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认真的“我知道”，并没有因此安慰到容祈，反而让他气得又掐了一下路舟的腰肉。
“知道你还问？”
偏偏不是那种发狠的掐，不重也不轻，更像是一种故意的撩拨，路舟这个位置本来就min感，哪里受得了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
黑暗中，容祈满意的听到路舟的呼吸变乱了。
容祈从掐变成了戳，再次用危险的嗓音强调一件事：“我不会找替身，死都不会。”
“嗯，我知道。”
明明路舟的态度够真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容祈还是不开心，他发出不悦的冷哼，凭借着呼吸的来源，精准叼住了路舟的唇，再用力咬了一口。
“我宁愿犯蠢跟你去死，也不会找替身，知道了？”
“嗯，知道了。”路舟在他发完狠的下一秒，啄了他一口。
“路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找替身？”
明明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结果因为今天的事情，容祈现在越想越气。
气到容祈直接坐起来，坐到了路舟身上，甚至不用开灯，他就用力揪住了路舟的衣领，咬牙切齿。
“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喜欢这么低贱？”
容祈弯下腰，想狠狠惩罚路舟，谁让他最近总冒出一些莫名其妙，又让人难受的话。
容祈想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他以后就不会问出那种气人的猜想了。
结果气上头了，容祈没注意低头的速度和力度，又因为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无法精准掌握距离感，两人的脑门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是真的疼啊。
趴在路舟身上缓了一会儿，容祈只感觉一双手揽住他的后腰，某人的脑袋在他颈部蹭了蹭，然后用一种温吞的声音冲他撒娇。
“我错了，是我不好。”
容祈很受用，所以顿了顿，但不妨碍他还是觉得憋闷：“我不会找替身。”
“嗯，你不会。”
容祈恨恨的开口：“你是独一无二的，路舟，你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就算你死了都得给我记住这句话。”
所以他怎么能那么想他，真的太没有良心了。
“你在我心里也一样。”路舟亲了亲他。
“……”
容祈用脑袋顶着路舟的下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阴沉沉的对此表示看法。
“骗子。”
他才不信他的鬼话。
虽然之前说了要好好谈恋爱，但容祈的性格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生性多疑，又拧巴矫情。
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没有耐心的话，另一方可能会感到累人，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对此产生反感。
不仅路舟清楚，容祈自己也很清楚。
他又用脑袋顶了一下路舟的下巴，再次阴恻恻地开口：“我性格就是这么烂，一点也不好哄，你是不是后悔那天说的话了？”
“没有。”
“骗子。”
嘴上说着不信，容祈还是勾起了嘴角。
路舟还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根据他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容祈意外的好哄。
甚至只需要一个吻，这个上一秒还在气到恨不得杀了他的人，在被他主动亲了一下后，气瞬间就消了。
或者只要他掉眼泪，容祈别说生气了，还得反过来哄他。
想到以前被忽略的一幕幕，路舟眨了眨眼，不得不说，容祈是真的很好哄啊。
只不过那个时候，路舟认定容祈只是单纯的色yu熏心，即便这样，在他们出现矛盾的时候，路舟也会有意无意的用这方面去哄他。
这也不怪路舟一直认为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见不得光。
久久没听到路舟再次开口说话，容祈都要以为他睡着了，路舟才慢吞吞的开口。
“还在生气？”
本来不生气的容祈，听到这句话又生气了，他在小哭包心里是不是除了可能会找替身，就是喜欢生气？除了缺点还是缺点？
容祈开始用双手一起去戳路舟的腰。
我就生气了，你能怎么了？
在感情方面一向迟钝的路舟，哪里能猜到容祈现在换了一件事生气，只当他还对替身的事情耿耿于怀。
路舟受不了容祈堪比撩拨的报复，终于发出反击抓住容祈的手，一个利落地翻身，扭转了局面。
容祈被他钳制住了手脚，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再次扭转局面。
在看不到一丝光亮的黑暗中，容祈能感觉出路舟在一点点靠近，容祈也懒得挣扎，闭上眼等这人亲下来。
不得不说，小哭包最近主动亲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他对此喜欢到不行，所以哪怕还在生气，他也不舍得避开。
路舟的嘴巴并没有按照容祈预想的路线落下，而是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我哄哄你，你别气了好不好？”
可能是黑暗给这道声音笼上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气氛，容祈总觉得这是一种暗示。
他的喉咙做了一个tun咽的动作后，不自然地问：“你想怎么哄？”
他问完，又立马戳了一下路舟的腰，不等路舟回答他的疑惑，容祈就想到了一件事，不怀好意的开口。
“除非你让我帮你温牛奶。”
话落，容祈还恶意的去拉扯路舟的睡裤，拉到一定程度后又松开，松紧带“啪”的一下，仿佛藏着某人的势在必得。
这件事一拖再拖，容祈认为自己的耐心也该在这个时候消耗光了。
难为情？有，但是也得上，谁让这是小哭包自己同意的。
路舟要还是找借口不履行承诺，容祈一定会不折手段达到目的。
被松紧带弹到的路舟：“……”
他就知道往这个方向哄人准没错，还没等他尝试做出行动，这人就自发找到了最想要的解决办法。
可惜，路舟这次不打算按照他说的去做。
路舟再次伸出手，将容祈那双不安分的手往上举起，攥住。
黑暗中，容祈看不到路舟已经红到滴血的面容，但他能感受到路舟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动作。
以及这人藏于黑暗背后的腼腆又醉人的嗓音。
“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时间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滴答滴答的流逝，不慢也不快。
容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刚才到现在，他脑袋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
此时此刻，容祈不用去考虑陪路舟殉情是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他现在就能立马死在路舟的手上。
容祈第一次深刻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逃不掉，躲不掉，只能无能为力的任人摆布。
他有理由怀疑路舟在以此报复他，可是这种报复未免也太微妙了。
微妙到就算这一刻真的死了，容祈也死得心甘情愿。
“还生气吗？”
明明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缓慢语调，这一刻容祈却听出了一种坏心眼调侃。
他心爱的腼腆爱哭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小小的坏心眼。
他忍不住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继续报复性地戳他。
“你肯定背着我偷人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怎么这么会？怎么解释他仿佛顷刻之间就顿悟，无师自通一样。总不能是睡了一觉后，就原地开窍了吧？
让容祈这个多次主动实践亲吻，吻技却依旧一般的人情何以堪？
而这个像一张白纸，打个啵都能脸红半天的小哭包，现在用手就能让他舒服到想死。
甚至还犯规的说着什么“我喜欢听，你别憋着”这种撩人的话。
在这无比漫长的半个多小时里，这人比容祈自己都要了解他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的第二次牛奶迟迟没有没温到口，亲遍全身倒是意料之外的实现了一次，亲得容祈连自己是谁都稀里糊涂的。
罪魁祸首总算知道收手了，容祈也只知道眨眨眼，没有焦距的目光盯着依旧黑到不见五指的上空。
灯光亮起的那瞬间，容祈下意识闭上眼，一时间不知道要遮住不用照镜子看也知道很不正经的脸，还是去藏住别的地方。
他最后选择了遮脸，不忘阴沉威胁：“不许看。”
路舟知道他在难为情，很贴心的用被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容祈半张脸都快埋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看向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路舟。
顶多就是头发被容祈无力地抓乱了。
谁让容祈当时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一会儿抓枕头，一会儿抓被单，实在受不了只能去抓路舟的头发。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罪魁祸首太会亲，还不忘用手欺负他，甚至还不给他任何讨饶chuan息的机会。
容祈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又看看只是头发乱了的小哭包。
这人居然还好意思脸红，仿佛刚才做那些事情的另有其人。
容祈先是瞥了一眼路舟的手，然后用脚踢了踢他，命令：“关灯。”
路舟盯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容祈，疑惑：“不用擦一下？”那样会不舒服吧。
容祈见他居然还一副无辜又呆萌的样子，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谁这么会。
偏偏这人的一举一动自然到容祈看不出任何故意的成分。
容祈见路舟不懂自己的意思，只能嘟囔了一句：“算了，反正上次也没关灯，连你掉了几滴眼泪老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路舟：“？”
什么上一次？
不等他问，容祈扑了过来，就用实际行动解释了刚才的嘀咕，还不忘抬头，阴沉沉地看向路舟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并且凶狠威胁。
“没经验，不许哭！”和上一次间隔太久，容祈都忘了当时犯了哪些错误。
重来一世的路舟清晰的意识到，新手期的容祈确实挺不容易，只是当初他们一起待在新手村从零开始练级，实在没得比较。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路舟一直任由还在处于新手期的容祈对自己胡来，嗯，恐怕会比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还要不容易。
逐渐体会到不容易的路舟，又耐心的等了一分钟，才小心谨慎的开口：“不然，我教你吧。”
容祈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这个只是红了脸，但没掉眼泪的小哭包。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特别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有了明显的比较，顿时气愤地开口：“不用你教，我也会无师自通。”
小哭包肯定背着他偷人了！
这个想法甚至持续到了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
容祈恶狠狠的吃着路舟亲手做的三明治，一边咀嚼，还一边盯着对面这个煮了一碗酸辣粉，吃得正香的少年。
容祈开始找茬：“为什么我是三明治，你就是酸辣粉？”
路舟理所当然：“因为你早上不喜欢吃太重口的食物。”
在一起这么久，这种小事路舟还是知道的。
容祈从小吃的东西都有营养师规划，确保营养均衡，像路舟平时吃的那些路边小吃，苍蝇小馆，他碰都不会碰。
直到和路舟在一起，容祈才开始尝试，虽然是不一样的体验，也确实挺好吃，但他并不会因此就上瘾，从而改变自己十几年的饮食习惯。
容祈：“……”
他只能又咬一口有肉有蔬菜还有蛋的三明治，因为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路舟的这句话。
反而还忍不住窃喜路舟居然在意他喜欢吃什么。
三明治吃起来很快，容祈又把旁边的老酸奶解决干净了，继续盯着还在慢悠悠吃酸辣粉的路舟。
“我昨天的嘴上功夫你满不满意？”
“咳！咳！咳！”路舟被这句没有预兆就冒出的话给呛到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沾到了油点的衣服，又看看对面的罪魁祸首。
虽然路舟发现了容祈背后隐藏的羞怯，但也不妨碍容祈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总喜欢语出惊人。
看到路舟惊慌失措的样子，容祈这才满意了，仿佛在昨晚的事情上面扳回了一局。
结果没等他得意几秒，小脸通红的路舟就提醒了一句：“我教的。”
路舟其实不该和容祈争这个，但一时没忍住。
要是他不教的话，容祈起码还得再磕磕绊绊练习十几次，并且时间间隔不能太长，不然他不长记性，被折磨的还是路舟本人。
作为过来人，路舟很有必要调整一下他们之间的互动模式了。
虽然容祈很不想承认，但后面确实是路舟在教他，教的时候甚至都不敢低头看他。
不过容祈并不想因此示弱，没理也要争三分：“纸上谈兵，我也会。”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输给了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小哭包。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一起到的新手村，他还在新手村磕磕绊绊的积累经验，路舟什么也没做就成了满级大佬？
除了偷人，容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但是一个动不动就脸红，看都不敢看他的人，哪里来的胆量去偷人？
容祈没三明治可以吃了，干脆伸手夺过路舟的筷子，又把他的酸辣粉抢了过来，试图报复不知道搁哪偷偷练到满级的小哭包。
他吸溜了一口酸辣粉，看着对面这个被夺食也不生气的人。
昨天晚上这人虽然没有掉眼泪珠子，但也雾水蒙蒙地按着他的脑袋，发出难以招架的哼唧。
所以这一局，顶多算个平手。
不如，待会儿再比一次？
莫名产生的胜负欲，让容祈吃粉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暂时还没察觉到的路舟，只当他还在为了没经验感到郁闷。
直到容祈冒出一句“闲着也是闲着”，把他拽倒在沙发上，路舟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一眨眼，就到了九号。
路舟收拾好行李，看向一定要亲自把他送到火车站的男朋友。
男朋友正在嘀嘀咕咕：“坐飞机多快，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坐车到你住的地方，加起来也不用一天的时间。”
“提前买好的票，便宜，下次再换飞机吧。”路舟听他絮叨完，才拿起行李，牵着他的手一起离开别墅。
这次换成了容祈开车，把路舟安安全全地送到了火车站。
下车的时候，路舟还不忘亲了亲他：“开学见。”
这两天容祈一直在别墅里和路舟较劲，积攒取胜的经验，根本没想去公司的事情。
这样已经够冒险的了，路舟觉得容祈接下来应该会把精力放在公事上，以免耽搁了公事上的事情，引起老爷子的怀疑。
直到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路舟才确保自己是真的上了车。
想到上一世他还没来得及到车站入口，就被专门来蹲守的容祈拽到车上，一路开到别墅，一边吵架一边突破恋人行为的画面，让路舟恍如隔日。
他们的初次体验其实谈不上美好，彼此心里都藏着不同程度的火气，冷战了那么久，再次面对面的时候，依旧没办法做到冷静交谈，一心只想报复对方。
路舟都记不清楚究竟是谁先起的头了。
反正，他们吵着吵着，就稀里糊涂的做到了最后，稀里糊涂的复合了，稀里糊涂的一直交往到了大学毕业那天。
到死的时候，他们竟然还处于“甜蜜”的交往状态，甚至在此之前，路舟还想学着去爱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爱上的人。
换做18岁的路舟，一定觉得这种事情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车子开始启动，路舟看向窗外移动的站台，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一月九号的纪念日，应该彻底成为历史了吧，希望等他们再次突破的时候，某人不会再把这种事情弄成纪念日了。
那边，容祈开车到半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明明才分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容祈就开始疯狂想自家的小哭包了。
要等一个寒假结束才能见到路舟，容祈想想就觉得度秒如年。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找个正当的理由出趟差。
至少也要在路舟那待到除夕前夜，再去老宅过那个没劲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