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轩再次踏进月宫,是为向越帝正式辞行。
其实彼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完成外交礼节。
上回在大乾殿,越帝老脸被赫连城摔了一地,全落在月明轩眼里。这一回再见,场面难免尴尬。越帝敷衍了两句,后头的事便交给了云嗣锦。
因为在魏国那段交情,云嗣锦倒是对月明轩颇有好感,索性在御花园的石船上设宴,是为月明轩践行。
这会儿几杯酒下肚,云嗣锦笑道“明轩兄难得过来,竟是不能多留几日,实在教人遗憾。”
月明轩淡笑,他心中存着一丝希翼,才会延宕到今日。
但结果终究教人失望。 🄼.🆅𝙤𝘿𝓣𝙬.𝓛🅰
这一次,他不能不走了。
“你比我有运气,有个好爹,把江山牢牢抓在你的手里,用不着仰人鼻息。”云嗣锦有些微醺,忍不住要跟月明轩推心置腹。
云嗣锦看着荒唐无稽,只顾享乐,别的事从不挂在心头,可谁没个烦恼呢!
赫连城已然宣布,不日便会撤出越宫。外人瞧着,这是越国解了危难,可事实却是,赫连城早就将人安插好,宝座上是越帝在那坐着,后头依旧是赫连城在控制。
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傀儡,
云嗣锦若是走运,日后接了帝位,当一辈子儿皇帝,如履薄冰地看人脸色行事,什么都做不了。若不走运,等不到继位,可能小命便休矣。
想想真没意思。
尤其是,原本云嗣锦打着如意算盘,两个妹妹各嫁一国,越国正好左右逢源,说不得夹缝中还能求生存。
谁料,赫连城贪心,一个两个都要霸在手上。
“日后还请明轩兄多多关照。”云嗣锦拍了拍月明轩的肩,冲着
云嗣锦设宴,如何能没有美人。
没一时,鼓乐之声响起。一群女子轻盈地踏进石船,翩翩起舞。
月明轩也知云嗣锦喜好,虽觉无趣,倒没表现出不耐,只低头饮着酒。
今日进宫,月明轩暗暗带着期待,或能再见一见云清宁,或者再努力一回。
便在这时,云嗣锦用胳膊肘捅了捅月明轩,“明轩兄,瞧这一位像谁?”
月明轩抬起头,顺着云嗣锦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月明轩面前,轻歌漫舞,顾盼生姿。
这是云嗣锦靠挑万选出来,打算送给月明轩的美人。
不出意外,月明轩神色一变,惊愕地看着那女人。
云嗣锦心下得意,这一招当日在赫连城的身上用过,还真是百试不爽。
“临别之际,小弟略备薄礼,只盼明轩兄笑纳!”云嗣锦呵呵笑了起来。
云清宁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要找个与她相似的算不得多难。这白衣女子虽脸蛋称不上与云清宁一模一样,可胜在身形气质,竟和她别无二致。
当日云嗣锦寻来心儿,赫连城可是二话不说便收下,想来这一位也不会有差。
虽然云清宁嫁到魏国无望,可云嗣锦还是想着,得要笼络住月明轩。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谁知何
138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2/2)
时就用上了。
美人爱俏,显然也看上了月明轩,舞得越发妖娆,到后面,许是见月明轩死盯着她,免不得暗送秋波。
然而片刻之后,月明轩垂下眼帘,竟是再不瞧那美人了。
云嗣锦不免稀奇,头一回见月明轩这般坐怀不乱的。 𝕄.𝙫🄾🄳𝓣𝕎.𝓛𝓐
“回头我再挑一个更像的,给明轩兄送到魏国?”
云嗣锦不死心。
月明轩摇了摇头,“不必了,弱水三千,小王只取一瓢饮。”
对月明轩来说,要女人又有何难,只难在,他只想要魂牵梦绕的那一位。
云嗣锦也是没辙了,他倒愿意将云清宁送给月明轩,可有人不乐意啊!
“明轩兄果然是情种!”云嗣锦夸赞一句,心下大不为然。月明轩空有江山在手,却不懂享受,实在没有情趣。
“九公主……不知近日可好?”月明轩开了口。
云嗣锦眼珠不由转了转。
月明轩的意思,自然是想见云清宁。不过这忙,云嗣锦却帮不了。真要让他们见了,回头赫连城追究起来,云嗣锦吃不了,兜着走。
“来日方长……”云嗣锦想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他是半分不敢得罪赫连城。
只是没想到,月明轩突然站了起来。
云嗣锦一慌,别是月明轩要跟他翻脸。
正在云嗣锦心里七上八下时,眼瞧着月明轩已经从石船里跑了出去。
云嗣锦忙要追过,结果到了船头,倒立时停住。
不远处
云嗣锦拍拍胸口,这是巧遇,便是赫连城知道,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
石船里的歌舞此时已经停下,倒是云嗣锦转头又走了回来,一摆手,“还不继续!
云清宁是听到有人叫她,才注意到了月明轩,不免停下脚步。
刚才岁雪宫来人,说是云雪瑶又不舒服,要云清宁立刻过去。
云雪瑶如今唯一的正事,就是折腾云清宁。昨晚她已经玩过一回,深更半夜让人敲开长宁宫,说是云雪瑶心跳不止,让云清宁过去。
等云清宁赶到岁雪宫,上上下下替云雪瑶检查一遍,也没有什么事。
但这一下,足够搅了云清宁本就不好的睡眠,便是回了长宁宫,她也是睁眼到了天亮。
过了晌午,岁雪宫又派人来请。
云清宁小事之上并不与人计较,提着药箱出来,然后便被宫女领进御花园,意外地遇到了月明轩。
云清宁有些意外,月明轩到现在还没走。
随即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云清宁脑海中闪起,“他不让你走?”
赫连城做得出这样的事,只是将人扣住,到底是何用意?
云清宁正自担忧,月明轩开了口,“我……明日便要离开。”
顿时,云清宁松了口气。
月明轩没事就好。毕竟这一次的和约是在她促成下完成,若是赫连城撕毁合约,又威胁到月明轩的人身安全,云清宁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