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阵一关一闭,再睁眼已到达长兰山脚下的小镇。
繁华吵闹的人声如同奔涌的海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两人包裹进凡人世间的烟火中。
郎白安睫毛颤了颤,魔宫终年昏暗,他此番猝然见到日光,被闪晃了眼,不舒服地想要抬手遮住双眼。
然而不必他行动,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盖住他的上半张脸,耳边落下华文君关切的话语:“小郎可是不习惯着日光?”
见郎白安小幅度点头后,华文君不觉在心中责备自己。
他又抬手捂了一阵儿,觉着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缓缓松开手,仔细盯着郎白安半闭的双眼,问道:“现在怎么样?还难受么?”
这副神情,活像是在看顾一只不能自理的娇气小动物似的。
郎白安下意识偏了偏头,躲过华文君过于炽热的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巷口,几步开外便是人来人往的晴朗街道。
他旋即又在心里想:该怎么避开师尊独自前往魔水源呢?
不料华文君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求一般,主动道:“听说长兰山腰有处绮丽风光,小郎可想去看看?”
郎白安心中一动,点点头。
华文君见郎白安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既觉得可爱,又心疼极了,黏黏糊糊便要往郎白安身上靠去。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酉时正好回来用饭。”
两人先是去到客栈中将随身包袱放下,只带了几件贴身的小物件。
华文君分明是第一次来长兰山,却竟然提前订了上好的一间房,小厮客客气气将包袱接过,问他们是不是现在就住进去。
华文君摆摆手,落下一长段吩咐:“我们先去山中,午时回来,准备些可口的饭菜。晚上烧些热水送上来……对了,包袱中装有被单,将床榻全换成新的。房间重新打扫一遍,茶盏也全都换成包袱里的。”
小厮听着听着,表情逐渐凝固了,正要开口,一锭银子落在他眼前。小厮连忙换上满脸的笑容,接过银子咬了一口,高兴地道:“得了爷,全按您吩咐的去做!”
他说完,心里又忍不住暗暗嘀咕:真是位讲究爷,可要是真讲究,怎么会去长兰山这偏僻地?
华文君也不管小厮心里怎么想,从上到下都吩咐完了一遍,确定没有半点遗漏后,拉起郎白安的手走出客栈。
郎白安还有些发愣,临走前偷空看了一眼小厮肩上扛着的包袱。
他这时才知道那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所以华文君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全用来收拾东西了。
***
华文君租了辆马车,两人坐在狭小的车厢内,摇摇晃晃地往山上走。
郎白安撩起帘子,一路上都在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许久不来,对长兰山已经有些陌生了。
只是隐隐记得诛魔之战时魔族曾在此处与宗派子弟交过手。
当时魔族式微,被打得节节败退,红白遍地,处处都是魔族人的血肉,甚至汇成了魔水源,直到如今仍然被凡人们讳莫如深。
郎白安正走着神,帘子被轻轻放下了。
华文君轻声道:“外头风大,当心着凉。”
郎白安还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华文君,心头思绪万千,几息后才问:“到山上了吗?”
外面的车夫传来一声吆喝:“快到了。”
郎白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华文君说:“我想一个人在山上走走。”
他知道师尊不会轻易答应,话音落下后,自己先低下了头,坐在位置上绞着手,颇有些紧张的意味。
他这幅模样完全落入华文君眼中,便显得又乖又可爱,还有惹人疼爱的可怜。
华文君没忍住揉了揉郎白安的头顶,喉头滑动,故意道:“小郎亲我一口,我就放小郎一个人去转转,好不好?”
郎白安瞬时僵住,瞄了一眼车夫的方向,细白手指攥紧身下衣裳。
华文君轻轻抚着郎白安圆润的肩头,指间动作,一个隔音阵无声在车厢内扩散开来,但他也没和郎白安说,只直勾勾地盯着郎白安的唇瓣。
郎白安沉默许久后,终于动了。
他扬起天鹅般的细颈,杏眼盈满了一层水雾,像是湿漉漉的小鹿眼睛,误闯人间,带着林间生灵的青涩天真。
娇嫩的唇瓣微翘,简直如同初春开到一半的花儿,让人舍不得摘下,又激发出更深的占有欲,想要一把揉进自己的血肉,生生世世囚禁在自己怀里。
华文君被这样的郎白安迷得痴了,他低头注视着面若桃花的郎白安,口中呢喃:“小郎,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两人靠得越来越近,直至唇瓣相触。
华文君做梦似的,觉得此时自己飞上了云端,他揽住郎白安的肩背将人拉得更近一些,脸上看起来平静自若,撑在身下的手却开始抖起来。
恰巧马车碾过一颗石头,和着马匹的嘶鸣声、车轮的滚动声,华文君和郎白安在这个狭小的车厢内接吻,并吻得更深。
郎白安很快便有些喘气,伸手无力地推拒着华文君的肩膀,细长手指被深色布料衬得越发白皙,显出深深的薄弱感。
华文君顺势捉起郎白安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又牵着他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动作虽然温柔,唇齿间却丝毫不让。
这时,外头赶车的车夫突然出声道:“二位爷没事吧!方才马儿有些受惊了。”
郎白安甫一听见外人的声响,吓得全身一缩,几乎就要缩进角落里,口中甚至不自觉泄出丝丝呻.吟。
这种类似于偷.情的状态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了,随时都会被人发现的紧张感不停刺激着郎白安。
华文君得寸进尺地向前又压了一截,将郎白安整个圈在怀中,宽大的手掌圈住郎白安嘴唇旁边的软肉,吐着热气暧昧道:“别出声。”
他没告诉郎白安车厢内已经被隔音阵包裹起来,无论发出多大的声响都不可能传到车外。
华文君看着半眯着眼、睫毛簌簌抖动,显然是怕极了的郎白安,心下怜惜,眼底却逐渐积聚起欲.望的飓风。
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窥见你的一丝一毫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搞多少剧情,光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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