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抬起头，目光犀利望向蒋北。
“我刚刚查到在车祸发生的三天前，周凯在xx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蒋北将资料放在欧阳瑞办公桌上。
“走，去看看。”欧阳瑞站了起来，匆匆往后走，夏怡洋本能要跟上。
欧阳瑞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呆在这，如果我太久没回来，就让蒋南送你回去。”
“二少。”夏怡洋唤住了欲离开的高大身影。
欧阳瑞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夏怡洋摇了摇头：“当心点。”
欧阳瑞心头一暖，轻轻点点头，随即快速离开。
当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夏怡洋才觉疲惫感很重。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底的焦虑感加重，又站起来。
如此反复，最后索性在办公室里踱步。
时不时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可时钟好像坏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怡洋掌心开始出汗。
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事吗？
担忧一个个浮现，再被她一一否决。
就在夏怡洋快急疯掉的时候，欧阳瑞回来了。
顾不得许多，冲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欧阳瑞冷眸淡淡扫过，夏怡洋这才意识自己的行为逾越了。
垂下头，悄悄往后退。
欧阳瑞重重坐在沙发上：“慢了一步。”
“被人抢了先？”夏怡洋一脸惊恐。
欧阳瑞没有回答，陷入自我的思绪里，沉默不语。
夏怡洋不敢打扰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过了大概一小时，蒋北匆匆而来，这次没有避讳夏怡洋，直接汇报：“少爷，保险箱里的东西是昨天早上被人取走的。他用的假身份证，化了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特意避开监控。”
蒋北将一张从监控上截取下来的照片放在欧阳瑞面前的茶几上，他穿着黑色休闲裤，黑色衬衫，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得如同明星。
从这样一张照片上来看，确实无法辨认。
“查，一定要查出他是谁！”欧阳瑞冰冷的声音含着怒意，他昨晚才找到林菲。而对方处处比他快一步，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凶手明明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夏怡洋瞥了眼照片，不禁喃喃地说：“这好像是个女人。”
欧阳瑞蹙眉：“你说什么？”
夏怡洋神情一凛，忙指着照片给欧阳瑞看：“这样的打扮确实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认定她是个男人。可是，你看，她的骨架十分纤细，腿的比例不太正常，应该是穿了垫高鞋的原故。最重要的是这点……”
夏怡洋指着她的眼睛：“睫毛太卷翘了，应该是经常化眼妆的原故。”
经由夏怡洋这么一说，欧阳瑞和蒋北再看照片，发现果然如她所说。
蒋北第一次正式夏怡洋，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
这次她却连连帮助他们解决了多个问题，先是从林菲手上拿到了这组密码，现在又看得出至关重要的一点。
取出周凯保险箱里东西的是个女人，一个费尽心思乔装打扮，企图混淆他们视线的女人。
她是谁？
是凶手，还是周凯的红颜知己？
欧阳瑞将照片递给夏怡洋：“你再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夏怡洋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只能确定她就是个女人，且年纪不会太大，大概到二十到四十岁之间。其他就没有了。”
“去查与周凯接触过的所有女人。”欧阳瑞一声令下，蒋北领命而去。
欧阳瑞站起来，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凝结出一层寒霜。他又散发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夏怡洋敛眉，沉思。
据说，欧阳瑞八岁就被舅舅接到了f国，自此未再回欧阳家。
他怎么会成了欧阳容的替身？
欧阳容的车祸真的有人蓄意谋杀吗？
如果是，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还是豪门内部的权力争夺？
太多的问题充斥着夏怡洋脑海，但她不敢多问。
欧阳瑞说，娶她是爷爷所逼。
那么，她应该乖乖做个听话的小媳妇，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他演一出戏。希望在他事成之后，放她走，让她和妹妹去过属于她们的生活。
对，她人微言轻，能力有限，欧阳瑞都做不到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而不是强出头。
可是，她欠了欧阳瑞太多太多了，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人情。
现在能还一点是一点吧，只要他需要，她就竭尽全力。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空间的宁静，欧阳瑞接起电话，一言不发，断掉的时候脸颊线条绷得极紧，压抑着怒气。
“林菲出事了。”
夏怡洋一颤，脸色惨白：“出什么事了？”
“从楼上摔下来。”欧阳瑞边说边往外走，夏怡洋匆匆跟上：“严重吗？”
“不知道，现在正在急救。你先呆在这里，等下让蒋南送你回去，”欧阳瑞突然顿住脚步。
“二少，让我跟你一起去。”夏怡洋抬起头，一脸哀求。
“不行，现在敌暗我明很危险。”欧阳瑞声音相当严肃。
夏怡洋同样坚持：“如果敌人早有预谋，刚刚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二少，我让去看看晓晓。林菲出事，最害怕的人就是她。”
“你果然有一颗圣母心。”欧阳瑞冷讥。
“不，我只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在想，如果当我绝望时，有人对我伸手援手，我现在的命运是否会被改变？晓晓是我见过最聪明乖巧的孩子，她懂事得令人心疼。我不想当什么圣母，只是，怕会后悔终生。”夏怡洋勇敢迎向欧阳瑞冰冷的眼。
夏怡洋的话触动欧阳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电梯门开了，欧阳瑞自顾自走出去，夏怡洋怔怔站在原地，不敢进去。
只用眼睛企求着，在电梯门关了一半的时候，欧阳瑞开口：“还不快进来。”
“谢谢。”夏怡洋喜出望外，急忙挤了进去，跑得太急，竟将欧阳瑞撞得跟着踉跄了好几步，直到欧阳瑞背抵住电梯，才扶稳了她。
夏怡洋羞惭不已，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自己站好。”欧阳瑞声音冷若冰霜，动作却温柔细致。
蓦然，夏怡洋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羞得连退好几步，才垂下头。
窄小的电梯里，欧阳瑞霸道的气息搅乱了夏怡洋的思绪。
她尽量挪离他远远的，背靠在电梯门上。
欧阳瑞看得直蹙眉，她这样的姿势，等下电梯门开了，一定整个人跌出去。
长臂一伸，粗暴一扯，夏怡洋急步往前，以投怀送抱之姿跌入他怀里。
挺俏的鼻梁上撞上坚硬的胸膛，顾不得疼痛，又后退了好几步：“二少，我们……”
“我有那么可怕吗？”欧阳瑞声音满是不悦，夏怡洋心惊肉跳。
“不……你……我……我们……”夏怡洋急得结结巴巴，说不出流利的句子来。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欧阳瑞越过她大步往外走。
夏怡洋转身匆匆跟上，坐上欧阳瑞的车，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尴尬。好几次夏怡洋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觉得越解释越乱。
原本她和欧阳瑞的身份就是尴尬的，他们都不希望生活里出现彼此，却被强迫绑在了一起。
“二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跑车在公路上飞驰，夏怡洋没有忍住。
欧阳瑞薄唇紧抿，没有出声。
夏怡洋大着胆子问：“等事情了结了，能不能让我回s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