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君的心跳停了一瞬,随即剧烈狂跳起来,仿佛快要直接从心口破出一个洞跳到郎白安眼前,孔雀开屏般向郎白安展示自己浓烈的爱意。
他看着近在咫尺低着头的郎白安。
粉嫩的唇瓣上泛着水泽,看上去就很好亲,若是再含着吮吸一番,不知道滋味该有多好。
华文君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头昏脑胀,呼吸急促,全身的滚烫血液全往下面汇聚而去,情不自禁便想要凑得更近些,几乎要和郎白安额头相抵。
“那小郎想要在哪里亲,我们现在就去。”
华文君几乎是贴着郎白安的脸侧说出的这句又烫又含着浓浓情.欲的话,热气直直落到郎白安耳里,连带着将郎白安也弄得有些发热起来。
郎白安略微偏了下头,声音仍然又低又软,唇瓣微分,似乎连湿润鲜红的口腔软肉都能看见。
“去、去长兰山。”
他说完这句话,双手因为紧张而蜷缩绞紧,偷偷瞥了一眼华文君,却和那道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的炽热视线撞上,连忙低下头,细白手指不自觉攥着身下的柔软床褥。
华文君愣了愣,觉得长兰山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再细细回忆,蓦然记起了。
他曾在系统给的地图外挂上看到过这个地方,好像是某个大宗派附近的山脉,离魔宫并不远,甚至用不上千里阵,御剑半天即可到达。
暧昧温热的气氛一寸寸褪尽,空气变得凝固起来。
华文君默了一会儿,声音莫名有些难过的晦涩,一句话说得艰难无比:“小郎去那儿干什么?”
郎白安闻言,垂下的睫毛微颤,声音也不平稳:“我小时候曾在那处生活过一段时间,想回去看看。”
华文君看着郎白安,只觉得眼眶干涩,喉口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艰涩不已。
他最终答应了,揽过郎白安的肩膀,轻轻在他发顶上落下一吻,温柔道:“我明天带你去。”
***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华文君却一直睡不着。
明明郎白安就躺在自己的臂膀里,他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重山万壑,要穷极一生才能再次并肩。
华文君沉默地看着墨色的虚空,眨了下眼,将郎白安抱得更紧,亲着郎白安的额头,难过呢喃:“小郎……”
他当然知道郎白安为什么要去长兰山。
不是什么重回儿时故地,只是因为长兰山有魔水源。
以小郎的性子,一定是这具重塑的身体难受到了极点、快要支撑不住,才会拐着弯要自己带他去魔水源施以滋养疗愈。
他不敢想象郎白安该有多疼,才会自愿用亲吻来交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华文君抱着郎白安的手开始颤抖,他几乎呼吸不过来,只能紧紧搂着郎白安,口中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
“对不起,对不起……小郎,你疼不疼……”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愚钝,为什么总是要在小郎受伤过后才能反应过来。
还有,为什么……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小郎却宁愿自己强忍着躯体的难受,也不将实情相告。
华文君轻轻擦着小郎的唇瓣,闭着眼:“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我会为此难受吗?……你为什么这么好。”
他既心疼得无以复加,又有些诡异的兴奋,更加用力地亲着郎白安的唇瓣,心里忍不住想——
小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吧,要不然怎么宁愿忍着疼痛也不想自己心疼呢?
***
次日郎白安醒来时,先是疑惑地摸了摸有些发肿的嘴唇,然后一转头发现身侧已经空了。
连余温都没有,可见华文君已经离开很久了。
郎白安皱了皱眉,起身下床穿鞋。
不是说好今日要去长兰山吗?该不会临时反悔了吧。
也是,现在的师尊……应该不会允许他随意离开魔宫。
但是没有魔水滋养,这具躯体还能撑多久?
要找个更好的理由吗?还是用更多的东西去交换?
郎白安又摸了摸自己的唇。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华文君像是隔着墙就能看见郎白安起床似的,提着个半人高的硕大包袱走进来。
他眼带关切地看着郎白安的脸。
昨夜华文君细细探查过郎白安的脉搏,有些亏空但并无大碍。
不过华文君对魔族重塑身躯一事并不太了解,担心自己诊断有误,便出声询问:“小郎你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郎白安看了眼华文君手里提着的大包袱,心中原本在猜测,却听到华文君的问话,下意识就想起自己连续几夜莫名肿起的唇。
他手指抬到一半,不自觉又想去触摸自己的唇瓣,却突然想起华文君还在眼前。
抬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细长手指紧张地蜷缩了一下。
“睡得挺好的。”郎白安垂眸道,转了个话题,“这个包袱是干什么用的?”
华文君将包袱拎了拎,口中碎碎念道:“包袱里都是些日常会用到的东西,吃完饭后我们就启程前往长兰山。小郎你更喜欢我做的杏仁饼还是烧饼?算了还是都带些吧。对了,长兰山虽然不比魔宫严寒,却还是冷,要不再带几件大氅……”
郎白安见他说起来就没完了,忍不住道:“不用带这么多,反正带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先被震惊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习惯被关在魔宫里了?
郎白安兀自纠结,华文君惦着手里大得有些夸张的包袱,道:“还是带着吧,出门在外,其他东西用不习惯的。”
饭后,郎白安本来以为他们会御剑前往长兰山,却见华文君布出一个千里阵。
金光闪闪的阵法在半空中徐徐打开,在两人脸上映下柔和的光芒。
只不过吃了顿饭的功夫,华文君肩上的包袱又大了一圈。
他见郎白安愣在原地,疑惑道:“小郎怎么不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郎白安回过神来:“长兰山并不远,没必要使用千里阵……”
他话还没说完,华文君轻轻伸手揽住他,道:“御剑太慢了,而且很容易着凉。”
华文君说着,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搂住郎白安走进千里阵中,心中弥漫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郎方才是在担心自己耗损灵力吧。
他既觉得难受,又觉得高兴,将小郎搂得更紧了些,却感受到怀中的人挣了挣,又连忙放轻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