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软软焦急万分。
见沈之温蹲下身,慢慢靠近柳清霜,更是口不择言:“畜生,混蛋,你,你别碰她!做这等卑劣不堪禽兽之事,你、你还算是个真男人么?臭男人!亏我之前还觉得你长得好看,真是人不可貌相,丑八怪!你你放开她!”
花无期一怔。
脸上笑容在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眉心紧皱,猛地回头。
鬼面人松开了手,他凝视着她,阴测测的走来。
李软软惊慌后退:“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
头皮一痛,头发被扯住,她被迫仰头。
正对上了那双桃花眼。
“既然你急不可待,自荐枕席,那本公子便成全你!”
柳清霜在一旁想要冲上来,“不、不要…动她…”,奈何四肢无力,被鬼面人按住了。
李软软被迫仰头,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她就被花无期扛在了肩上,向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她剧烈的挣扎起来,用力锤着对方:“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我,我……公子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力道不大,对方并不在意。
慌乱之中,她想不到别的办法,系统不应答,柳清霜也没办法救她,其他人也不知在何处,她不是柳清霜,莲门更不是她的靠山。
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到了沈之温。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你……啊。”
不论她如何挣扎如何说,花无期恍若未闻,脚步不停地的迈进了房间。
将她直接丢在了榻上。
李软软立刻向内侧爬去,想要拉开距离。
脚腕被抓住。
他猛地用力一拽,将她拉了回来。
那张阴鸷的笑脸就在上方。
李软软手足无措的挥舞着双手:“走开,不要,不要。”
花无期阴鸷的眼神里充满了欲念,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一只手抓住她的双腕按在头顶的榻上。
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开衣襟,露出了胸膛。
俯身压了下来。
她已经六神无主,挣扎不得,哭喊着求饶:“别,不要……”
冰冷的触感落在颈间。
她疯狂的挣扎,仍无济于事,以她的力道根本摆脱不了对方的禁锢,崩溃的语无伦次。
倏然。
花无期停下了动作,垂视着她。
“你……说什么?”
感觉到手上力道变轻,李软软一把推开了他,惊恐后退。
她双手拢起衣襟,泪水朦胧,睫羽轻颤,娇小的身躯窝成一团,犹如受惊的小鹿颤抖着。
花无期愣了片刻,再次问道:“你在喊谁?”
似乎在确定什么。
李软软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惊惶不安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惊慌之中乱喊乱叫了什么。
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花无期等不到她的回答,突然焦躁的扑到榻上。
李软软被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被有力的手掌捏住了下巴。
“你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说?!”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痛楚渐深,下颌骨似乎快被他捏碎了一般。
李软软一边摇头,一边抓住他的手,企图将自己解救下来。
花无期越发暴躁,状似癫怒,眼中有着血丝,“快说?!”
被这么一吼,她再也憋不住,极度恐惧委屈之下,泪珠大颗大颗落下。
“你……”
花无期顿住。
那双扭曲的桃花眸上一秒还在恶狠狠的盯着她,下一秒就变得迷茫怔忡起来。
李软软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的看着他。
他颤抖了一下,松开了手,整个人开始控住不住的后退。
退下床时,脚步微趔,险些摔倒。
但他并未察觉,仍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慢慢倒退,失神呢喃:“竟然……是你……”
他难以置信的摇头,目光凝聚在她的额头上,欲言又止:“怎么会……”
紧接着,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困境,神情震动,既疑惑、难过又悲戚。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李软软窝在角落里,不明所以。
花无期失神片刻,兀自大笑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似疯了般双眼泛红的看着她。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要去抓她。
“不要……”李软软屏住呼吸。
花无期陡然止住了动作。
须臾,眼珠向下,亲眼看到胸口处的衣襟慢慢地被鲜血洇湿。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立刻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躲向一侧。
惊魂未定之下。
李软软发现床侧已然多了一人。
一袭白衣如霜,身姿挺拔而修长,墨黑的长发直垂腰际。
她看着他的背影,哑声哽咽:“公子……”
沈之温双指间儡丝已然沾血,站在床边瞧了她一眼。
手臂一抬。
身上的白色外衫已解下,犹如折翼的蝴蝶,翻飞而落,披在了她的肩上。
李软软拢紧披风遮掩住破碎的衣衫以及白嫩的肌肤。
沈之温抬眸,语气颇冷:“敢动我的人。”
花无期望着那绝美面孔之上笑容渐浓,深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公子恕罪,我不知她是你的人,更何况……”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不甘心地又瞥了一眼李软软。
白色身影微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花无期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处境已然十分危险,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此刻,他竟有些不想离开,哪怕是死……
门外传来响动。
“贼人,受死!”
李寻雨踏入房间,立刻持剑而来。
慕容羽扶着柳清霜随后也进入房间。
人多势众,花无期立刻改变了注意,不再停留,转身一跃,破窗而逃。
“别跑!” 李寻雨立即追去。
柳清霜则是强撑着身体来到榻旁,“李姑娘,没事吧?”
慕容羽站在门前,侧身躲避开了视线。
李软软摇了摇头。
身上衣衫破碎,脸上被掐出的痕迹开始泛红发肿,泪痕斑斑,泪眼婆娑,睫毛湿垂,整个人无意识的颤抖着,看起来娇弱又可怜。
她没有说话。
目光却不自觉的移向一旁。
看到修身如松的白衣青年,才算安下心来。
沈之温凝着窗。
那狭长的双眼,眼底慢慢凝了一抹如淬寒冰般的冷意。
.
黑夜中,几道身影穿梭,避开了街上巡夜的人,转过几处,停在了一处暗巷里。
领头的正是花无期,身形摇晃,黑袍人扶住他,急道:“北护法,您怎么样?属下即刻为您去寻大夫。”
“不必。”
在这柔和的月夜里,一股不可言宣的痛楚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强行忍之,抬手阻拦:“区区一点小伤,还要不了本护法的命。”
看着手上的鲜血,花无期回忆起那晚与沈之温初次见面,交手间仅一招便制服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沈之温只询问了一些关于先教主之事,他才得以侥幸逃得一命。
而方才那一重击,明明就是儡杀术!
那股郁悒消散了几分,这时他才豁然开朗,吩咐道:“笔墨拿来,我要即刻传书回谷。”
“是。”
黑袍人取出纸笔,压哨欲引信鸽。
花无期猛地想起此处乃是影门辖地,最擅长截取消息。
“不行,此举不妥!不必准备了!”
花无期神情恍惚,心神不定:“去给我准备马匹,我要即刻赶回阴阳谷。”
“北护法,您的伤……”
“少废话,快去!”
“是!”
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银色光芒。
花无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路疾奔,终于来到了黑林外。
黑暗中,树木如鬼魅般静立,夜风轻轻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神秘而又诡异。
花无期翻身下马,张望四周,见无人跟踪,加快脚步,迈入了林中。
行了一阵,终于在黑林深处看到了荒域的石门,断石倒倚,枯树斜插,后方断壁呈倾压之势。
守门的几名黑袍人,上前厉声询问:“何人竟敢闯阴阳教之地?”
花无期掏出腰间令牌,乌沉木上阴阳图中雕刻着‘北’字。
黑袍人见此,铿锵跪地,扶额行礼:“北护法。”
北护法被称为千面郎君,是因为其有易容之术。不似其他护法,阴阳教之人每一次见他都是一张不同的面貌,偏生还看不出真假,所以谁也不知道北护法真面目长什么样,黑袍人也只能靠令牌识人。
“大护法回来了吗?”
花无期身体紧绷着,虽然失血不多,但内伤严重,他此番回教,是有大事,需要面见东护法宗殃。
宗殃是追随阴阳教先教主之人,在教内德高望重,教内之人对其言听计从,阴阳教东西南北四护法居东,东为首,教中之人皆尊称宗殃为大护法。
黑袍人回话:“大护法三日前已返回教中。”
“好。”
花无期迈入石门,自断壁下方山口进入。
石道蜿蜒曲折,似乎无尽无边,宛如一条巨龙盘旋,被压在这座山下。
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两侧的墙壁,布满了璀璨的水晶石,光线微弱,并不影响视物。
宛如星空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行至尽头。
一座巍峨壮观的大宫殿映入眼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琉璃瓦反射着光,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正上面晶莹剔透的水晶顶,月光洒下柔和的光芒,以及燃起的宫灯照亮了整个空间。
星月共辉,如临仙境。
这里,便是阴阳教的阳殿。
而殿内。
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