个“鬼”。
“您如果需要我帮助,您可以请求我,”声音轻叹着,拂过他的后颈,而后如柔软蛇信子般的触感攀上他的脖颈,刺激得他头皮发麻,“我永远都会帮你的。”
这句话信息量好像有些大。
陆泽忍住后颈的酥麻,努力梳理着。
帮助、请求?
听起来的确是非常绅士的话语,但是在许多都市怪谈中,如果你答应了“它”什么东西,总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而且“永远都会帮助你”这一点,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原因?
陆泽十分谨慎,没有选择回答。
可“它”似乎耍着无赖道:“你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陆泽听罢,还没反应过来,便骤然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没有温度的冰冷怀抱。
怀抱不似之前几人的滚烫炙热,而是如坠寒窟般的寒凉。
陆泽对这个强盗逻辑感到无奈。
是不是如果他拒绝了,那个家伙还会来一句“你这是口是心非”,然后再“霸王硬上弓”?
而且完全腾空的感觉实在诡异,地面上龇着牙的无数张嘴还清晰可见,悬空的视觉刺激给心灵蒙上无数的不稳定性。
不过无所谓,他会闭眼——
然后陆泽就被放下来了。
走廊的路并不算长,的确短时间就能走完。
陆泽发现自己没有出任何意外,心里稍稍安定下来。现在除了双腿稍许发软,脚掌心触地时被冻的酥麻触感外,其他都还好。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红棕色木门,门上依旧按照批发的恐怖元素堆砌上:一连串的眼珠子、滴血肠子、残缺断指……比较恶趣味的可能就是门把手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红唇撕裂般猛张,垂出一条细长的软舌。
开门方式不会是拉那条舌头吧?
他思索之际,突然阴风猛灌,疯狂的哀嚎自后方袭来,陆泽一惊,扭头看去,发现走廊深处涌现无数衣衫褴褛的鬼影。
每只鬼都看不清面容,但都层层叠叠地如潮水般涌来。
他顿时惊得无法思考,心一狠,手掌抓上那条软舌,猛地一拉——
软舌断裂,手心染上黏腻红色颜料,但门没开——
陆泽看着愈发紧逼的鬼影,内心焦灼,抬手试探地一推,结果门被推开了。
他顿时感到这游戏满满的恶意。
但他顾不得多想,立即跑向门后,结果刚迈步奔进,他的眼睛就差点便被耀眼的白光刺瞎。
他颤着眼眸踉跄半步,眼角逼出晶莹泪水,显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不过他发现后面的阴风渐息,应是鬼影没有继续追上,心下松了口气,才慢慢缓着眼,观察起四周。
结果这一看,把他给惊住了。
周围全是镜子。
亮堂的白光洒下,照亮了无数面镜子。
每面镜子的四周还有亮堂的光带,让镜面内的图像愈发清晰可见。
于是陆泽看见无数个狼狈的自己——眼眶泛红微肿、微微干燥的薄唇渗血、衣衫破碎、掌心揉红、腿上的各种痕迹……甚至连脚踝都没有被人放过。
可以勾起人最恶劣的欲望。
显然,也是有人这样想的。
陆泽下一秒,便被强行抵在镜子前,柔嫩白皙的脸贴在冷冰冰的镜面上,软滑的触觉再一次缠上他的腰肢。
陆泽呜咽几声,内心哀嚎。
不要玩这种过不了审的play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