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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撒谎。

而康无法分析出为什么。

他也无法向在他身边的温切斯特兄弟解释为什么他认定了艾玛在撒谎。

但他又不能放任事情就这样下去。

如果艾玛没有杀人，那她不应该为了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受到惩罚。

真凶也不应该因为他人的顶罪而逍遥法外，这都是不正确的事情。

康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很想念提姆。

世界第一小侦探到哪都能推出一条无比流畅的逻辑链，如果是他在这一定能够根据蛛丝马迹推演出真相。

他太怀念和队友组队的日子了。

单打独斗真的不适合他。

在穿越平行世界那么多次以来，最舒服的经历大概就是和提姆一起的那一次了。

唉，好想提米啊。

康在这本该紧张刺激的时刻不受控制地发散了思维。

在他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

他和提姆在露台上的谈话是被中断了的。

提姆似乎有话对他说。

那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一些的酒气，蓝色的眼睛亮亮的。

而康可以清晰地听见他胸腔之中正在蓬勃跃动的心脏。

砰、砰、砰。

康经常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提姆的心跳上。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人来说，他的心跳总是过于平稳了。

训练、战斗，会让他的心跳生理性加速，但是在任务中他很少单纯地因为情绪波动而心慌。

除了有些时候。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

康靠近他的时候。

超能力让提姆在康身边的时候，康随时可以感知到提姆的一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坚定而有力地跳跃的心脏。

他的情绪。

自从提姆不再掩饰他的心跳开始，就如同向康公开了他的情绪波动。

所以有些事情，康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又不是那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提姆冲着他扬起的笑容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完全能够感受到。

他同样能够感受到自己胸腔之中同步跳跃的心脏。

氪星人的生理让他再怎么运动也不会让心脏生理性加速，但是他总是能听到自己心口的噗通声。

和提姆的一起，同步地跳动。

他们曾在月光下的天台上分享夜宵；也在暴雨时的房间里裹着毯子看电影；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仿佛不经意地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两人转开视线，谁也不去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康曾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提姆身上，然后在哥谭寒冷的冬日里，看着对方呵出的暖气，看着对方柔软的唇。

他实际上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现在是个亲上去的好时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提姆会这么想过吗？

康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双方响如擂鼓的心跳声中，提姆垂下眼睛，掩去了那双蓝眼睛中的所有所思所想。

有些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心知肚明。

只是一直以来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没有人开这个口，没有人起这个头。

就好像一直保持着这种在临界点的氛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仍旧是朋友，是队友，是生死相托的伙伴。

跨出那一步或许会改变什么。

或许会出现谁想不到的意外，或许会改变这样两人都难以割舍的生活。

康实际上不知道如果真正捅破了隔在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纸，下一步会是什么？

他们还会牵手走在哥谭的街道上吗？

他们还会在正义山的沙发上共同裹着一张毯子地依偎着吗？

而且……他迈出那一步之后，牵起的是谁的手？

韦恩家的小少爷提摩西·德雷克，还是他生死与共的队友罗宾？

他的秘密身份要怎么办？

——巴特和卡西都还不知道提姆的秘密身份。

提姆准备怎么处理这个？

但是在露台上的那个时候，提姆开口了。

虽然他的话语只开始了一些未尽的音节。

他已经有自己的决定了。

康那颗更像是人类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在他钢铁之躯的胸腔里碰碰乱跳。

好消息是提姆没有那样的超能力，完全不知道他在他开口之前就开始紧张了。

直到突发的意外打断了提姆的话。

或许这些话还是该留到一个更浪漫的场合去说。

康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好好准备一下——他要做先开口的那一个。

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输了。

“喂！”

“喂——！”

迪恩拍了拍康。

“警察很快就要到了，我们最好离开。”

“……但是，”康乱七八糟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到要怎么解释这个被他们抓住并认罪为凶手的女人实际上没有杀过人这件事：“但是她——”

他是真希望提姆现在在这。

不是那种意味的私心，纯粹就是罗宾的侦探技巧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刚需。

不是提姆随便给他发个小鸟也好啊，实在不行达米安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行了，快走吧，让警察过来看到她在这就行了。”

迪恩把椅子上的艾玛绑结实，拍了拍手。

要是在命案现场撞上警察，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康已经听到远处的汽车声了。

开往这个方向的汽车发动机的低鸣，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

不对。

没有警笛声。

不止一辆车，车上不止一个人。

车上都无比安静。

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是警车。”

康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来的不是警察。”

“什么？”

迪恩拉开窗帘往外看，黑夜里他连点车灯的光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车了。

“别开玩笑了这哪能看到什么车……”

“硫磺味。”

康蹙着眉头，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是什么东西？”

“——恶魔。”

萨姆猛地看向艾玛。

“你不是拖延时间让恶魔离开的，你是等他们集结的。”

“好家伙……”迪恩看了一眼康，然后放下窗帘从窗边离开：“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个天使？不对，不像是……你是新物种？”

迪恩扫视一圈。

“如果真的有一大帮子恶魔在向我们这个地方过来，兄弟你得跟我们说实话。”

“呃，”康挠挠头：“我是个氪星人？”

他倒是能说实话，但是他不确定对方会信。

“我还是蝙蝠侠呢，你是真不想说？”

迪恩呛声。

“这个，”萨姆从一旁的包里摸出了一个挂坠，扔给了康：“带着。”

康接过一看，是个他没见过的图案，或许是什么护身符。

“不管你是什么，你最好是我们这边的。”萨姆解释道：“这个能够防止恶魔附身。”

康握着护身符举手：“还有多的吗？”

要是恶魔附身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的话……他们最好给乔纳森也来一个。

他最清楚半氪星人的破坏力有多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