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碍,待会儿吴婶就来了。”林溪道。
两人说起话来,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汪兴雄,弄得他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林溪似乎发觉自己是遗漏了什么人,这才把话题转向汪兴雄,“时候不早了,若是蒸馒头,这会儿也该上锅了吧。”
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赶人,然而汪兴雄并不是个活泛的,林溪的说法对他来说隐晦了些,他还以为林溪只是照常跟他聊天。
“是差不多了,不过家里还有人。”汪兴雄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赶紧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末了,不等林溪回复,汪兴雄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看,你们家这锦鲤馒头在镇上卖的是极好的,可是家里就你们二人,田地里也要照顾,家务活也要做,根本忙不过来。与其辛辛苦苦地做馒头,倒不如跟我们合作。”
汪兴雄一边说,一边还不断观察林溪的神色。
然而林溪似笑非笑地听着,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妹子,你瞧着怎么样?”终于说完一通废话后,汪兴雄作总结陈词。
“哦,这做馒头的手艺是家里传的,根据家规不能随便外泄。”林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汪兴雄的打算给破灭了。
汪兴雄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道,“实话实说了吧,我们汪家也不会白拿你的方子,要不这样,你开个价。”
这是汪家之前商量的最后的杀手锏,若是林溪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们就拿钱砸。
林溪也是没想到汪家竟然出这招,无语地与萧永言对视一眼,道,“你们若是真的有诚意,那就拿一千两来。”
一千两!
这个价格是汪家想都不敢想的,之前他们在家中商量了半天,定下的底线价格就是五十两。
一千两简直要了他们汪家的命。
“你!”汪兴雄气结,“林溪,你不要太过分,这桃李村谁家拿得出一千两银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林溪也笑了,“真是可笑,我几时说要卖锦鲤馒头的方子了,你们自己巴巴找上门来,非要买我的方子,现在还嫌我卖的贵。别说是一千两,我这方子拿到京城,一万两也是值得。”
这年头物以稀为贵,林溪丝毫不怀疑京城商人的眼光。
“一万两,”汪兴雄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快上不来,这个林溪还真敢讲,就一个做馒头的花样而已,怎么可能有人愿意花一万两来买,“林溪,你不愿意卖就算了,何必这么说话。”
说罢,汪兴雄便怒气冲冲的离开。
这事在林溪眼里,只觉得汪兴雄莫名其妙。
萧永言看着汪兴雄离去的背影,忽然道,“方才我在批阅文章的时候,看到有一篇文章的作者名叫汪兴安,不知道跟汪兴雄是不是有关系。”
……
离开之后的汪兴雄并不甘心,林溪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更清楚,他这次没有任何成果,回到家汪老太定然也不高兴。
思来想去,汪兴雄竟是爬到了距离林溪家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此时,林溪正在一边跟萧永言聊天,一边手里做着花样。
汪兴雄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汪家。
看见汪兴雄回来,汪老太赶紧迎上前去,“怎么样,她可愿意把方子拿出来。”
汪兴雄呸了一口,“林溪那娘们简直疯了,开口就是一万两,她以为她那馒头是金子做的啊!”
汪老太万万没有想到林溪会如此不着调,也是跟着呸了一口,“小娘们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大,还一万两,她疯了不成!”
“不过,娘,我在树上都看到了……”汪兴雄神神秘秘地看着汪老太。
……
这一日,林溪照常带着馒头去街上售卖,这一阵子,她的锦鲤馒头已经成了街上最畅销的东西。
不过今日有所不同,她刚一放下篮子,不远处就传来叫卖的声音。
“新鲜出炉的锦鲤馒头,只要十五文一个!”
其他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跑了过去,毕竟这个价格比林溪便宜一半呢。
萧永言同样听到了叫卖声,略微皱起眉头,跑去看了看情况。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是汪家,他们也做出了锦鲤形状的馒头,不过造型颜色都比我们差了许多。”
林溪看着面前的几大筐馒头,并没有担忧。
市场上会出现竞品是迟早的事,别人看这种馒头好卖,自然会想尽办法研究学习。
这种锦鲤馒头,说白了就是卖一个造型,有人手巧的,多多尝试,总能做出个大概,到时候不卖这个价,哪怕卖个一半价格,也比一般馒头赚钱。
只不过,林溪没有想到先研究出这个东西的会是汪家。
汪家的价格便宜一半,立马吸引了很多客人,不过大家往他的摊子前一站,一个二个便摇起了头。
“这做的哪是鱼啊,是条扭动的长虫吧。”
“就是,你看人家林氏的,有腮有鳍,活灵活现的,这家做的就跟人泥鳅似的,这种水平我也能做。”
汪兴雄站在人群中间,不免有些尴尬。
别看这个造型不咋样,也是他关起门来在家里费力研究了半天的结果,没想到一亮相竟然得到一致差评。
“我看以后买锦鲤馒头还是要认准林氏。”
说着,那群看热闹的人又从汪家那边转移到了林溪这里。
不过林溪也渐渐发现,锦鲤馒头的销量在慢慢下跌,说白了,市场总是新鲜一阵子。
等到新鲜劲过去,买的人自然也会减少一些,毕竟三十文的馒头着实不算便宜。
卖完馒头,林溪陪着萧永言一起去了松涛书院。
这次过来,萧永言把批改好的文章给了谷松涛,谷松涛看的十分认真,就好像萧永言批改的是他的文章。
片刻后,谷松涛看着萧永言的表情充满遗憾,“少爷才华卓着,世所罕见,却在这样的小地方无法发挥出一腔抱负,实在是可惜!”
萧永言却不在意,“随意读了几本书罢了,要说才学,夫人待字闺中之时,便是有名的才女。”
谷松涛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溪,忽然想到了什么,“早就听闻林家女教养的极好,尤其一手琴艺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