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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诛杀?
听那人的话,林晚吓出了一头冷汗,这全部是不是也包括她?
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却叫人无端生出一股的寒意,林晚躲在树后面,看着那群人打了起来。www.jiuzuowen.com
这两年,这群土匪连官兵都敢劫的,也杀了无数的村民百姓,仗着人多,土匪自然是不怕眼前这些人。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仅凭几个侍卫,一转眼的时间,便将同伙的马贼斩杀大半。
这群马贼自这条道上打家劫舍已久,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顿时乱了阵脚,有些怕死的土匪纷纷想要逃窜,可都被一一斩于刀下。
见对方下了狠手,而同伙已经死了不少,方才那叫嚣的贼匪头子顿时蔫了。
他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却狼狈的跌倒在地,他苦着喊着给那些人磕头:“饶……饶命,求诸位大人放过我一命吧。”
看着他哭的狼狈,男子有些厌恶,他不慌不忙的靠近土匪,却吓的土匪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土匪发现藏在树后的林晚,他冲上前去,一把从树后揪出林晚,并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颤声威胁男子说:“你……你都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就把她给杀了。”
男子的视线冷漠的扫过林晚,脸上带着一丝轻嘲,脚步却没有片刻的停留。
随着男子的逼近,土匪胁迫着她向后退,林晚也跟着一同后退。
林晚见那个男人毫不在意她的死活,心中又急又慌,她害怕身后的土匪被逼急了会拉自己当垫背的,无奈之下,只好小声提醒土匪:“我……我又不认识他们,你拿我威胁他们也没用啊!”
“闭嘴。”土匪气急败坏的拿刀压住她的脖颈,脸色狰狞。
刀刃锋利,瞬间将林晚细嫩的皮肤给划破了,林晚疼的眉头一皱,立刻闭紧嘴巴。
男子忽而一脸傲慢的对土匪说道:“你可知道,本官最讨厌什么吗?”
见他逼近,贼匪冲他尖叫:“都说了叫你别过来!”
男人仿若未闻,冷冷一笑:“本官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声音凉薄,透着杀意。
话音一落,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林晚感觉眼前银光一闪,随后,耳旁传来一声惨叫。
林晚吓的紧紧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等了半晌,却连一点疼得感觉也没有。
身后,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的声音,林晚惊慌失措的回过头来,便看到刚才的那个劫持自己的贼匪脑袋被人削掉了半个,血花和脑浆喷了一地。
如此惨烈的情景,真实的发生在林晚的眼前,她整个人都吓懵了。
林晚震惊的跌坐地上。
男子看都不看林晚一眼,命令身后的人:“将尸体给处理干净了……”
跟在男子身后的那位青年名叫十四,是男子身旁的随从,十四看到跌坐在地满身是泥的林晚,出声问道:“二爷,这……这姑娘怎么办啊?”
闻言,男子微微敛下眸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晚。冷淡而狭长的狐狸眼,透着一丝傲慢还有没来得及消散的杀意。
林晚看着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产生深深的恐惧,哪怕方才面对那群人也未这么害怕过。
眼前这是个极具有攻击性的男人,不能惹,不能惹。
男人看着林晚那害怕的模样,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轻轻一眯,眼底流转的厌恶却是那么显而易见。
她满身泥垢,巴掌大的小脸都溅了点点泥水,看不出容貌,她身材瘦瘦小小,跟一个小猫似的。
她狼狈坐在地上,感觉脑袋不太聪明……
林晚紧张的一直在吞咽口水。
方才他自称本官,应该是朝中的官员,如此说来,她倒是有个理由兴许可以争取不死。
林晚咬了咬牙,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
不能?
还未有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男子反倒来了兴趣,表情冷淡的反问道:“为何不能杀你?”
林晚缓了缓情绪,说道:“方才听你自称本官,想来应当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如此一来,你应该认识当朝首辅沈砚、沈休远大人吧?”
沈砚表字休远,她应当没有说错。
闻言,男人一愣。
十四也是一脸震惊。
世人只知沈砚大名,可唯有亲近之人和相熟的友人才知其表字,这个丫头怎么知道?
男人轻笑,以为她在攀交情,眼睛透着不屑:“认识又如何?”
见他不信,林晚连忙自报身份来例:“我姓林,来自临安县,此番进京是同沈大人议亲的,你若是当真在京为官,应当知晓此人。”
听了林晚的话之后,男人的表情有些沉郁,就连眉心也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十四也是满脸震惊,他懵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附在男子耳旁说道:“二爷,这姑娘好像没有撒谎,奴才一早离府时好像听管家说,老太爷给您寻的冲喜得姑娘,就在这两日进京,对方来自临安,也确实姓林。”
沈砚在家排行第二。
在他还未当官时,近身奴才都唤他二爷,这个习惯多年未改。
听了十四的话,沈砚眉头皱的更紧了。
瞧他脸色不对,十四忙问道:“二爷,要不要奴才再试探试探?”
见二人小声嘀咕什么,林晚害怕他们不信,紧张的揪紧衣角,她本想逃跑,可看着满地土匪的尸体……
林晚意识到,她肯定是跑不掉了。
就在林晚寻思脱身办法时,
得到了男人的默许,十四一脸严肃的质问林晚:“姑娘自称沈大人的未婚妻,可是我们凭什么信你一面之词?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大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林晚急忙说道:“若是你们不相信,大可以差人去沈府问问,若你们放了我,我未婚夫必当重金酬谢诸位。”
闻言,沈砚眼梢微微一抽。
还重金酬谢呢,这丫头倒是自信满满,他真想掐死她。
听了林晚的话,十四想笑却又顾及沈砚的心情,只好努力将笑意给憋回去:“虽然你这样说,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怎么如此有自信,沈大人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花重金酬谢?”
林晚硬着头皮说道:“谁说我同沈大人素未谋面?”
沈砚:“……”
见林晚这么说,十四故作诧异的问道:“你见过沈大人?”
林晚回答:“那是自然。”
林晚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她丝毫不知,站在她眼前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便是她口中所说的未婚夫。
十四憋笑憋的脸颊通红:“这么说来,你……你还真是沈大人的未婚妻了?”
见他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林晚以为他不信自己,连忙说道: “我没有撒谎,我方才已经同诸位说过了,我此次进京便是同沈大人商议婚事的,我同沈砚是郎情妾意,相互喜欢的……”
噗呲……
林晚话还没说完,十四实在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这丫头的脸皮还真是厚,什么郎有情妾有意,亏她说的出口。
十四笑着看了一眼那位“有情”的男人,不由打了个寒颤,笑容立马消散。
只见,沈砚脸色铁青,努力克制想要将眼前这满嘴胡言乱语的丫头的脖子给拧了的冲动,久久不发一言的他,在沉默许久之后,忽而冷冷一笑:“好一个郎情妾意啊……”
撂下这句话,沈砚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林晚一头雾水的望着男人离开时的背影,不解的想,他为何会如此恼火?
“……”
十四看了林晚一眼,对她满眼的佩服,随即,连忙追着沈砚而去。
林晚一头雾水,她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不过,看着那群人离开,林晚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们好像不打算要她的命?
“小姐……”
就在这时,林晚听到绿禾的叫声,她抬头一看,就见绿禾跌跌撞撞的冲自己跑了过来。
看到满地的尸体,绿禾吓得不轻,连忙扑倒在林晚身旁:“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方才从马车上摔下,林晚浑身疼得要命,再加上她受了不小心惊吓,一时有些腿软!
林晚坐在地上,冲绿禾摇了摇头:“我没事,马车呢?”
绿禾叹道:“马车撞在树上,散了骨架,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了。”
林晚:“……”
没有马车,她们主仆二人只能徒步进城,然而,这个地方离京城还有十里远,如今,这天都要黑了……
这荒郊野岭,她们身上的钱财又都被搜刮了去,难不成要露宿野林?林晚浑身是泥,实在难受的紧,她想了想,连忙让绿禾扶着自己,朝那群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她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捎带她们一程。
只是,刚追上他们,林晚便看到那个冷面的男人翻身上马,动作轻松利落。
突然,他眼神一个横扫,眸光冰冷的刺向林晚,那视线带着厌恶,像是一根根利刃,刺的林晚无处可躲。
林晚吓的脑袋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