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浓,洒下清冷月光,勾勒出一个健壮的身影。
心肝肺胆似要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疼更甚方才。
南配安翻了个身,从睡梦中生生被疼醒。
南配安摸索着正准备摇铃。
突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操!”南配安惊叫一声。
“你醒啦。”睡眼惺忪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嗓音,脑袋的主人正是守在床畔的宗受娇,此时正一脸惊喜热忱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你不去好好休息睡我床边干啥?”南配安瞪了他一眼,不自在的远离了他三分,话里满是不耐烦。
“我就是…陪陪你。”宗受娇被凶了也不丧气,继续用小动物般的依恋眼神看着南配安。
操,这眼神,不会是赖上我了吧。
南配安回想起崩得差不多的剧情,再没有闲情同情心泛滥,脸色从忧虑切换到不耐烦:“去去去,老子还轮不到你陪。你赶快滚,顺便帮我叫护工来,我要放水!”
宗受娇听到最后两个字,脸迅速涨红了,哆哆嗦嗦的伸手想虚虚扶住南配安:“护士姐姐们好像都睡觉了,而且男女有别,要不还是我…扶你去吧。”
南配安毕竟也只是一个18岁出头的纯情大男孩,“俊脸一红”想了想也是,便高傲地用下巴支使人干起活来。
可怜宗受娇的小身板,照顾起病人来,几乎要用上吃奶的劲,南配安半边身子的重量都斜倚在他身上,一只手环在小娇的肩头,小小的肩膀完全被压弯了下来。两人贴的极近,浓重的药味往宗受娇的鼻子里钻,宗受娇细细嗅闻,不觉得那味道苦涩,只觉得甘之如饴无边的感动与愧疚,心跳的比平常又快了几分,不像兔子,倒像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
两人到了马桶边,南配安尝试了几次,因为断腿的缘故,半天没把裤头拽下来,低声骂了一句。
宗受娇本来为了避免尴尬,视线乱瞄,就是不敢落到南配安的下半身。此时,宗受娇的一双小手,覆上了他的病号服皮筋上小心翼翼地拽了下来,还贴心地帮他掏出了“家伙”。
做完这一切,宗受娇唇瓣下意识咬紧了,鸦羽般的睫毛乱颤个不停,忙转移视线,头脑发晕,小脸儿红扑扑的快要滴出血来,好似要溺死在这逼仄的空间。
南配安对此无知无觉,平常最为简单的动作,此时在宗受娇的帮助下完成还是冒了一身冷汗,终于畅快淋漓的放了水后,南配安长吁一口气,惬意地抖了两下。
宗受娇软软的小手又适时伸过来,收枪入鞘。
饶是脸皮厚如城墙,南配安被这么一番伺候,也老脸一红,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这一咳又牵动伤口,痛的佝偻起腰来。
如蜗牛般艰难挪回床榻,南配安马上用眼神逼宗受娇离开。
宗受娇平常最是知情识趣的,今天却根本不想听话懂事,脸上显出关切的浓浓眷恋神色:“我想陪陪你。”
“老子不需要。”南配安直接闭眼用背影拒绝,只是背脊弯曲如虾米,一看就是在默默忍痛。
“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宗受娇继续温声主动请缨,都有点不像往常那个瑟缩胆怯的小兔子了。
一双小手眼看就要抚触到南配安宽厚的背部。
“宗—受—娇!”南配安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疼痛,表情十分狰狞,细细的抽气声怎么也隐藏不住。
“你别激动!”宗受娇手足无措起来,心疼的什么似的,双手悬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宗受娇,对于今天的事,我觉得你或许有误会。今天受伤纯属我自己和反派团之间的纠纷,我自甘风险,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摆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一直看着我。”
宗受娇愣住了,又恢复成了那个不安的小兔子,胸部一起一伏的,嗫嚅道:“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就凭你?你能做什么?”南配安嗤笑一声。
“我…可以照顾你。”宗受娇果然经不得起吓,本来满含爱意的眼眸不自然的撇开,开始不自信起来。
“宗受娇,你是不是在贵族学校待久了,自己都忘了。我们,有钱人,从不缺奴仆!而你,没什么值得我特别留意的。”南配安故意轻蔑的将宗受娇从头到脚扫射了个透底,然后不屑的撇过脸。
“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帮助我?对我好?”
“对你好?”南配安讽刺一笑,即使战损横陈在病床上也笑的无比邪气,正如一个合格的反派,冷漠的徐徐道:“有时候我们有钱人无聊的时候,也会愿意扮演一下救世主的角色。只是这次恰好是你。而我现在,刚好,不—想—玩—儿—了!我要找给我端屎端尿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医院门口。而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吧!”
宗受娇小脸苍白,脚步都几乎不稳,张嘴欲说点什么,最终话语在喉咙里,却硬是没有说出口。
宗受娇脚步虚浮,娇小的身躯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脸受伤的表情,转身跑开的时候,似乎脸颊挂着几滴清泪。
南配安心里也不太舒服,头痛万分,千头万绪,在病床上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连带着整条腿的神经的都一抽一抽的疼。
考虑到剧情的容错率并不高了,自己已经没有继续发正义春的资格了,南配安继续安慰自己道:反正,宗受娇,他,还有主角攻嘛!我也不算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