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
这是什么逆天运气。
果然,待到水雾如漫天繁星般逐渐落散时,他眼前遮掩视线的水帘散尽,陆泽也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
稠丽、妖艳、邪肆……
一如既往地好看。
俊美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异常蛊惑。
衣衫半褪,裸露凝脂似的肌肤,在月下散着淫.靡的雪白光泽;一点微粉如同脂粉般晕开在肌肤,湿透的薄纱似的布料半荡在潭面,半舔舐着那人的躯体。
而水珠似是贪恋这具完美的躯壳,执意堕着晶莹的液体在上面,轻淌出无数道痕迹。
陆泽出现瞬间的茫然。
但那人已经离得自己太近。
炙热的温度,暧昧温暖的液体,以及那人精致细腻的下颌,微垂的目光……
最后是那句似笑非笑的邪肆话语。
陆泽只能保持一瞬的沉默。
理智告诉他,对面那家伙很有可能知道什么。
但同时理智也告诉他。
管他三七二十一,他还是要保持这冤种,不是,冷漠疏离的姿态。
于是他尝试从分离体怀中挣脱出来,颤着被水渍洇湿的眼睫,手臂轻抵在他的身前道:
“很抱歉冒犯了您,魔君大人。”
可那人似乎不领账,甚至还低下头去,用着略微硌人的下颌线微蹭过去,轻轻施力道:
“哦?趁我沐浴时闯进来,还直接落入我的浴池,你现在来谈抱歉?”
“很抱歉,”陆泽的语气温和恭敬,细听却含着冷漠与疏离,
“不管您是否相信,我只能回答我并不是故意的。”
分离体却听后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而是手臂收紧,搂了好一会儿,鼻腔依恋地吸取他身上的气息,而后唇角半勾上讥讽的笑意道:
“那又如何呢?”
“您是什么意思?”陆泽不解。
“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都成功了。”分离体随手将他松开,而后在陆泽未反应过来时,便直接制住他的手腕,将它反钳在身后,使得他被迫以挺起胸膛的姿态面对自己。
“落到我的怀里了……”他似是喃喃着,但嗓音染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意味,最后语调又削减消散在浅淡的夜风之中。
他轻笑着,俯身凑近他的脖颈,低声道:
“你成功让我对你有了一丝兴趣。”
但陆泽并不愿意妥协,还在继续挣扎着。
没想到分离体从鼻腔轻哼出懒倦且染有兴味的气息:
“你想要反抗我?
“或者换句话说——
“你不愿意?”
他的语调懒散恶劣,却又自然而然地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和尊贵,嗓音漫浸优雅,淡色眼瞳略着不羁轻蔑。
而且从他的嘴里道出这句话,倒不像是刻意地施压,反而像是真的疑惑。
他似乎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人该服从自己。
若是别人,至少得扣个狂妄自大的名头。
但如果是那位说出的话——
便有种荒谬的合理。
陆泽的动作出现瞬间的怔愣,眼神也变得闪躲,似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然会选择反抗。但他身为对方的性.奴,也便是对方的“专属物”,做出这样的举动太过不合理。
他只能用沉默填满试图诉说的咽喉,最后嗓音偏低,还携着几分恭敬的微颤,避开他的视线道:
“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不曾想分离体的目光在他身上滞了片刻,温暖的潭水似乎都凝结,空气间逐渐酝酿起诡异又缱绻的氛围。
“你果然在抗拒我呢……说没准备好,不过是你的借口吧。”他淡淡道,语调并无刻意的逼迫,内容却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他话锋一转,挑起眉头,打量陆泽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意和明目张胆,
“我喜欢你这份很漂亮的疏离。
“就像是真的想要远离我,永远保持你自身的清冷纯净一样。”
他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那尊贵强大的冷漠壁垒碎裂一瞬,不住地自嘲起来。
眼眸和唇瓣都略上轻蔑讽意。
看起来像是情绪莫名其妙地变化一般。
“确实,很漂亮,”他垂下眼眸,同时手臂也垂落,修长泛白的指节轻拨,在泛满清冷月光的粼粼潭上略起一阵阵涟漪,
水珠流连于他的指节,又逐渐滴落,
“很像他。”
他的这句话很轻很轻,最后似彻底融入水中,滴进无边无际的回忆的海洋。
“所以,不管你是伪装的,还是这真的就是你的真实模样,我都可以为了这份疏离,来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他歪着脑袋,尽管眸色很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陆泽试探道。
“如果你想走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陆泽抿唇,轻轻颔首,道声:
“那便谢谢魔君了。”
说罢,他便直接起身,曳着浸满液体略微沉重的衣服向着岸边走去。
“等等。”分离体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陆泽及时顿步,回眸望他,目光不解。
分离体也不言,只是脑袋微微倚在岸边,轻抬起手,挥去一道浓重的魔气。
那道魔气瞬息包围了陆泽,当他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身上衣物已经干透了。
陆泽正准备道谢,结果望见一片墨色滚烫着浓稠艳丽的鎏金被掷了过来,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上。
陆泽轻颤一下,发现那是件颇为华贵的墨色长袍。
“夜晚风大。”
漠然尊贵的声音袭来。
等陆泽回头时,只看见分离体随意颔首,右手支着脸颊淡淡似的道了这句。
“谢谢魔君。”
陆泽拢着长袍,道了谢,便离开了这里。
回去时的路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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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泽发现他无意间行到了啼奴的落香院附近后,他不由得微微思索起来。
他不知道封潭现在在哪,不过他如果成功逃脱了,应该是回去了吧。
想着,陆泽正准备先行回自己的庭院,却无意间远远瞥见封潭的身影。
啼奴的讲授应是结束了,许多少年三三两两地聚在落香院附近。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可能在讨论刚刚学到的东西。
而封潭和无头苍蝇一样在四周徘徊。
——居然还真在这附近。
陆泽有些诧异。
不过自己的收纳戒用不了,而身上这套也太过显眼,有些难以解释。
于是陆泽打算安静离开。
结果眼尖的封潭霎时看见陆泽的身影,一时间激动得语无伦次,一边疯狂挥舞着手臂,一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迎霖,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这一嗓子让附近不少少年都投来目光,好奇地望向他们。
陆泽都沉默了。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刚刚去偷鸡摸狗了吗?
封潭跑了过来,陆泽只能紧急编出后来他遇见好心漂亮的性.奴,不仅给他指了路,还将衣服借给了他。
封潭倒是毫不怀疑。
只是一旁被少年团团围住的啼奴也因封潭的声音投来了一眼。
但开始时他并不在意,直到瞥见了陆泽身上的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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