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这样,季笙如今被永安王定了未来,纵然是她,也不好干涉了……
永安王妃觉得心里有些乱。www.xiaohua1000.com
她原是用季笙来做棋,将那条大鱼吊出,可如今季笙的命运已被永安王安排好了,便成了一粒死棋。
在那之前,她又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一时,永安王妃思绪飘得有些远。
但当她看季笙时,却又忍不住想要看她遇到这种事又会如何做,当下便沉了脸:“阿笙,果真是你推的?”
季笙这才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仍是一副小家子气的庶女做派,先胆怯地望了望永安王妃,目光又向下,落到仍伏地不起的季兰身上,犹犹豫豫的:“是,是我。母亲,是我……”
“你倒是个敢承认的。”
永安王妃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边说说吧。”
季笙这才抬头又怯生生地看了永安王妃一眼,“阿笙,阿笙不敢说……”
季兰顿时冷笑一声:“你害我时那般大胆,如今反倒作出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给谁看?”
左右是季笙推她出来的,这双血迹斑斑的手,也是拜季笙所赐,铁证如山面前,纵然季笙有十张嘴能够分说,众目睽睽之下,永安王妃也不敢偏心。
她越想,便越是得意,面上也跟着越发地楚楚可怜起来:“娘娘,她哪里敢说?她是害了我,心虚了,晓得要被您责罚了,这才不敢说的……”
永安王妃一向不待见季兰,闻得季兰擅自插嘴,面色更沉:“你住嘴!我在问阿笙,你插什么嘴?往日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又冷冷道:“长辈不叫说话,你便擅自开口,莫不是你生母将你教得如此没规矩?”
季兰生母是庶妃,自然也在今日出席之列,早在见到季兰双目是血时便已觉心如刀绞般,又碍着对嫡姐和主母的双重惧怕不敢啃声,如今听得永安王妃斥责,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不住向永安王妃求饶:“娘娘恕罪,娘娘,都是贱妾的错,都是贱妾没有教导好孩子,娘娘责罚贱妾吧……”
季兰原还在得意自己将了永安王妃一军,却不想永安王妃脑子竟转得这样快,三言两语便拖了生母下水,登时便气的气血翻涌。
又见生母果真开口便是求饶,顿觉丢了她的颜面,更对季笙恨之入骨。
永安王妃盛怒,旁人自然不敢再触她的霉头,原本被众人关注着的季笙反而被忽略了,季兰看的牙痒,却又不敢再开口,只好强忍着满腹的委屈,手背上却青筋暴起。
季笙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季兰。
若只是一次招惹,倒也罢了。可季兰开口便要置她于死地,她若就此忍下,日后说不得不知又会招来多少祸事。
她跪了下来,一迭声地求情:“母亲,不怪庶妃娘娘,今日都是我的错,是阿笙的错,是阿笙不该一时冲动,阿笙该全部全部忍下来的……”
她捂着脸,呜咽起来,眼泪顺着面颊不住往下滚,加之她还未好全,不过哭得几声,顿时便喘不过气来,小小地立在众人前头,东倒西歪的,仿佛立时就要哭晕过去了。
永安王妃看的心疼,忙叫玉嬷嬷与几声搬了凳子挨着她坐下,又不住地安慰她:“莫哭了,你本来身子便不好,这样一哭,怕是要哭坏了。”
对比她待季兰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般。
季兰看的眼红,不由叫了一声:“娘娘果真如此偏私吗?就因她叫了您母亲,你便问也不问地站到她面前吗?!”
她怒极了,这话便是冲口而出,话一出口,登时白了脸。
却仍是不甘心的。
便只恨恨将季笙瞪着,小声地嘀咕:“她不过哭一哭,便得了娘娘的安抚,可阿兰如今被她害得遍体鳞伤不说,还被她推倒在地,颜面尽失。”
她越说越伤心,原本的委屈也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倒成了真心实意的难过:“若说女儿,阿兰也是娘娘膝下的女儿,阿兰如今受了委屈,又该与谁去哭呢?”
永安王妃原就十分不待见她,听了季兰这番指责,更加不悦:“你有什么可委屈的?你大真当我不知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吗?”
季兰闻言,顿时本能打了一个寒颤。
她又如何能忘了此番磨难究竟因何而起?是她派人偷偷去了云舒院,在里头翻箱倒柜地将季笙的东西全部搜罗了一番,这才惹得季笙大怒。
但一个早走进死胡同的人,不撞到南墙头破血流,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她咬着牙,硬着头皮辩解:“阿兰是为了娘娘好啊,娘娘您怎么不明白呢?!”
“哦?”永安王妃果真被她吸引了注意的模样:“你都是为了我?”
季兰见永安王妃果真上套,忙不迭解释:“娘娘您想,您原是十分不待见阿笙的,否则,她又如何会在云舒院里头连饭也吃不上?”
她鄙夷地扫了一眼季笙瘦弱的身板:“您瞧瞧,她瘦成这鬼德行,生得又丑,若不是给您下了蛊,您如今又怎会待她这般好?”
她越编,自己也跟着忍不住相信,不由撑着一双血淋淋的手不住往永安王妃面前爬,直到爬到永安王妃面前,这才停下来,又去拽永安王妃的裙子,但手刚刚伸出去,便被永安王妃嫌弃地踢开了。
她也不敢恼恨,只跪在地上将永安王妃仰望着,不知不觉中,她的面上已经充满了一种狂热的神情,仿佛不趁此机会将季笙拉下马来,便决不罢休似的。
“娘娘,这贱婢定是给您下了蛊,施了药,蛊惑了您,娘娘很该将这贱婢一把火烧死,用油泼了捆起来,活生生地烧死才是……”
她越说,便越觉得可能,一双眼直都跟着燃起熊熊烈火,仿佛要用这双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将季笙烧死似的,浑然没有发现跪在一侧的生母面色惨白,几乎晕死过去。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说?!
在这王府里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与主母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