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惜则蹙着眉头说道:“你这丫头,今日玩不尽兴不许回去,这才开始呢,继续。”
几番下来便到了叶凌惜,适才叶凌惜看了许久,只觉角落里的那个细小的罐子很是不错,叶凌惜搭弓射箭,可此刻却有一直箭羽与她的箭一同才落在罐子上。
叶凌惜回头看去,却见一陌生的男子同样疑惑的瞧着她。这罐子她虽想要,但见有人与她抱有同样的目的时,却一时间失了兴趣。
而那老板看在二人的周身上下看了看,只觉这二人都不是好惹的。只好乐呵呵的来到二人中间说道:“这位公子,说起来老头儿这不过是小本生意,您看本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您可否割爱!”
那男子却有些疑惑的说道:“哦,说老人家这话便不对了,这东西亦是我先看上的,且我与这位姑娘一同射中,又怎能说是这位姑娘的呢!”
叶凌惜倒是毫不在意,将手中的弓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不过是一个罐子罢了,既然这位公子看得上,那便给他就是了。”
叶凌惜说罢,便带着秋叶他们朝外走去,那男子却有些急了,他以为叶凌惜会与他争夺这些东西。却不曾想她竟这般随意。
便上前拦着叶凌惜的去处:“你这是何意,既然射中又为何不要!”
叶凌惜有些无奈看着这个男子:“你这人好生奇怪,今日这东西既是你射中的,便给了你,你又拦着我做什么!”
叶凌惜说罢,就绕开那男子两步朝前走去,那男子则再次倚身上前拦着叶凌惜的去路。
叶凌惜要往回走,那男子便朝叶凌惜的面前拦去。叶凌惜见他如此难缠,便朝身边的秋叶看去,秋叶点了点头,化手为掌,快速朝男子的命门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子快速朝后退了两步,叶凌惜则拉着秋叶与秋心快速离开。
那男子低头笑了一声,几个空翻就来到叶凌惜的面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将东西拿走!”
叶凌惜蹙着眉头看着递到眼前的罐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男子则将东西硬塞到叶凌惜手里。看叶凌惜手里拿着罐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逃似的离开此地。
叶凌惜拿着罐子才转身,便见北宫文仞与景怜音一同出现在身后。
“五妹妹!”
景怜音笑着拉着叶凌惜的手,叶凌惜则看着二人身后的随从们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似要将着淮阳城搬空。
“你怎的不带些侍卫跟着,这淮阳城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给父皇交代。”
听到北宫文仞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叶凌惜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是是是,是凌惜不对,眼下已不早了,我便与哥哥嫂嫂们一同回去可好!”
叶凌惜说罢,便拉着景怜音朝回走去,北宫文仞在身后停顿了片刻,只能无奈的跟在叶凌惜们身后走了回去。
因景寒的万寿节将至,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都猜测到了几分景寒的意思。新帝登基已有五六年的光景,眼下根基逐渐稳固。是时候择立皇后。
段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段国公,今日一早便被景寒召入宫中,似乎有意立段国公的孙女段雨瑢入宫。
段国公回到家中后,便将段雨瑢叫到身边。说起了景寒召他入宫之意。
段雨瑢则说道:“祖父的意思,可是要我入宫为嫔为妃?”
段国公知晓段雨瑢是个不喜约束之人,更不喜宫中的繁琐。可她从小到大,家中精心栽培,不过只是为了将她培养成一位合格的皇后。段家这些年早已不复从前的荣耀。
想要续段家的荣光,便只能从段雨瑢身上寻找。
“祖父也知晓你不愿,可你要知道,我们段家曾经是何等荣耀,可这些年我们段家愈发不得陛下的赏识。如此下去段家必然败落!”
段雨瑢则说道:“可是祖父,曾经的吴家如何,吴家曾经是何等的风光荣耀,可如今又如何。新帝登临帝位,往日繁荣昌盛的家族又有几家能安然无恙。”
段国公却急了,直朝段雨瑢吼道:“从小便倾力栽培与你,却不想你这般不争气,如今李贵妃恩宠并不比当年,小小的几个昭仪又能成什么气候。只有你,你若能一朝登临后位的宝座。那我们段家的荣耀,便可复如从前。”
段雨瑢自是个倔性子的,在她看来不管是吴家,还是苏家都曾是新贵,当年先皇力排众议也要立刚入京任职的吴家之女为后,之后有培养了许多新贵,可如今却又如何,不是被新皇所忌惮,便是被新皇贬的贬,罚的罚,如今在朝中的便都是新帝栽培之人。
段雨瑢能看得明白之事,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段国公,自是明白的。可如今段家落败,若是百年世家断送在他的手里,他又如何吃得起列祖列宗。
段国公想着,便觉心疾疼得厉害。一时间便咳嗽起来。见段国公如此,跪在地上的段雨瑢则急忙上前拍着段国公的后背带着哭腔说道:“祖父,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段雨瑢一边替段国公顺气,一边着急的朝外喊道。
而叶凌惜在与北宫文仞一同回到驿站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因叶凌惜不喜人在面前伺候,便叫他们都去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而叶凌惜才掌了灯,便见一个人影端端的斜靠在窗杦边,似乎有意在此等着叶凌惜的出现。
而叶凌惜则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间,便感觉到了屋内有人。可却不曾感到杀气,是已并不曾放在心上。
那人间叶凌惜似乎没有发现他在窗杦旁靠着,只是自顾的将油灯放在桌子上,那男子见叶凌惜不喊不叫的,一时间连吓唬她的兴致也没了。
只是兴致厌厌的说道:“怎么,我一个七尺男儿站在你的房中,你竟能如此淡定!”
叶凌惜只觉眼前这个男人,定然是脑子坏掉了,居然想出这么一招来,还想吓唬她。
叶凌惜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啊,你是谁,你怎的在此,我好怕怕!”
看着叶凌惜这拙劣的演技,那男子即便气得想打人,也只得深吸几口气说道:“现在知道怕了!那适才怎的不叫喊,如今却是晚了!”
叶凌惜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拿着刚才在集市上白拿来的罐子在手里颠了颠。
那男子的眼睛一瞬间便被叶凌惜手中的罐子吸引过去。叶凌惜见他两眼放光,便说道:“你既这般想要,适才为何又要赠与我!”
那男子这才堪堪收回目光,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谁想要了,我可是个大侠,你知道大侠是什么吗!”
那男子见叶凌惜果正乖巧的摇头,便得意的说道:“大侠就是心胸宽广之人,绝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叶凌惜翘着二郎腿,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哦,真是厉害,小女子好生佩服!”
那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他环顾四周,看了看楼虾巡逻的侍卫,又看了看叶凌惜,这才说道:“看你住在这驿馆,听说今日京城来了几位贵人,莫不是就是你们?”
叶凌惜思考了片刻,还是同他说道:“你既不自报家门,我又何必告知与你!”
那男子知晓自己唐突,这才挠着头说道:“是我唐突了,我叫顾小二,你叫我小二就行,我可是个有名的飞贼哦,想你从京城来怕是不知晓我的名讳!”
叶凌惜来到这里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湖人士。一时间便对江湖有些好奇起来。
说起来神云谷倒像是江湖门派,可神云谷却从不与江湖之人打交道,就连神医殿,也多是培养皇家的御医,并不从江湖下功夫。
“这么说你是江湖人士?”
叶凌惜倒了杯茶递给顾小二。
顾小二见叶凌惜似乎来了兴致,便说道:“怎么,你想听江湖之事?”
叶凌惜正想说呢,顾小二便高傲的说道:“可我却不想告知与你!”接着便听见他似在自顾自的说着,你乃皇家人,一直被束缚在小小的宫殿之中,这一身都不曾能有一回是自己能为自己做选择的。一直这样身不由己,也好,若是听了江湖之事,怕是要念念不忘了。
顾小二含糊的念叨着,在临走时只见他回头说道:“若将来还能相见,那我便告知与你江湖上的趣事儿!”
顾小二说罢,便运着轻功自窗而出。
而正要将罐子拿给顾小二的叶凌惜则只能站在原地,放下也不是,追出去也不是。
叶凌惜在窗前看了半天,外边的景色,发现这才出了西瑾城,此处居然暖了许多,按照他们如今的行程,不过十日便会到达东篱。
说来此时景寒举行万寿节,又是周边小国前往朝贺之时,他此时又邀其他三国一同前往东篱,目的何为,不言而喻!
说来他的霸王之心,一刻也不曾动摇过,只是如今任与北疆战事不断,与西瑾虽结为两国之好,可国事如何,却不是一桩婚姻能说了算的。
叶凌惜想着,抱着罐子放在桌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听说此处的灯会有三天之久,这几日街道上的灯火都是连夜的点着的,百日里熄了蜡烛,夜幕降临又点上。说来着淮阳城也算是繁华之地。
许是靠近国都的缘故,这里的太守很是清廉,将淮阳城治理得很好。
只是今日那个公子似乎是陈太守的儿子,若是陈太守有意提拔他,那么明日一早自会将他揪起来,与他一同来驿站送行。
叶凌惜稀里糊涂的想着,脑海中如同天马行空,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天将肚白,远处的暮色还未褪去,山间便又日光破晓而出,一时间光芒万丈,五彩斑斓的云层一点一点朝外散开,似乎在剥离着暮色,一层层薄薄的雾气在山间散开来,一瞬间淮阳城犹如仙境。
叶凌惜还未起身,便听见门外响起秋心的声音,瞧着他们是来伺候她起床的。
叶凌惜叫他们进来,只见秋叶手里捧着一条碧色暖素裙,腰间一条银色的腰带,裙边点缀着细小的海棠花。由银丝线绞绣而成。
戴她穿戴完毕,又在房内用了早膳,这才在北宫文仞的催促下来到楼下。
叶凌惜来时,见陈太守果真带着他的儿子以及淮阳城的官员在外等候。
陈太守的公子,见到叶凌惜时只觉汗如雨下。一时间只怪自己蠢笨,这几日他爹连连在他耳边念叨,说是二皇子等人会前往东篱国给西瑾皇贺寿,这随行的还有仞王妃,煜王爷,和五公主。
却原来昨夜他在桥上调戏的女子便是当朝的公主。适才他虽听不真切,却也听到二皇子唤她为妹妹!
陈公子,一瞬间便只觉着腿脚软得厉害,恰好这时,叶凌惜正似笑非笑的朝他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叫陈公子差点瘫软在地,好在他身后的侍从及时扶住了他。
叶凌惜这才笑道,却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叶凌惜看了一眼,便笑着上了车。
而此次前去,北宫文仞与北宫煜则一同上了马车,只是他们并不在同一辆。
叶凌惜则与北宫煜一样一人一辆马车,北宫文仞则与景怜音一同,这一路上叶凌惜只得将秋叶与秋心一同叫上马车内玩耍。
这一天行这么多路程,单是走着,怕是脚底磨穿了鞋底,也还走不到东篱的。
三人正在马车内玩着五子棋,因秋心唱歌好听,叶凌惜则叫她唱歌解乏。否则这一路上,怕是要闷死了。
三人一下子便笑做一团,这一路上倒还算无忧无虑。
很快便到了东篱的皇城,看着这熟悉的城门,叶凌惜眼神有些恍惚。此去不过几月,可在她看来似乎过去了许久。
景末宸,我会是念念不忘之人吗?
叶凌惜想着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停了下来。而马车外则响起景末宸与北宫文仞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