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爱摇摇头,看也不看宋若词的方向,礼貌的颔首,“不用了老夫人,爷爷要担心的。”
她走的很快,背过身去,脸色极为不好看。
宋若词转身想抓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宋若词腹中的不适也越来越强烈,她捂住口,终于忍不住的往楼上奔去。
朦胧的呕吐声响起,池君寒快步上楼,池君白脸色微变,想跟上楼,却不知为何没有动身。
苏澜卿颦起眉头,不悦的拿手帕掩了掩口,“平白坏了人心情……”
她丢下碗筷,侧眸问道,“桂嫂,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少爷和少奶奶关系这么好了?”
“这……”桂嫂迟疑,“我也是第一次见。”
宋若词吐完了,奄奄一息的打开门,撞见了守在门外,脸色铁青的池君寒。
她有些怕,心里一阵阵发慌,“我最近妊娠反应很严重,不是存心想吐肉很好吃……”
“医生能让你舒服一点吗?”池君寒忽然问道。
宋若词咬了下唇瓣,“不能……”
“那就好好养着,过来。”池君寒将她打横抱起,温柔的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放在了床上。
宋若词又惊又怕的缩着手脚,“我很难受,现在不可以……”
“你在想什么?”
池君寒讥嘲的盯着她,深邃的眸子像一片袖珍宇宙,“我还没兴趣亲一个刚刚呕吐过的女人。”
他随手扯开被子盖在宋若词头上,抱着胳膊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台灯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宋若词移开一点被角,偷偷看着他落在窗户上的倒影。
虽然那天晚上,她亲他之前说的是糊涂话,可池君寒确实很好看不是吗,好看到,有让人心动的魔力……
宋若词心里警铃大作,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将一切杂念都驱逐了出去。
睡意朦胧中,被子一角往上提了提,提到她的胸口。
好像有高大的身影附在她面前,唇上一凉,困倦的梦境很快淹没了她。
宋若词睡的早,醒的也早。
不过的没早过池君寒,她醒来的时候,池君寒已经在更衣室里换衣服了,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叮嘱,“下楼吃饭,昨晚都吐光了,怕你饿死。”
宋若词蜷在被子里,吐了吐舌头,等他下楼了才走出去。
虽然已经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甚至经历过夫妻之实,可她每次和池君寒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甚至尴尬。
换好衣服下楼,池君寒已经吃好,在看晨间新闻。
朝光将他的侧容镶了层金边,整个人看上去没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温度,不知道在等什么,还没有出门。
宋若词磨蹭了一会,坐到了他的对面。
女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池君寒没搭理她,宋若词也规规矩矩的坐着等饭吃,女佣过了好一会,才端出碟简单的面包牛奶,甚至是冷的,随意往宋若词面前一摆。
轻蔑的眼神,似乎在斥责她的不自量力,居然敢坐在正桌上。
宋若词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也因此,她几乎不在池家吃早饭。
池家的主人都还没醒,这些仆佣很难给她好脸色,像苏澜卿、池君白他们在的话,可能处境还要好一些。
宋若词抓起冷面包往嘴里填。
她是真的饿了,肚子里还有宝宝,不管好吃不好吃,把自己弄饱最重要。
“砰”的一声,池君寒手中的陶瓷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
宋若词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面包扔了。
“你在吃什么?”池君寒压着怒意问道。
宋若词怯怯的咬着面包,“面包牛奶啊……”
不会连吃这个,池君寒都要骂她吧?
池君寒脸色更黑了一重,转头看向那个端来面包的女仆,目光犀利的似能割断人的咽喉,“你给她吃的是什么?”
女仆没有宋若词那么强的心理素质,瑟瑟发抖,“是厨房现成的面包牛奶。”
池君寒冷哼一声,大掌拍向桌面,桌上的花瓶花枝,都震颤了几回,“吐出来!”
宋若词委屈的把面包吐了出来。
“少爷让厨房现做的虾仁馄饨和鸡蛋羹呢,都喂狗吃了?”
一直不出声的贺进,忽然呵斥道,“这是给少奶奶准备的,你居然就端来面包牛奶给她吃,你不知道少奶奶这阵子身体不适,不能乱吃东西吗!”
贺进代表的,就是池君寒想说的话。
女仆已经快吓昏过去,惶恐不已,“我以为、我以为那是少爷另有准备,我不知道那是给少奶奶的……”
“现在知道了还不快点取出来!”贺进厉声道。
女仆忙不迭要跑回厨房,却被池君寒沉冷如冰的声音阻拦了脚步,“你亲自去取,她可以处理掉了。”
贺进俯身,“是。”
女仆大哭着扑在地上,满脸泪痕,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以前遭人嫌的少奶奶,今天怎么就像个宝贝一样供了起来,她跟着所有人做一样的行为,怎么就错了?
人被拖了下去,贺进去厨房端食物,空空的餐厅里,虽然被阳光笼罩,宋若词却感觉不到一分的温暖。
旁人的命运,在池君寒手中,就是如此轻易的被改变。
她不也是这样吗?
“这些东西,以后都不要吃了,别人喂什么你就吃什么,你是流浪狗吗?”池君寒余怒未消,脸色还沉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宋若词掐住了手指,“我不是。”
以前她也被人这么对待过,可她从来不会轻贱自己。
“既然不是,就该学会强硬!我的女人,绝不可能对我之外的人软弱。”池君寒冷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