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梧揉皱了面前纸张，“我都说了这么做不行，你们真是自讨苦吃。”
他虽然也看了答案，但没有照着写。
慕轻反应平静，“不会有事的。”
许清梧紧盯着她看了一眼，闷头拿起书包就走了，说也说不听，管也管不了，烦。
“好好复习，比走歪门邪道重要。”
……
李睿涵死也没有想到，慕轻竟然有那种胆子，把答案散布的满校皆知。
正常人谁会这么做？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自己找死不说，还要拉上他？
愚蠢！恶毒！
幸好还没人知道，答案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李睿涵接到消息，怒不可遏的让慕轻在教室里待着，不许放学。
他要统一口径，把她的嘴给堵住。
要是她出去乱说，他的前程全都要毁了。
李睿涵疾步走向教室，推门看也不看:“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你有一点儿脑子吗？慕轻！”
迎面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
李睿涵还没来得及发作，瞪大了双眼，双腿一软:“冯老？”
慕轻坐在教室里打游戏，抬头看向李睿涵，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嘴角:“现在我能走了吗，坦白从宽，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擦身而过，李睿涵刹那间，眼神红的滴血，有要掐死慕轻的想法，但放着冯老的面，他终究什么也没做来。
安静的教室一丝不响，李睿涵咬了咬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求您救救我冯老，我是一时糊涂。”
冯老校长气的鱼尾纹叠在一起，冷冷审视他:“你糊涂？你可一点儿不糊涂李睿涵，眼看着叶氏集团咸鱼翻身，你就想讨好司祁。”
“可惜你聪明用错了地方，得不偿失。”
李睿涵死死抓住他裤腿，摇头:“我不能就这么留下污点，继任校长的推荐书不是已经提交了，你得救救我冯老。”
冯老校长踹了他一脚，怒道:“起来，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李睿涵扶着门墙站了起来，低头不说话。
冯老校长摇了摇头，叹气:“我现在手里有你的录音，你自己想办法封住那孩子的口，就今天一天的时间，你要是做不到，我只能把证据上交给教育厅。”
李睿涵攥了攥手心，目送冯老校长离开。
他双腿发软，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给司祁拨去电话:“救救我老七。”
……
司祁挂断了电话，看了眼老老实实待在身边打游戏的慕轻，“李睿涵打来的。”
慕轻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司祁默然不语。
慕轻说:“你不帮他求情吗？”
司祁依然波澜不惊，“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知道答案是他给的吗？”
慕轻笑了笑，“我告诉了冯老校长，但李睿涵还在找机会脱罪。这说明冯老校长应该也是想帮他的，不然不会给他机会。可是问题来了，是谁让冯老校长这么偏袒李睿涵的呢？”
“是你吗司老师？”
司祁略一沉吟，点头。
慕轻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司老师，告诉我你非要提拔李睿涵当下一任校长的理由，我就放过他。”
司祁并没有为李睿涵开脱的意思，淡淡说:“按照你想的做，不用放过他。”
慕轻顿了一下，“那批金条你怎么处理了。”
司祁说:“送给了喜欢它的人。”
喜欢钱的人多到数不清，这个答案跟没说一样，慕轻越来越觉得，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拿这次期末考试的事对付李睿涵，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想知道，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事。
另一半是她希望陆信能够成为东明附中下一任校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李睿涵都是德不配位。
慕轻缓缓看了他一眼，“李睿涵是不是约你出去见面？带上我。”
司祁没同意，“他现在走投无路，你出现只会让他更加发狂，我跟他说清楚就回来。”
慕轻目送他离开，独自看了一会儿面前电脑。
她在他的车里放了窃听器。
鼠标放在软件上，迟迟没曾点开。
要整治李睿涵是她的想做的，可如果李睿涵手上掌握了什么他的把柄，慕轻想知道，却没走出心里防线。
……
李睿涵开车在约定好的地方，敲了敲车窗，打开车门坐进去，焦头烂额的看了眼后座，没发现慕轻。
偏头看向司祁，“老七，我也是为了帮她。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全校都在等一个交代，我的前途全落在她手上了。”
看司祁没说话，他又说:“冯老是我们自己人，只要她不出去乱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司祁仍然没有回答，橘色车内灯下，把他的脸照的半明半暗。
“老七！”李睿涵急得伸手抓他手腕。
可惜还没碰到衣角，就被倒扣住了手腕，疼的他额头冒汗。
司祁徐徐看向他，“你已经没有用了。”
李睿涵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几乎觉得自己幻听了，这完全不像是司祁能讲出来的话，面前深不见底的眸子，根本没有半点儿人前温润的影子。
“金条我看到了，我们之间的交换，到此为止。”司祁松开了他的收，抽出湿巾，一丝不苟的擦了擦手。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李睿涵怒火刚冒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低了姿态:“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司祁回眸看他:“那为什么还送金条给我？”
可你不也收了！李睿涵几乎脱口而出，眼神沉了沉，挣扎道:“就当是交易，我可以给你比上次更多的金条。上一次买东明附中的校长位置，这一次买我的前途。你说个价钱，我绝不还口。”
司祁静静看了眼他，“我不从做送上门的买卖，司家不缺钱，只缺聪明的看门犬。能被人这么轻易的抓住把柄，你已经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
李睿涵这辈子没受过比今天更狠的羞辱，从冯老校长到司祁，他被踩在尘埃里，现在甚至成了别人口中的看门犬。
他失望冷笑，转身而去。
心里已经埋下了疯狂的种子，“你等着，我不会这么就算了的。”
鱼死网破，如果他前途尽毁，当不了东明附中的校长，那谁也别想好过。
更何况，司家还收了他的钱……
司祁看着面前轿车奔驰而去的残影，目光比夜色浓稠，心思沉入海底。
手机响了一声，他随手点开。
司暖:【我前段时间看到家里突然收到了好多箱金条，他们说是你送过来的。】
司祁回道:【不是。】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给家里送这些。】司暖翘起嘴角，【我能不能去海市找你们呀，马上就放寒假了，蒋哥的西点店要关门了，我要他陪我坐海盗船。】
司祁没意见:【只要他同意。】
按灭手机，他打了方向盘驶回去。
客厅里，吉祥在跑步机上乱跑，慕轻还在沙发上坐着。
“谈的怎么样？”
司祁云淡风轻的回眸看过去:“已经解决了。”
慕轻从沙发上站起来，踢着拖鞋走到他面前，将信将疑:“他真的不会威胁你？”
司祁说:“做你想做的事。”
第二天要重新期末考试，慕轻坐蒋郁的车去学校。
“你们怎么突然重新考试？早知道我就不关店，多开一天了。”蒋郁并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作弊案，纳闷的问慕轻。
慕轻如实说了一遍。
“这么说老七跟李睿涵撕破脸了？”蒋郁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还乐在其中的笑了笑。
慕轻盯他:“你不关心他检举司老师？”
蒋郁根本没放在心上，不屑的说:“怕的是他不检举才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谁做了亏心事，谁才害怕。”
慕轻觉得他话里有话。
蒋郁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别看了妹妹，我就是有感而发。”
慕轻解开安全带。
蒋郁趴在车窗上招手:“考好一点啊，这次可没人帮你作弊啦！”
慕轻回眸，对他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蒋郁乐不可支，第一次觉得司祁说的没错，这小孩子，确实可爱极了。
慕轻考完试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在她之前，何冬临等一群学生，已经去过一遍了，她是最后一个。
办公室里坐着陆副校长还有冯老校长，跟各班班主任，并没有李睿涵的影子。
“李主任已经被送到教育厅，有一段录音你听一下，听完告诉我们，到底是不是你的声音。”
冯老校长按下播放量键，老眸紧眯，格外多看了慕轻一眼。
他其实并没有想到，李睿涵竟然没能阻止住慕轻，更没想到，司祁竟然也对此毫不作为。
慕轻安安静静的听完，慢条斯理的点头说:“是我。”
一旁边董淑敏坐不住了，源头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班里，简直脸都丢尽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慕轻。当学生的本分都做不到，不开除你，我这个当班主任的都看不下去。”
慕轻挑眉，清澈见底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要开除我？”
董淑敏指着她，“考试作弊！就这一条就够开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