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让萧骆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回想这一段时日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与以往大为不同。
忙的时候,他会想她在做什么,闲的时候,他会想着去见她。甚至为了见她,每次他都会提前在心里想一些借口拙劣的理由。
即便每次见面都受她冷脸,回回被她惹得不开心,可不用等到隔天,他的气很快便会消下。
如此的他,当是爱她的吧?
只是得出这样的结果,他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反而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看她的目光也忽然变得有些犹豫不定。
他甚至不太敢用正眼再去看她,好像内心潜藏了一些阴暗的东西而又生怕被她发现似的,心底突然变得有些不安。
抓着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似是察觉到这一点,又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秦悠然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看吧,你果然是不爱我的。”
“我……”
细小的声音含在嘴里,萧骆竟不知怎么答她。
内心也越来越混乱了,无数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涌进脑海里,他想去理清一下再回答她,然而那些东西像一乱乱麻一样,缠在一起,解也解不开,让他根本无力去面对。
秦悠然嘴角的笑意更冷了:“既然不爱我,就不要总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你也知道,从前我有多么的希冀你,现在好不容易放下了,你这样,我很容易被你动摇的。”
她随即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意料之外,萧骆抱得也没有多紧,她轻轻松松便挣脱了。
只是当怀里一空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抬起头目光移到她脸上。
片刻,他问:“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呢?”秦悠然轻哼了一下,“你想用太子的身份来压我吗,还是又要让我看清自己的身份?身为太子妃,我理应履行太子妃的职责,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
萧骆想否认,然而嘴唇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他开不了口。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他不想用太子的身份去压她,亦没有要逼她摆正太子妃这个身份的意思。而只是单纯地认为,她是他的妻子。
而因为是她的丈夫,他想要她,想让她真正地成为他的女人罢了。
这些话他是想说的,然而却又迟迟说不出来。
他忽然有些气自己,从前那么傲娇偏执,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她,甚至说了许多伤害她的话。如今若说这些,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相信?
“你既不否认,那我便当你默认了。”秦悠然唇角扬了一下:“罢了,你今晚大概真的喝了不少酒,我就当你是醉了才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但往后请你自重,万万不要再做出这些让我误会的事了。”
说完,她往一旁走了几步。
方才他的举动确实让她产生的误解,然这会儿冷静下来想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萧骆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她原以为他是喜欢上她的,可他又不肯承认。
而如果不喜欢她,为何又要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在他眼里,她就那么好欺负的,还是他觉得她本就可以随意轻贱的人?
脑子里有些不属于这一世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
上一世,有一次萧骆也如现在这般喝醉了酒。那日,她正熟睡,他带着酒气忽然闯进了她的房间,但在一番云雨之后,朦胧睡去之前他却喊出了“南南”这样的字眼。
那晚,她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到了谷底,她从未想过,原来他之所以主动仅仅是因为他把她错认成了别人,而承欢一夜的她也仅仅是别人的替身罢了。
奈何,上一世的她太傻太不争气了。明明被他那样践踏,她却还天真地安慰自己,就算是替身又如何,至少他主动来找她了,而不是去找别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关上一世的许多不堪的回忆渐渐地被她给遗忘了,若不是突然想起,她甚至忘了,萧骆曾有过把她当成别人的时候。
所以,今晚的他是不是也和前世一般,只因喝醉了酒,这才把她错认成了旁人?
“萧骆。”秦悠然立在原地,她甚至不想转身去看他的表情,而只是轻轻开口说了一句:“要不,我们还是和离吧。”
身后,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和离。”两个字,言简意赅。
对于这个决定,她发现自己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认真过:“反正在一起也是互相伤害,倒不如尽早和离,你放我离开,你亦获得了自由,那样……”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只因心口太痛了,痛得她无法将那么残酷的话说出来。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萧骆不可思议地皱紧了眉宇。
清醒过来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她略微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问:“秦悠然,你到底拿本王当什么了?”
他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她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跟他和离。
她不愿面对他的感情便罢了,竟还如果轻贱于他。
还是说在她眼里,他的感情原本就一文不值,不值得她去珍视和面对?
“有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不介意现在再说一遍给你听。”
秦悠然转身,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从前,我曾拿你当心爱的人,我想与你共度一生,白首偕老,只是后来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于你于我来说都一件痴心妄想之事,所以我认清了事实。现在,我不爱你了,对你亦没了从前的情分。和离,是你我最好的选择。”
萧骆怔了怔,忍受着她字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久久才朝她问了一句:“为何觉得与我白首偕老是件痴心妄想之事?难道本王就那么不值得托付吗?”
这个问题,秦悠然不是没有认真想过:“萧骆,你不爱我,你觉得你值得我托付吗?”
“倘若我说爱呢?”萧骆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