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邑忙又倒了茶水递过去,“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刘叔请。”
刘叔喝了茶,心里仍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从李邑嘴里也听出了些苗头,“你有成算?”
“反其道而行。”李邑点头,“他们越是断定我们不会错过这桩生意,我们就越要按兵不动。等皇帝寿辰一过,外邦使者和商人不同,他们不能在京都久留,届时等他们回过味来,在想找其他人合伙也没那个时间。”
找不到合伙人,偏偏胃口又被吊起来了,想要钱还想要粮,那个时候他们再登门,如果那些外邦使者不肯答应,就什么也得不到。
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妙哉!”刘叔大笑,拍拍李邑肩膀,欣慰道:“好小子,我原还抱着盘你成才的念头,那料到你就是块宝,这心思比那些混商的老油子也不遑多让!”
李邑摇头,笑道:“我就当刘叔是在夸我了。”
洛玉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李邑身影,伸手在身侧摸了,手感冰凉,显然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唤来梅香伺候更衣,洛玉问了两句,见梅香也答不上来,心里大概明白过来,应该还是生意上的事。
洛玉没去打扰李邑,自己带着梅香去了山脚田垄里,长工、佃户和孩子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不少人见主仆二人是生面孔,忙碌间会抬头偷偷打量她们一眼。
眼下收割的是麦子,远处看只觉得金黄一片,走近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看田间劳作的人们大多露出愁苦之色,洛玉才连连发现有丝丝不妥。
“这位婶子,今年可是收成不好?为何我看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洛玉想不明白,便在田间拉了一位妇人问话。
那妇人是学堂大厨房的厨子,平时都在厨房忙活很少出来,今天是因为抢收才到地里来的。
妇人不晓得洛玉是谁,只看她穿着好便不敢怠慢,当下一抹额头汗珠,大咧咧的说,“夫人有所不知,今年麦穗沉甸甸本是个丰收年,但是前些日子不是下了雪么,雪化了,麦子也泡坏了,你瞧,这一株麦穗上大半都发了芽哩!吃不得,吃不得哩!”
妇人说着,便抽了一株麦穗递到洛玉面前。
洛玉一看,果真如此,那些麦穗有的才冒芽,有的麦芽已经长了有一指长。
这样的麦子不能入口,难怪大家面露苦涩。
妇人看出洛玉不是庄稼人,解释完后,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劳作去了。
梅香环视一圈,道:“今年的雪下得早,附近百姓都遭了难,如此一来,只怕粮价要上涨的。”
可不正是如此。
洛玉拧眉,提步继续往前走,“随我去那边看看。”
……
刘叔和李邑就着外贸一事又探讨许久。
说着说着,刘叔话风突然一转,提起李家二房,“听说李夯那老小子这次茶叶都砸在手里了?想脱手给你?是也不是?”
“晌午接到飞鸽传书,茶叶确实出了问题,但二叔并非要脱手给我,只是让我回去支支招。”李邑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