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微微一笑,朝她欠了欠身,“少奶奶,忘了提前跟你请示,少爷让人将你的行李搬回主卧。”
主卧——
宋若词一瞬间便想到了昨晚的疯狂,冰白的小脸肌肉僵硬,“我、我不去睡了,这儿就挺好的,我习惯一个人睡,两个人睡,睡眠质量不好,影响明天工作……”
老丁大概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疑惑之后,无奈的点头,“知道了,我会去请示大少爷的。”
宋若词目送着他离开,从女仆手里取回钥匙,打开门坐了进去。
狭小沉闷的房间尽管没有光,但只充斥着令她安心的味道,她缺乏安全感,越小的地方,越像蛹一样紧紧裹着她,让她莫名心安。
而池君寒的主卧,分明就是豺狼虎豹的洞穴,她再进去一次,未必是衣服撕烂的问题,可能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少奶奶。”老丁在门外喊到,“大少爷同意了。”
“真的?”宋若词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老丁跟女仆将行李放回原位,就离开了。
宋若词将池君寒的西装外套取了出来。
她打了盆清水,用老丁借了家里清洗主人衣物的工具,用手一点一点搓洗着外套。
池君寒的衣服一点也不脏,甚至还和刚穿出去的一样,但宋若词知道,被她碰过以后,这件衣服可能只配丢进垃圾堆里了。
昨天晚上被迫池君寒睡她……
估计他真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仔仔细细将外套洗了几遍,宋若词请老丁帮忙把外套烘干以后,犹豫的登上楼梯,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为了保证她以后日子不会过的太糟糕,她得先道歉,把池君寒哄的顺毛才行。
“进来。”男人平静沉着的声音,像打开了一把锁,宋若词评估了一下他现在的情绪状态,才敢进门。
池君寒似乎完全没有生气。
他正立在衣柜前更换舒服的居家服,没了外套的遮盖,雪白的男士衬衫下起伏的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出来,胸前随意解开了两粒纽扣,“后悔了?”
宋若词站在边上,不敢上前,“没有……”
池君寒脸色微冷,“既然没有,上来干什么,滚出去!”
宋若词猜,自己估计是唯一一个能屡屡激怒池君寒,还活到现在的人了,多亏假夫妻的身份保命。
“我把衣服洗干净了,上来还给你。”宋若词轻声说着,将衣服递了过去。
西装外套上裹着一层防尘绸布,她连用手直接触碰都不敢,小心又谨慎,好像因为一件衣服,他就要把她抽筋剥皮一样。
池君寒手腕一沉,夺过外套丢在地上,“你把自己当什么,仆佣,嫁进池家就是为了给我洗衣服的?”
宋若词被吓的退了一步,“你不想让我洗衣服,我也可以干别的,端茶倒水我都可以,你别生气。”
“宋若词!”
震怒之海终于忍无可忍的掀起狂涛骇浪,随着拔高的音调击打在宋若词心头,池君寒上前两步,将不断后退的女人抵在墙角,手中的力气明明足以摧毁一个人,却还是留情了几分。
但即便如此,宋若词还是被他捏的生疼。
他怎么又生气了?
宋若词不知所措的想。
“池家有的是人端茶递水洗衣叠被,还轮不着你。你的职责,就是当好池太太,不要再让你那些愚蠢的行为丢我的脸。”池君寒冷声斥道。
女人半天没有作声。
池君寒不耐烦的往下看去,看见她眸中聚起的雾气,委屈又受伤的看着他,水汪汪的黑眼珠里,满是不解,“你哭什么?”
孕妇情绪不稳定,宋若词原本不会因为这几句小呵斥哭的,可能因为宝宝害怕了,她才会流下眼泪,“以后不会了。”
她匆匆想逃,却被男人攫在掌心,他像是猎物前的雄狮,俯下身,垂着头,一寸寸的逼近她,“我问你哭什么,回答我!”
宋若词无处可逃,只能闭着眼睛回答,“我害怕!”
“你总是这么凶我,我太怕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说话,我这么很害怕。”
细软的声音,夹杂着轻颤。
池君寒愣住,抵在墙上的手掌,握紧成拳,“知道了。”
宋若词眼睛睁开一条缝,不可置信的看见池君寒直起身体,坐在沙发前,没有再针对她。
她在做梦?
池君寒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扶着沙发背部,冷冷清清的朝她看去,“不许睡在楼下,上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