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前夕,南配安一个学渣哭着闹着要去考试,说自己现在学好了,再不考就忘光光了。
老师和父母只以为这大少爷又矫情逼上身,没想到最后出成绩,瘸着进考场的南配安考了个惊艳所有人的分数。
反派团们因为连续两次闹事也被开除了,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非关键以及不涉及到主角的剧情,南配安可以选择跳过,于是南配安果断让系统直接跳到下次的关键节点。
南配安回神睁开眼,这次是直接传送到自己家里的客厅里,一群新交的狐朋狗友坐在沙发上、地上玩着游戏机,战况激烈好不热闹。
南配安瞥了眼日历,已经是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五一假期了。
此时门铃响起。
狐朋狗友本来拿着游戏手柄激-情扫射,听到声响马上从地上一跃而起:“哇,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啦!饿死老子了啊啊啊!”他眼底一层青灰色,边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明显是打游戏打了很长时间。
“操,老子饿了好几个小时,你跟老子说洒了?”争吵声在门口响起。
南配安不耐地侧过身子看过去。
门口站着个子小小的少年,似乎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手臂也带着伤,正不住的点头哈腰,手里拿着一个明显破损到不能食用的外卖包装,嘴里一直在抱歉抱歉的道歉。
当少爷抬起脑袋的时候,南配安本来眯缝着的眼睛瞪大了几分,是宗受娇!
他怎么送起外卖了?
不对,他的副业一直是送外卖。
南配安不似刚才的漫不经心,开始竖起耳朵听取门口二人的动静。
狐朋狗友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的怒气值已经到了max,根本听不得眼前这个娇小少年的解释,拉拉扯扯之间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南配安再也没毅力继续作壁上观,从沙发上弹起,然后假装茹素平常的走过去,毫无感情的问:“胡鹏,怎么了?”
胡鹏本来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以为南配安是来给他出气的,马上掉转了身子,有点委屈的抱怨道:“南哥,我等了好几个小时的外卖,被这个外卖员洒了,气死我了!”
南配安双手抱臂,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停留在门外那个噤若寒蝉的娇小身子上。
其实不过是几天没见,在书中世界却是已然一年了。
他似乎瘦了也黑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慑人的美貌,柔软的气息,即使尘土覆住了他的小脸蛋儿穿着最为简陋的骑士服,也同样令人心动。
南配安看了个够本,勉强放下心来,亲密地将胡鹏的肩头往屋里揽去,两人往客厅走去,毫不在意的劝慰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南哥能饿着你吗?你去,你去客厅厨房,什么吃的喝的随便拿!”
胡鹏也是饿极了,闻言马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摇着南哥的手臂嘟囔道:“我怕太麻烦南哥了,所以才点的外卖,搞了半天还是南哥最好啦!”
南配安像招猫逗狗似的挥手让他自便,而后来到客厅茶几边拿起了一个箱子,又折回了大门口,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哟,没走啊?”南配安看着熟悉的身影,孤零零的,委屈巴巴的伫立在门口,莫名想到了第一次带宗受娇回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似乎那之间的鸿沟不只是一道门,而是难以逾越的阶级。
“我做错了事,不敢走。”宗受娇穿着均码的外卖衬衫,肩头和袖口都空落落的,显得更加弱小了起来,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虽然谦卑低落却不似以前的亲昵。
毕竟一年多的冷淡足够让人冷静下来了。
南配安心内叹了一口气,而后席地而坐,然后拍拍旁边:“坐。”
宗受娇盯着他的双眸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听话,悄无声息地挪动到了他的身侧,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南配安将急救箱打开,翻出酒精润湿棉签后拿在左手,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宗受娇受伤的胳膊拽了过来,低着头一边擦拭伤口一边公事公办的打预防针:“有点疼,忍着。”
宗受娇不发一言,脑袋垂地,沉默的异常,似乎这条胳膊并不是他的,只是轻轻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他的疼痛。
一滴,两滴。慢慢的,他的前方积起了一滩水渍。
南配安一愣,似乎自己的心脏也隐隐跟着幻痛了起来,放轻了手中的动作:“真这么疼吗?那我轻点儿。”
“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突然还要关心我?”
手里突然空了,爆发就在一瞬间,快到南配安都没反应过来。
宗受娇猛地站起,第一次无惧也不逃避地直视着自己,倔强的嘴角紧抿着,小脸儿通红,不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那么倔强的看着南配安,任由爬满满脸泪水。
南配安抬眼,逆光看着,突然受不住他那炽热的眼神了,不自在的撇过脸开始收拾医药箱,徐徐道:“今天即使是一个路人受伤了,我也会这么做。”
“我虽然弱小,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有尊严。不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也不是兴之所至的消遣。”宗受娇的泪砸下来,仿佛有千斤重,一下下敲打着南配安的心房。
南配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喉头似乎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要溺死在宗受娇那浓烈的感情里了。
终于,这次,是南配安先狼狈的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