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帆布袋，鼓鼓囊囊。降谷零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以假乱真的仿真面具，摸上去凉凉的质感，乍一眼看去有点吓人。
几人新奇地翻看，一起对着使用说明，在诸伏景光脸上倒腾半天，半小时后，诸伏景光模样大变，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上挑的圆形猫眼被遮挡眼尾，近几年变得硬朗的下颌线被柔化。这张俊美的脸多亏了硬挺的鼻梁和锋利的浓眉，才不至于显得过分年轻。
萩原研二帮忙戴好假发套，吹了声口哨，“小诸伏，先声明你本来就很帅，但现在这张脸，帅得像个专骗年上姐姐的渣男。”
“……”降谷零嘱咐风见裕也选张好看点的，但他的意思不是选个这么招摇的啊！
诸伏景光不自在地摩挲侧脸，他还在适应戴上面具的感觉，有点绷和闷。
“这不是很好吗，戴上遮挡瞳色的隐形眼镜，谁也认不出来这是诸伏。”松田阵平嬉皮笑脸地拍拍诸伏景光肩膀，“假装自己是大学生也完全没问题。”
诸伏景光不太习惯，浅笑道，“这张脸一点也不适合盯梢。”
萩原研二单手握拳猛地一敲掌心，盯着降谷零，期待地说，“干脆伪装成大学生去波洛咖啡厅兼职好了，小诸伏也不用成天躲着不露面。”
松田阵平立刻附和，“谁知道那个组织还要多久才消灭，诸伏你搞个假身份方便多了。”
这都是些什么主意？初季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把他们两个人放在同一家店？”
你们是不嫌事大。
瞥到诸伏景光竟然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初季再次出言提醒，“这样做风险很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能想到苏格兰不但没死还和我在同一家店打工。”降谷零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琢磨。
“……”
难道是她困得不清醒了吗？这个提议竟然一致通过了？
“那就在读的大三学生？有个身份保险些，我来解决，hiro想个名字吧，我过几天去把身份信息弄好。”降谷零行动力十足，拿出手机发消息。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拉着诸伏景光坐下，连声催促，“想名字想名字。”
初季再次揉揉太阳穴，他们开心就好。
“久间裕？”诸伏景光顶着新的面貌，笑容令人目眩。
“kuma hiro？倒是很符合目前的情况。”kuma有在暗处的意思，萩原研二拍拍诸伏景光的肩，安慰他，“躲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站在他们身后的降谷零，眼神暗了暗，扬起一抹笑，“不用担心在波洛时会叫错了。至于我和大三学生hiro的相识，就说是因为吉他吧。”
本该严肃地商量如何善后，却三言两语近乎随意地定下诸伏景光日后的生活。也许是至暗时刻过去，诸伏景光本人卸下诸多压力，也可能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活下来，相互之间为好友新的未来高兴，情绪高涨下的冲动。
初季看不懂，也无法生出共鸣。但轻松的氛围会传染，她看着这四个人，对至关重要的那个节点信心多了些。
该谈的事差不多谈完，萩原研二打算先送初季回去，降谷零听到后，主动提议他来送。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零。”松田阵平皱紧眉头，压着不满喊了声，探究地看向降谷零。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走近初季，他这次没急着出言反对，脑海中有根线，断断续续，接不上，他好像漏了什么异常。
“我没关系。”初季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弯弯唇，露出个单纯笑容，“降谷先生又不是坏人。”
“扣着未成年不让她回去休息太过分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让我稍作弥补吧。”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满头黑线地看着降谷零，完全没看出来这个人有过意不去的样子。
少女轻笑一声，“回去了，哥哥你们也早点休息。”初季穿好鞋子，先一步离开。
“我会把她安全送到的。”降谷零紧随其后，关门前不忘和那两位兄长保证。
日头高照，马路上车来车往，白色马自达慢悠悠地行驶在车流中。
坐在副驾的少女撑着头望向窗外，不主动询问这别有用心的举动有什么目的，似乎相信了先前的说辞。
“初季，你在隐瞒什么呢？研二看起来也没有察觉。”降谷零踩下刹车，停在白线内，等待绿灯重新亮起。
一道冷淡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定在降谷零仿佛面具般的笑容。初季只去过波洛咖啡厅一次，安室透和客人谈笑的语气亲切友好中透着随意，十分放松的姿态，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与此刻的降谷零如出一辙。
红灯开始倒数，一分钟前的问题始终得不到回应，降谷零搭在方向盘的手指轻敲了几下，“关于那些剧情，你还有想要改变的事，在未来。”
踩下油门前，降谷零心情颇好地笑了笑，“如果你看到的剧情以我或者组织为中心展开，那现在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组织的信息呢？已经救下hiro，而伊达航与组织无关，以你现在不想掺和的态度，应该一次性告诉我所有情报，免得我日后再来烦你才合理。”
初季撑在窗沿的手放下，蜷着指尖搭在膝头。降谷零说的这些是她忽略的，合情合理，她无法反驳。
“我猜那件事，”降谷零顿住，兀自摇了摇头，“或者说，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而且也和组织有关。”
尾音上扬的语气在初季看来不怀好意，“你想威胁我？”若是降谷零打算告诉萩原研二……
“不，不，当然不是。”降谷零立即否认，好不容易找到突破点，拿来惹怒萩原初季就太愚蠢了。
他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和你合作。”
“联络人的事我哥哥不会同意的。”初季想也知道降谷零看上的是什么。
“16岁后，你可以自己决定，不要急着拒绝我。你不敢告诉研二，说明那件事很棘手，我可以帮你。”降谷零诚意十足，“给我一年时间，我的权限可以自由决定联络人，也不需要记录在档案。”
白色马自达缓缓停在花纹繁复的高大铁栅门前，降谷零递给萩原初季一张纸，“你需要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就会有人帮你。”
“好大的口气，这么肯定你们能帮上忙吗？”初季这次没有拒绝，但接过纸后还是忍不住讽刺一句。
“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公安无处不在。”降谷零话里不自觉带上与有荣焉的自豪，“如果我们都不能帮你，那也没有人能帮你了。”
心底不赞同，但初季懒得争辩，她不介意手上多一道保险，送上门的帮手傻子才不要。
“那就等公安真的能帮上忙时，我再考虑。”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降谷零挑挑眉，看向已经下车的萩原初季。
是他太啰嗦了吗？居然暂停时间直接离开，他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改变初季对公安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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