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若词眼中,池君寒如今,算得上是性情大变。
仅仅就是睡了一觉,池君寒难不成打通任督二脉,头脑忽然清醒了?
“我只是你的秘书,承担不起这个身份。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个我这样的妻子,你会开心?”宋若词放下筷子,索然无味。
“你最好去告诉全世界的人,发报道也好,开发布会也好,承认你是我池君寒妻子的身份,我求之不得。”
池君寒笑的很淡,却兴致勃勃,“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开心?”
宋若词漆黑的眼珠里泛着对他难以解的惊恐,“你——”
“你疯了?”
贺进咳嗽了一声,差点笑场。
池君寒沉默了一会儿,掐着她的脸问,“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经过一夜,她脸上的牙印已经消失了,肌肤柔的能掐出水来,池君寒手势一改,转而抚摸她的脸,“听我的话,嗯?”
宋若词原本很饿,这会儿连香喷喷的馄饨和鸡蛋羹都不敢吃了,她怕里面下毒,更怕池君寒绵里藏针。
男人真是善变。
“还是不、不了,我是池总的秘书,不是池总的女人。”
宋若词拎起包,匆匆往外走,池君寒眸子一冷,指尖轻勾,蓄势待发的贺进便拦在了她跟前。
“少奶奶,今天你跟少爷一起走。”
宋若词,“……”池君寒这是要她死吗?
她的顽强抗拒,终于没能挡住池君寒的攻势,池君寒随手将她提上车,车门上锁,宋若词彻底绝望。
池君寒支着头,勾着嘴角问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池君寒何许人也,他对别人的好,都能称得上是赐恩。
宋若词勉强一笑。
她哪敢动,一下也不敢。
帕加尼在地下车库停下,池君寒与贺进都下了车,唯独宋若词偷偷摸摸,在车上磨磨蹭蹭不敢下来。
池君寒回头看她,“要我扶你?”
宋若词转过身,从另一侧下了车,用衣领捂住口鼻,心虚的蹲在地上,学螃蟹爬行。
池君寒轻啧一声,饶有兴致的跟着她,“你在干什么?这么喜欢cosplay,不如我放你半天假,你去过过瘾?”
他话音未落,宋若词跟没听见一样,突然跑了出去,速度堪比奥运会短跑冠军。
池君寒脸一黑,大步跟过去。
宋若词已经上了电梯。
一看见池君寒走过来,狂按关门按钮,终于在池君寒只差一步时,成功关闭了电梯门。
她放下衣领,大口喘气,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池君寒一般上班都是走专属电梯。
要是电梯上去,被人发现他与自己共乘,不知道要生多少麻烦,在公司里,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电梯门关上,却总不见上楼,宋若词纳闷的按了几下,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门口站着冷笑的池君寒,一手撑在门上,一手伸进去,将宋若词提了出来,“又见到我了,激动吗?”
今天池君寒乘坐普通员工电梯上班的事,震惊了整个池氏上下,大家一看见池君寒站在电梯里,纷纷退避三舍,表示自己可以再等一等。
只有宋若词跟没事人一样站着。
进了秘书办,华姐跟百晓生似得走过来,笑的促狭,“你心理素质挺强,敢跟池总坐电梯,还面不改色坐这么久?”
宋若词笑的很难看,心里的眼泪堪比三峡大坝决堤。
她那是自愿的吗?她那是被逼的。
一边传来了徐婧苒的哀嚎,宋若词抬头看去,“她怎么了?”
华姐耸耸肩,幸灾乐祸道,“还能怎么,耀武扬威那么久,被处理了呗!”
徐婧苒的工位前,贺进跟皇帝身边宣旨的太监一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平静的发布徐婧苒下调分公司的决定。
这个决定是池君寒亲口说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徐婧苒分到的那家公司是养老企业,进去了几乎没有前途可言,是池氏旗下百家里最拖后腿的一家,这种贬职,比辞退还羞辱人。
徐婧苒急的声泪俱下,没了之前半点的得意,“贺特助,你帮我问问池总,他是不是说错了,我工作做那么好,不可能下调的。”
“我跟你重复过三遍了,徐秘书。”贺进淡淡道,“这是池总亲口答应的安排,分公司正缺人才,徐秘书工作干的这么好,理应为分公司再出一份力,薪水、职业不会少,没有亏待过你一分。”
“不可能的,陈董事亲口答应我……”
旁边的同事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徐婧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肯定是弄错了,不是我,一定不是我,要走也不是我走!”
她忽然转过身,愤怒的指着宋若词,“应该是她走!她懈怠工作,都是我帮她完成,还不敬上司,人品有很大问题,这种人,怎么能留在池氏,贺特助,你再帮我跟池总说一说,好不好?”
突然中枪的宋若词一脸无辜。
徐婧苒说的话,真的有人会信吗?
贺进眯眼瞧着她,不自量力的女人,连发怒都是无能的体现。
“徐秘书,你现在在违抗上司的决定吗?”贺进冷声道,“既然这样,只能将你辞退了。”
贺进抬足便离开,没有再给徐婧苒请求的空间,徐婧苒失魂落魄的站着,六神无主的喃喃,“怎么会,陈董事在骗我,他说好池君寒会听他的……”
“不可能……”
“一定是弄错了。”
“我怎么会下调!”
没人理会她的失意,徐婧苒的人缘极差,以前看她背后有人,大家不得不卖她一个面子,现在人走茶凉,谁还在乎她是谁。
都在心里暗爽,说这是报应。
宋若词拿着一叠复印文件,打算送去工程部。
经过徐婧苒身边的时候,她刻意放轻了脚步,虽然对她没有好感,但宋若词从不干落井下石的事。
一种揪心的疼,突然从后脑勺传来。
徐婧苒像疯了的野狗,扯住了她的头发,宋若词被她拽倒在地,徐婧苒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抓着她不松手,指甲深深陷进宋若词脆弱的头皮里。
“都是你!是不是?肯定是你靠关系害我,不然我怎么可能调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她抓起桌上刚泡的滚热咖啡,猛的朝宋若词脸上泼去。
宋若词四肢僵硬,脸色惨白,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震麻了她的耳朵:
完了!
耳边一阵惊呼,宋若词下意识抬手挡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