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还纳闷,我有好多次都在酒店看见他了,但没看到你,中间问过他一次,他说——哦,说你们都有实习分开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我也没想起来问你,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那个时候乔乐池是不打算再跟他将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的,可是到底付出真心爱过,乔乐池最后也没能狠下心不接受他的道歉。
秦年这个人的确很擅长抓住他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乐池自己的原因,他身体力行地道歉,乔乐池的态度竟然又软了下来。
秦年跪在地毯上,拉住乔乐池的手:“对不起,我真的是喝多了。”
他给乔乐池做饭:“乐池,我以后保证不喝那么多酒了。”
带他去买衣服:“我已经跟他划清了界限,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看电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打电话:“我跟你保证,我跟他是真的断了,不可能了。”
“……”
准确来讲乔乐池也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类型,偏偏还是不长记性地在秦年的一个个动作里卸下防备。
后来的一年里,两人确实没再发生过这样的事。有时候给了乔乐池一种回到了高中的错觉,虽然各自有了工作见面的机会不多,却依然带着点温存的意味。
直到前不久。
买了房子搬家过来还不到半年,但一切都在乔乐池手下安置得渐渐完善起来。
乔乐池下班得早,就买了菜在家做饭。
之前短暂地通过话,秦年大概下午六点多就能到家。
他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
一直等到八点过,秦年都没回来。乔乐池热了一遍菜从厨房出来,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的时候冷不丁听见卧室里有动静。
“秦年?”
他第一反应以为是秦年回来了,但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应声。
卧室的灯打开的一瞬间,他看到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心里一个激灵就关了门给秦年打电话。
手上没有钥匙,被发现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冲过来行凶,但尽管这样,他按在门把手上的手还是抖得不像话,冷汗顺着额角滴下来的时候他将通话忙音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手里明晃晃的,有刀。
卧室里的窗户没关,他倒希望小偷能从窗户跑。
拼体力他这身体底子不可能有多大胜算,电话接不通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报警。
警察到了以后发现人果然从窗户跑了,调查监控问询事宜忙得有条不紊。
后来就只有乔乐池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打碎了玻璃的窗户边,望着不远处马路上的两个男人。
秦年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连警察都已经走了。
果不其然,他钥匙丢了。
乔乐池一气之下追到了马路上,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人已经走了。
秦年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你怎么了?”
“人呢?”
“什么人?”
“……”乔乐池惊呆了,盯着秦年半晌,“没什么。回去吧。”
秦年心虚,看着面前独自走上前的背影忍不住心烦地爆了句粗口:“发什么神经。”
回家没多久乔乐池就又辗转出去了。他让秦年吃了饭就休息,脸色是丝毫不掩饰的苍白。
秦年不知道具体的事,想着让乔乐池回来的时候顺带配一把钥匙。
乔乐池没应,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整个右边胳膊血色斑驳。
是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把手旁边的铁皮上划的,不长,但他当时神经紧绷没注意,外侧伤口有点深。
但因为深色衣服遮挡,刚才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会儿疼起来才知道威力。
在医院消毒打针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他已经彻底没了回家的心思。
再次坐在医院冰冷的座椅上,他恍惚觉得自己中间的这些年好像白活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孤身一人睡在医院的时候。
跟着忙活完的余时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乔乐池旁边,气愤道:“怎么会遇上小偷这种事啊!”
乔乐池失神苦笑:“不是小偷也会有别的,不爱就是不爱,好明显的。”
“……乔乐池。”余时知道两人的感情已经穷途末路,也没什么能够安慰的,只能搂住乔乐池的肩膀,在对方红了眼睛的时候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秦年或许有那么几个瞬间也是想过接受乔乐池的,可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些激将法对初恋对自己都并没有什么用,甚至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他跟乔乐池的相处不多,但也看得出来乔乐池眼底的喜欢。可是慢慢的,乔乐池好像总是推脱自己的亲近,他胆小,放不开,显得刻板又无趣。
两人根本没有多少话题,哪怕最后同居,也宛如两个陌生人。
乔乐池不禁回想两人过往——
前期的时候或许也是有过爱的吧,只是乔乐池不明白的是这份爱究竟是什么时候消退和变质的。
不过也许秦年从来爱的就不是他,新鲜感一过,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的秦年出来接人,满脸火气地问了一句:“电话不打招呼不打一晚上,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句话把乔乐池吼愣了。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乔乐池二话不说提了分手。
“分手?”他说话带着酒气,整个人是宿醉后的不耐烦,“你想分手就分手??”
乔乐池偏过去的侧脸红辣辣地肿起来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自己贱。
秦年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还是第一次。
被打的那边脸上一跳一跳地疼,连带着他的脑袋也开始抽痛。
意识到巴掌再次落下来的时候,乔乐池下意识闭上眼:“秦年!”
乔乐池这一瞬间就想通了。
他和秦年终究不是一对,也成不了一对。
第一次见面,是秦年跟初恋闹了矛盾,在街边喝醉,一个人淋雨。
第二次是告白,是初恋转校,他一气之下直接跟乔乐池表了白。
第三次是聚会,喝醉了回来不顾乔乐池的胃病强上了他。
第四次是家里来了贼打他电话不通,却看见他在马路上跟初恋搂搂抱抱。
最后一次是现在,因为分手的事当街扇了他巴掌。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
秦年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声音很冷,个子也比秦年高出半个头。
他捏着秦年的手腕,瞥了一眼当事人眉头一皱道:“当街打人,你什么意思。”
“要你管!你他妈的——呃!”
招呼在秦年脸上的是那人不怎么留情的一拳。
秦年连带着惯性被掼在地上,胳膊肘着地疼得他脸色一青。
乔乐池心下一紧,下意识的保护欲被理智克制住,抽回了已经迈出半步的脚。
“想来这人是你男朋友吧,”男人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乔乐池,继而再看秦年的时候脸上那不进眼底的笑逐渐被阴冷代替,语气也格外凶狠,“谁他妈给你的胆子,青天白日的玩家暴!”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的时候伴随着秦年的一声惨叫,成泽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期间碰到了刚才摔疼的胳膊,秦年被成泽的神色吓得一抖,刚才那点嚣张气焰也完全被扑灭了下去。
半晌,成泽厌恶地将他丢开手。
“你,你好。”乔乐池目光转向旁边的人,那人好像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又刚好现在这一步阶梯上,阳光顺着他的背投下来,好像很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他和秦年的事才能猜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之今天的情况怎么看也是要多谢人家给他解围。
不然照着秦年喝了酒的德性,他今天回去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叫成泽。”
“啊你好,”乔乐池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谢辞,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
成泽却没应,只微皱着眉看着他点了点头。
后来成泽转身走出五米远,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乔乐池还站在原地。
他又陡然折返回去,一把拉过乔乐池:“跟我走。”
“等,等一下!”乔乐池僵住身子,却冷不防听成泽说:“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后来不是没被秦年找过麻烦,但成泽手腕格外硬,最后竟然真的没让秦年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乔乐池最纯真的那几年,全都砸在了秦年身上。
五年。
他不是没有感受过他所认为的爱意,可是五年过去,再回首的时候却只有难受更多。
委屈,难过,疼痛,担忧,恐惧。
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怎么都找不出来了。
他不是看不出来成泽的意思,可是他再也不敢主动了。
他怕再一次羊入虎口,怕再一次泥足深陷。
他太蠢了。
因为这些事情,成泽花了很多时间才试着走进他的心。
但好在陪伴和真心总是最实在的,收到的效果也着实不一般。
虽然不能有进一步的进展,但成泽也根本不心急。感情这种事不是强求和心急就能得来的,他怕一不小心就把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骤然扩大,也更怕不知轻重再伤了他。
他想过要尽最大可能把这个人追到手,但却并非以见不得人的目的与手段。
他爱他。
这样的爱不会有时间的限制,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衡量和打乱。
也是后来遇到成泽乔乐池才明白,爱一个人不应该光是口头派,而是行动派。
成泽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察觉他的状态,早起的早餐,冲好的胃药,晚上的热牛奶。
这其中的任何一样都是他在秦年身上没有感受过的,反而是他一次次的迁就,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
人这一辈子要找到一个能够相爱一生的人是很难的。
因为人确实会有新鲜感,热恋也会有保质期,面临风风雨雨柴米油盐生活琐事难免不会有心烦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也难保不会产生分歧隔阂。
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旁不论缘由地保护你,在你耍脾气的时候耐心迁就你,不厌其烦地在庸扰琐事中间转圜余地,陪着你过一辈子。
能让你理不直气也壮,能给你所居之处就是家的感觉。
乔乐池心想:他已经找到这个人了。
良缘就是良缘,多久到它都是。
——正文完——
PS:最初想的是另外一个版本。
乔乐池在高中相处中发现了秦年好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喜欢归喜欢,可还是想要主动退出,但没等到这时候,秦年就先一步当众表了白。
乔乐池错以为是秦年放下了,没想到,只是因为初恋转学秦年赌气罢了。
但其实差别不大,都是哄骗类型的。
总之人性复杂,莫要轻易交托。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章,别忘了看第一章嚯!!!
没看够成泽和乔乐池甜甜日常吧,别急,咱们番外见,好几个呢~!
昨晚就开始写了,今天一天终于给整出来了,我也爱泽池的部分!!!
第一篇番外已经码完了,咱们明天见!
日常表白看文的小伙伴,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