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荷送过来的消息,谢韫欢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的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夏荷肯定的点了点头,“奴婢刚把药膏送给赵环小姐,就见一个船夫打扮的男人,与老爷年龄相仿,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治。”
这些病毒可是现代病毒,古代的这些郎中毒医,怎么能够破解的了?
谢韫欢心下一动,当即便让夏荷取出婢女衣服来,意图换上去前院瞧瞧毒医风采。
然而夏荷这才刚从里屋出来,就已经有人打开院门,请她出去。
谢韫欢与春梅对视一眼,稍稍梳洗了一番,带着两个婢女就到了前院去。
刚一到了前院,就见整个正厅内坐满了人,谢韩氏蒙着面纱,语气不悦的质问道:“怎么命人请你还这么拖拉?”
陈事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可是在见到谢韫欢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今日气氛不对。
谢韫欢眼观鼻鼻观心,立在最末端的位子上,行礼请罪。
“昨日院中不知道因何多了几只黑鼠,我和我的两个婢女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堪堪睡下,因此今日便耽误了些时间,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感觉得出来谢韩氏脸上的毒性的确减轻了很多,谢韫欢一边忙着跟二人周旋,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毒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毒医熟悉的要命,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迟到了就是迟到了,真是不把我和老爷放在眼里。”谢韩氏怒斥,当即挥手就要唤来几人将她带下去实行家法。
“夫人,切莫忘了正事。”
阴恻恻的话从毒医口中说出,他目不斜视,紧紧盯着谢韩氏。
“说的也是。”有毒医在,谢韩氏也不好不卖给他面子,她应下来,向谢绾绾使了个眼色。
谢绾绾会意,双手交叠,恭恭敬敬的向毒医行了个礼。
“谢绾绾向毒宗请安,还望毒宗能够收绾绾为徒。”
毒宗?
谢韫欢微微皱眉,毒医的目光便绕过了谢绾绾来到了谢韫欢的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毒宗问道。
“你便是谢家养女,谢韫欢?”
谢韫欢颔首,不明白毒宗的意思,不过看这谢绾绾和谢韩氏如今的模样,怕是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入了毒宗的眼。
现在毒宗只是把注意力移了过来,她们就愤愤的咬着帕子。
眼看着谢韫欢就要把风头都给抢了去,谢韩氏连忙向谢韩氏投了一个眼神过去。
“回毒宗的话,姐姐的确不生在谢家。”谢绾绾得体的福身,“不过十多年来,我们都待姐姐如同自己人一般。”
就连陈事也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跪在毒宗面前:“陈某早已久仰毒宗大名,若能够拜入毒宗门下,那是陈事的荣幸。”
毒宗淡淡的扫了这两个人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来。
“我们宗门,可不收虚伪之人。”
毒宗的一张嘴丝毫不留情,他扫了一眼谢绾绾和陈事难堪的面色,来到谢韫欢面前,问道:“敢问姑娘是否想要入我宗门?”
毒宗一番话说的诚恳,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谢韫欢面子。
谢韫欢稍稍有些吃惊,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毒宗的请求。
上一世她生在组织,整个生命都在为组织奔波,真正做到了以组织为重以大局为重。
可是上一世的她并不快乐,因此这一世,谢韫欢坚决不愿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毒宗眉眼上挑:“姑娘可否告知原因?”
谢韫欢哪里想得到毒宗这么的难缠,她捏了一把汗,随意编了一个理由来:“我不愿被宗门之类的东西束缚住手脚,虽然对毒术充满兴趣,可还是……”
毒宗听罢,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姑娘不愿意,我也就不过多勉强,不过老朽如今一把年纪却仍旧四海为家,姑娘贵为王妃,可否为在下寻一处住处。”
“只要毒宗信得过我,那韫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交流的十分融洽,谢绾绾和陈事面面相觑,卯足了劲一心想要超过谢韫欢在毒宗心目中的地位。
“毒宗,您看我这两个孩子,也是很想拜您为师的。”谢韩氏尴尬的笑了笑,再次恳求毒宗道。
然而毒宗却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这两个孩子天资愚笨,不适合学毒,倒适合试毒。”
谢绾绾和陈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就连谢韩氏,也被毒宗的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谢韫欢与毒宗交流了一个眼神,就在刚刚她还不知道毒宗是敌是友,不过由此看来,毒宗一定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
既然未来有可能会多一个实力雄厚的朋友,那么未来的路一定会顺畅很多。
谢韫欢勾唇,淡淡的扫了一眼谢绾绾和陈事那仿佛能够吃人的眼神:“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母亲,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绾绾咬牙,恨恨的瞪着谢韫欢的背影。
还有八日光景,就是谢韫欢回王府的日子了,王爷已经去云州城六日了,谢韫欢摩挲着手中放着黑鼠病毒的罐子,总觉得心慌的厉害。
这些日子她每每梦到萧绝,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只能够用梦是相反的这句老生常谈来安慰自己。
这天夏荷从外面归来,将从小作坊里面采集出来的样品递给谢韫欢,她立在一旁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将那个消息告诉谢韫欢。
兴许是夏荷的心思太过于明显,谢韫欢看着她不断翕动的嘴唇:“怎么了?城中可是有了什么稀罕的秘闻?”
夏荷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她立刻跪在地上:“王妃娘娘,您嘱咐的两千瓶药膏已经制作完成,可是就在奴婢去找王爷交接的时候,长风告诉奴婢,王爷他……”
萧绝果然出事了!
谢韫欢手指渐渐收紧,指尖泛白,牢牢地贴在石板上。
“王爷怎么了?”谢韫欢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问道。
“王爷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