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不想去和郁明一起去,这样她的身份就太明显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拒绝道:“我不想去。”
郁明没和赵锦离婚的时候一家人的关系还挺亲近的,后来他出国之后郁瑟却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有时候郁明也不知道该如何这个女儿亲近。
他本就担心郁瑟不会接受一个新家庭,听郁瑟这样果断的拒绝更加担忧,坚持道:“听话,你池阿姨脾气好,还有爸爸陪着你,实在不行你打个招呼就走。”
“他在哪家医院?”
“仁心医院。”
仁心,苏城最大的私人医疗集团,是赵家名下的产业。
“是什么病呀?”
“你池阿姨没说,你去关心两句,问问怎么回事。”
郁瑟问:“池阿姨在哪里吗?”
“不在,她今天应该赶不过来。”
“那我自己去吧。”
“不要我陪?”
“不用,”顾连云今天要去换药,也让她陪着,刚好顺便一起去了。
郁明知道她去已经是勉强了,不好再强迫她,便说:“这样也好,我给你转点钱,你买点礼品,礼数要做足。”
“嗯,”郁瑟轻轻应了一声。
郁瑟下楼敲顾连云的门:“该去医院了。”
顾连云很快地开门,他坐着轮椅,上下打量一番郁瑟:“怎么知道下来了?”
顾连云的良心介于有和没有之间,大多数时候和他计较属于自找没趣,郁瑟侧过身让路,示意他出来。
顾连云也知道自己今天要去换药,再加上早上他破口大骂被阿姨告状告到了他妈妈那里。
赵帆打电话给他好一顿臭骂,顾连云只得暂时压下脾气,哼了一声推着轮椅往前走。
郁瑟在路上顺道去超市买了礼品,顾连云问她去哪,郁瑟说昨天帮了我的那个人受伤了,也在仁心医院,自己想去探望他。
顾连云点头,拿出手机开了一把游戏,让她快去快回。
郁瑟在超市转了半天不知道买什么,池欲有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会吃补品的人。
郁瑟踌躇不定,买了几盒补品之后又听柜员推荐买了一瓶梅子补酒,柜员说这酒里面加了几位药材,就算是病人喝也十分不错。
梅子酒的包装很好看,鲜绿色的梅子枝条包裹着透明的酒瓶,梅子酒经过调制,呈现微微的淡粉色。
郁瑟提着东西往车子那边去,这边是闹市区,人多,郁瑟提着东西有点难走。
仁心医院也在市中心,离这里不远,开车一会就到了。
小姨早就安排好了人来接顾连云,一到医院就有人迎上来带顾连云去换药,郁瑟让人帮忙把东西运到电梯,池欲的vip病房在顶楼。
这里的部分医生认识郁瑟,但顶层的主治医生是一位新来的年轻医生,他毕业于著名的圣蒂斯安医学院,成绩优异,医术高明。
仁心花了大价钱请他过来,甚至特意把顶楼作为他的专属科室,只有他的病人才能享受这样的优待。
郁瑟上楼的时候这位年轻医生正匆匆地走出病房,见到她三步并作两步呵道:“谁,走错地方了?”
郁瑟停下说:“我来找人,池欲。”
常瑞还以为又是池欲的哪个迷妹,他推了一下眼镜,装似按照规定问道:“叫什么名字,有没有预约,病人现在在休息。”
“你好,我叫郁瑟。我今天刚知道池欲的事情,麻烦你问一下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探望,如果不可以,”她指了指这些礼品:“你帮我带进去吧。”
常瑞一愣,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郁瑟?”
郁瑟不明所以:“你认识我?”
他才刚来半个月不到,哪里会认识郁瑟。
常瑞听他承认,马上就换了笑脸,道:“郁瑟,这名字不错,你进来吧。”
可是刚刚不是还说病人在休息吗?
郁瑟有些迟疑,常瑞已经自顾自地从副院长手里接过礼品等着给郁瑟带路了。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现在这个点病人应该醒了。”
常瑞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带着郁瑟往前走,路上突兀地和郁瑟闲聊:“你怎么认识池欲的?”
郁瑟说:“偶然相识。”
“怎么个偶然法?”
“你对我很好奇吗?”
常瑞不好意思地笑笑,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明显,不再说话。
等到了池欲的门前,郁瑟正要敲门,常瑞拦下她,直接推开门,示意郁瑟直接进去。
他把礼品放在病房门口的墙边,郁瑟只带了一瓶梅子酒进去。
郁瑟觉得奇怪,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进去之后池欲不在病床上,浴室里有花洒的水声传来。
她选了一个不合适的时候。
池欲听见门开的声音了,他很不耐烦地说:“常瑞你又进来干嘛,别来烦我。”
郁瑟说:“是我,郁瑟。”
但是水声太大了,池欲没听清。
过了一会水声停了,池欲推门出来,他正拿着毛巾擦头,湿润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上,比起以往少了锋利骇人的压迫感,多了几分随和。
他抬头看见是郁瑟,在原地停住不动,先是一怔后又皱眉:“你怎么来了?”
郁瑟站在床边,眼神规矩的看着他的脸:“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望你。”
“我没事,毛病是以前就有,和你没关系。”
顶层的病房要比普通病房宽敞不少,除了床的样式和几台机器能看出来这是病房,其他的布置就和酒店一样。
池欲站在浴室门口,离郁瑟所在的门口隔了大半个病房。
“谁让你进来的?”
“医生。”
“红头发的那个?”他说的是常瑞。
“嗯。”
池欲点头,他把毛巾随手扔在洗手台上,说道:“现在看也看完了,没事了就回去吧。”
显而易见的疏远,他并不想见到郁瑟。
这个态度并不让人意外,池欲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就像郁瑟第一次见他那样,冷淡疏离,难以靠近。
意外的是昨天,那是他的易感期,池欲难免会受到影响。
郁瑟退后一步,把梅子酒放在桌上,她比任何人都擅长保持距离感。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池欲没搭话,他的眼神落在梅子酒上又看向郁瑟。
可能是最近的易感期搅得他头昏脑胀,让他无法理智地思考事情,池欲想不明白郁瑟想干嘛。
有男朋友还对他撒谎,可要说真想出轨和他玩一玩,男朋友一打电话她又立马抛下池欲。
怎么,想把他当什么,真想和他做好朋友了?
郁瑟正要开门离开,池欲却在她身后改口说道:“回来。”
郁瑟转头,问道:“还有事吗?”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大有池欲说完她就要走的架势。
池欲能有什么事,他做事单凭一时兴起,真要说有事也无非是想问问郁瑟怎么知道他在医院。
池欲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床边,唤郁瑟:“过来”
郁瑟不动,她说道:“我没有事了。”
没事了就回去吧。
那我没有事了,现在要回去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很新鲜,池欲轻笑:“你来看望我是存心给我添堵的?”
话虽然是责问,但池欲面上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和郁瑟见的不多,统共才见过两面,两次郁瑟乖的让人舒心,现在见她耍小脾气池欲又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只是哪来的胆子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她说谎的事池欲还没找她算账呢,真认为他是吃素的?
池欲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这么说,他非要逗她:“知道我生病就胆子大了?”
这句话玩笑意味居多,可郁瑟说:“不是这样。”
否定归否定,她还是不过来。
池欲的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他是该生气,自己已经难得的主动缓和气氛,对方却不依不饶。
他不知道郁瑟这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但不管真的假的,池欲心里却并没气,他生平第一次不被人卖面子,却发不出一点脾气。
池欲勾起嘴角,微微歪头盯着她,显出几分不到位的锋利:“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脸……”
没人回话。
过了一会,他咳了一声,终于又无奈地、故作不耐地说:“行了,过来吧。我最近易感期不稳定,不是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