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声音很淡，秦苑夕看不到他表情，自然没法看到夜昭脸上的杀气。

他没有直白说喜欢谁，秦苑夕听得出他是在问她是不是喜欢俞长泽。

这问题实在是奇怪，秦苑夕没有理由会喜欢俞长泽，他们才认识多久？除了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对彼此毫不了解。

秦苑夕不想去解释，毕竟这事和夜昭没有关系，她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那白衣女子出现得奇怪，秦苑夕不相信那是她凭空想出来。

这事说来玄乎，但秦苑夕就是肯定有这么一个人。

夜昭起身说：“等你伤好了，我再和你说。”

秦苑夕不满他的回答，嘀咕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也不会因为我的伤好而改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夜昭说：“那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问题真是奇怪，”秦苑夕笑了一声说，“我该怎么回答你呢，我这个身份，怎么回答都不好吧？”

两人都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夜昭弯腰，将一半落在地上的被褥捡起来放到床上。

“睡吧。”

屋里只剩下绿芜守着秦苑夕，秦苑夕缓了片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秦苑夕说不准她是真的想要知道夜昭喜欢的人，还是更在乎自己的眼睛。

那晚之后，大夫们说什么她都好好听着，做什么都配合，药再苦也没有半点犹豫就喝下。

如此治疗了一旬，眼睛还是不见好转，杨大夫为首的大夫脸色凝重，讨论了一天，最后和夜昭说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

夜昭不在意说：“需要什么都用上，钱不够了去找管家要。”

杨大夫为难说：“殿下，我说的这味药材，可不是普通的药材，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是买不来的。”

夜昭皱眉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杨大夫叹气说：“这味药，只有国库里有。”

他说了一个药名，是夜昭不熟悉的，不过他记忆好，不久前附属国进贡的便有这药。

“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太子府，径直往皇宫去了。

杨大夫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雪。

雪花落在手上，冰冰凉凉的，秦苑夕把伸到窗外的手缩回，和绿芜说：“大夫们还没走吧，带他们去屋里休息。”

秦苑夕的世界只有黑暗，坐了许久，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绿芜出声提醒说：“小姐，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秦苑夕疑惑问：“天已经黑了吗？夜昭还没有回来吗？”

绿芜摇头说：“没有，太子殿下还没回来，小姐您先休息吧。”

秦苑夕皱眉问：“还没回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不是说过一会就回来？”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绿芜无奈说：“小姐，您休息吧，太子殿下回来了我会和您说的。”

绿芜一直坚持要她休息，秦苑夕越发觉得奇怪，紧张问她，“是不是夜昭出什么事了？”

“这……”绿芜无措说，“不会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出事呢？”

秦苑夕哼了一声说：“若不是有事，你为何要瞒着我？你不说的话我便亲自去找他。”

“别，小姐您别去，我都和你说。”绿芜连忙拉住秦苑夕的手，老实交代。

夜昭是去皇宫了，之前却和她说，他不过是去处理公事，很快就会回来。

“为什么要去皇宫，皇上传他去的？”秦苑夕皱眉，反手握住绿芜的手。

绿芜低头说：“小姐，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去宫里是为了您。”

“为了我？”

秦苑夕安静了片刻，吩咐说：“你让杨大夫进来。”

杨大夫进来后行礼喊了一声，之后便不出声了。

“是你让夜昭去宫里的？”

杨大夫冤枉说：“回太子妃殿下，是太子殿下自己去的。”

“他无缘无故去宫里做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说什么了？”

杨大夫再三犹豫，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呼呼的风声吹入屋里，带着冷冰冰的雪花，绿芜连忙把窗户关上，又去给秦苑夕拿了大氅来。

秦苑夕推开绿芜的手，“把窗户打开。”

绿芜迟疑说：“可是外面风雪很大，小姐您会着凉的。”

“这样不是正好？”秦苑夕无所谓说，“我不闹你们也不会听我说话，闹大了，正好去宫里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你们会拦着我。”

杨大夫为难说：“太子妃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太子殿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秦苑夕不耐烦说：“来来回回就会说这两句话，你们是没有其他理由可以敷衍我了吗？还是说连敷衍我的耐心都没有了，只会用这么一句话搪塞我？”

两人是说不过秦苑夕了，无奈之下只好将真实情况和她说。

秦苑夕听完久久回不过神，她在原地小步地来回走，最后说：“是为了我，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和我说？”

绿芜解释说：“太子殿下应该是怕您担心吧，您不要多想了。”

秦苑夕缓缓说：“我才不管是不是怕我担心，既然怕我担心那更应该和我说。”

别人会怎么想秦苑夕不知道，夜昭能为他去求皇上，她很感动。

可是她心里一点也不舒服，她不想让夜昭为她做这种事，或者说她不想让夜昭默默为她付出，为什么要为她付出呢？她哪里值得他付出？

秦苑夕是打算伤治好之后就离开夜昭，夜昭这样做只会让她不舍得离开，会觉得夜昭对她有留恋。

或许她可以不用如此纠结，她可以直接问夜昭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得到的答案可能是夜昭的心上人，也可能是她胡思乱想。

秦苑夕想了想，还是决定找时间和夜昭说，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等她伤好之后。

秦苑夕也没有吵闹，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屋里等着夜昭回来，可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听到关于夜昭的消息，她渐渐坐不住了。

她问一旁的绿芜：“是你们去打探他的消息，还是我亲自去。”

秦苑夕不是在和他们商量，甚至可以说是在威胁他们，他们若是不去，那她便会亲自去。

芙蓉轻声说：“太子妃殿下，请您稍安勿躁，我已经让人去宫里了。”

闻言，秦苑夕才松了一口气，等着夜昭回来。

夜昭最后是被送回来的，不仅是被太监们送回来，还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

姑娘很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是在和夜昭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一路上都没有人搭理她，她也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