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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想要暗示着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不仅仅只意味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了蝙蝠侠的马甲，这还代表着通过这一件事，他还能知道……

他眼前这套破损的罗宾制服是属于谁的。

面前这排陈列柜里摆放了很多东西。

损坏的钩爪枪，裂口的蝙蝠镖，看上去很普通的杯子或者书本，还有一张……海利马戏团的海报。

在原本的世界里，康不出门的时候基本都在高强度上网冲浪。

这也就是说他不止一次地浏览过，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扒拉出来炒冷饭的韦恩家八卦。

很多年前，布鲁斯·韦恩领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漂亮男孩，来自马戏团的小杂技演员，黑发蓝眼睛的理查德·格雷森。

年轻的亿万富翁，和身世可怜的漂亮小孩，一本当代《洛丽塔》几乎就在哥谭上流社会中上演。

哪怕在当事人的极度否认和撇清关系之下，八卦小报对于这种类型的败德文学依旧是屡禁不止，甚至愈演愈烈。

就算在成年了的理查德·格雷森离开了哥谭，在狗仔和媒体的追踪下销声匿迹之后，这种传闻也从未停过。有更甚者为他们的猜测里成年以后身强体壮而失去宠爱的理查德抱不平。

无知的群众是永远不会停下他们永无止境的恶劣猜测的。

哪怕是在大都会，也有人猜测超级小子是不是来自于莱克斯的某种奇特癖好。

但是，嘿！

莱克斯真的是他爹！

哪怕他们长相的相似程度没有他像超人那么像，但是他又不能把自己头发剃了来证明这一点！

所以，他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养子，来自海利马戏团的理查德，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面前陈列柜里的那张写着“飞翔的格雷森”的海利马戏团老旧海报几乎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理查德·格雷森，就是一代罗宾。

在这个世界之中英年早逝的英雄少年。

“他……”

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哪怕他不问，他也知道了真相，问出口只是确认一下，并且让事情没那么尴尬。

“他是叫理查德·格雷森吗？”

康问道。

“……是的。”

阿尔弗雷德略微睁大了眼睛：“虽然小少爷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迪克。”

“难道，你在你的世界里的时候，认识他吗？”

“啊不，我不认识罗宾，我还没见……”

康忽然睁大了眼睛。

等等。

在他的世界里，罗宾可不是一代罗宾了。

而八卦小报流出的消息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养子离开了哥谭这个伤心地，独身一人跑去了布鲁德海文。

布鲁德海文，蝙蝠系的英雄。

啊，天哪。

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永不停歇的英雄，夜翼。

夜翼就是一代罗宾，夜翼就是理查德·格雷森。

“我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康呲牙咧嘴。

“我会尝试再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不去嘲笑‘迪克’这个名字的。”

他会装作不知道的。

“看来你确实见过他。”

低沉的声音。

康吓了一跳，窜出几米远。

蝙蝠侠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

他的超级听力都没听到！

“大概是他吧……”

康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但他实际上并不认识“迪克·格雷森”这个人，所以夜翼的秘密身份是否是初代罗宾，迪克·格雷森，其实并不好说。

说真的，谁会叫自己叫迪克这种名字啊？

太逊了吧！

“就是在我落入这个平行宇宙之前，提醒我超人的死亡是莱克斯阴谋的那个英雄，夜翼。”

康实事求是的说。

“夜翼……”

蝙蝠侠眉头微蹙，思索着这个名字。

“夜翼和火鸟，氪星传说之中的英雄名字，”康说到，他在系统的“氪星幼崽早教系统”里氪星幼崽学说话的启蒙动画里看过英雄故事，但是这个就没必要说了。

“所以我一直猜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超人和蝙蝠系英雄的关系一定很好……”

“蝙蝠系英雄？”阿尔弗雷德对于康的这个用词有些吃惊：“在你的那个世界有很多蝙蝠侠吗？”

“就还，”康顿了一下，“不少吧。有传说蝙蝠侠会在街上捡走所有没人要的小孩然后回去用魔法把他们变成罗宾。”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个说法笑了起来。

看来，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老爷拥有挺大的一个家庭。

“我不会魔法。”蝙蝠侠强调。

“但其实哥谭的英雄我都不太了解……”康挠了挠头：“他们都神出鬼没的，具体有谁其实我说不上来。”

更具体来说，他根本没去过哥谭，除了夜翼之外谁也没见过，对哥谭的了解全部都是来源于社交网络。

“夜翼也只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见过一面……”康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他连忙去翻自己的口袋。

他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手机虽然没有办法连上网络，但是离线的功能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但是当他掏出那台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裂了的手机的时候，遗憾的发现它并开不了机。

蝙蝠侠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走了它。

“我能帮你修好这个。”

康一脸崇拜的看着蝙蝠侠在工作台上修手机。

蝙蝠侠一言不发，没有多余的表示。

他已经不太习惯这样纯天然的崇拜眼神了，就连迪克，会这样看着他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他到康看上去的这个年纪的时候叛逆得可怕。

但是康却总是表现得分外乖巧，虽然也有少年青春期的一面，但是总体的看上去意外的乖巧。这或许是因为他本质上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个年头。

他只是修个手机，又不是在造卫星，虽然依蝙蝠洞里的设备来说造卫星都能出来发射上天或许也不是什么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

康就扒拉在桌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布鲁斯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落在小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带来的压力了。

只是手机物理性的损坏而已，别让他以为自己在拆炸弹。

当他修好了手机并给它冲上电的时候，康过来兴致勃勃的翻开相册给他看。

“虽然我没有别的什么资料，但是我在布鲁德海文的高速出口拍了一张他们的城市宣传——”

蝙蝠侠顺手将手机接连到屏幕上投出更大的画面。

画面的一角是康举起手机自拍的笑脸，他背后是布鲁德海文高速边上的原野，巨大的广告牌在空旷的土地上屹立着。

广告牌上是夜幕中的布鲁德海文，城市的天际线被灯火勾勒出一道曲折的线条，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黑暗中长明。

城市的上空划过一道身影，他矫健而富有活力，他被多米诺面具覆盖着的脸上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年轻又健硕的身材，他正是黄金一般的年纪。

是这个世界的迪克·格雷森没能达到的年纪。

蓝色的鸟儿在他守护的城市上空张开了他的翅膀，他张开了温暖的羽翼保护着他身边的每一个平静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

他爱着他的城市，他的城市同样给予他充沛的感情。

布鲁德海文将它的英雄挂在了城市宣传的广告牌上，并快乐地接受了一波高升的旅游率。

黑蓝色调为主的广告牌骄傲地立在那里，它右下角是设计过的花体城市宣传语。

“欢迎来到布鲁德海文，我们有全世界最性感的超级英雄——夜翼。”

康瞅了眼大屏幕上同样放大了的文字。

“我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这让他略显苍老，但他的眼神中溢满着一种康没能看懂的情绪。

它温暖而轻盈，却同时悲伤而沉重。

另一个世界的初代罗宾亲手开辟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他保护着他自己的城市，走上了与父辈相同却又不同的人生。

他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将自己的城市归拢与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看上去不再是年幼时跟随前人足迹的样子，他独立而强大。

但是这个世界的他，不再会有机会脱下属于追随者的制服，穿上自己的名字，不再有机会离开家乡去保护跟多的无辜者，他再也看不到阳光洒落在城市天际线时的那一刻了。

那个耀眼的孩子长眠于地下，他的身体早已失去了温度，也带走了庄园内为数不多的温暖。

“等等，这是什么——”

康凑近了屏幕，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自拍的背景里，在广告牌的一侧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放大了画面，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影，胸口一道亮蓝色的展翅飞鸟。

多米诺面具的眼白处在黑暗之中反射着些许森然的白光。

那是夜翼。

“天啊他一开始就在那里吗！”

康瞪大了眼睛：“我刚到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看着我？”

“我就知道他是那种会每天去欣赏自己的广告牌的类型！”

他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空旷的蝙蝠洞里响起了两声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