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打了几句哈哈,也不说话。
这时,杨诚庸哈哈开口,“我说啊,今日是赏花!赏花!就别说文论了吧。哎呦,一说文论我头就痛了!”
“就是就是!来来来,三郎,你最近都跑得不见人影了。”张赫铭忙走过去,和金竹碰杯,“来来来,喝一杯!”
金竹就笑着让张赫铭坐下,一起喝了两杯。
而这时,突兀的,又有人开口了,“说到连壁,他不是和宋家的联姻了吗?今儿个,他有没有来?”
“没有看到,大概是不会来了吧。或者去了中庭那边和韩大人他们一起?”
杨诚庸这时候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你们小心些,今天感觉不太对味。”
金竹点头,笑了一下,“无妨!”
一旁的金佑安这时候站起来,低声说道,“我去看看。”
金竹点头,看着金佑安走向了中庭,才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是连壁那家伙还想找事?还是有人借着连壁的事来找他的麻烦?
“说真的。连壁那家伙回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张赫铭继续低声说着,“我这边的消息是,宋家那边和他定亲了,但是,好像是因为听到了他当年在潍城纠缠你的风声,似乎打算换成他的庶弟?”
“不是,是宋家那边和连壁定亲的是长房的嫡次女,但是听闻有皇子看中了,所以打算悔婚?”杨诚庸低声说着。
金竹听着,单手撑着额头,挑眉,“这消息还挺热闹的!”
怎么最近看条陈都没有看见?唐门的情报系统是不是还得再打磨打磨?
“不对不对!是要换人,是连家那边换人!”张赫铭反驳
杨诚庸摸着双层下巴思考,“我怎么听说是宋家要入宫做皇子妃呢?”
金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向不远处三五成群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嗯,这是在打算传播他的八卦了?
难怪姐姐今天非要他来,佑安也要他来,原来是这样啊。
金竹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食指勾了勾,示意杨诚庸和张赫铭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杨诚庸和张赫铭瞬间眼睛发亮,接着就都齐齐笑了起来,冲着金竹比了比大拇指,两人就都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加入了三五成群的队伍里。
金竹就慢悠悠的捡着菜吃,一边喝酒。
*****
中庭里,金佑安慢步走进去后,就被眼尖的韩布衣看见了。
韩布衣招手,示意金佑安上前,金佑安一上前,就看见了坐在韩布衣身侧的连壁,金佑安面色平静的拱手,“大人安好。”
“哈哈哈,六郎不必多礼,来,坐下。我身边这位,六郎应该是认识的吧。”韩布衣笑呵呵的问道。
“连学兄自然是认识的,前几日还在我家喝过茶。”金佑安说着,朝面无表情的连壁拱手,“连学兄安好。”
连壁站起身,拱手回礼,“客气了。”
闲聊几句后,金佑安便直接请连壁一旁说话。
待走到僻静处,金佑安尚未开口,连壁就直接开口了,“三郎今日可是有来?”
金佑安微微眯起眼,“是。”
连壁皱起眉头,低声说道,“宋家也有人来。你们小心些。”
金佑安微微点头,“可是宋纤云?”
连壁有些一怔,惊讶,“你怎知道?”
“宋纤云是宋家嫡长女,睿亲王府的世子妃,她来,是为了取消连宋两家的婚事?看来,宋家是真的要打算把她们家的嫡次女嫁进皇二子府了。”金佑安看着连壁,目光暗沉冰冷,“那么,连家,是打算坚持与宋家的婚约?”
“连家不是包子,说扔就扔。”连壁冷笑一声,看向金佑安,目光带着几分思量,“三郎身边从无庸人,果然如此。既然你和三郎都知道,那么今日这局,想必你们也不难破了。”顿了一下,连壁继续低声开口,“麻烦告知三郎一声,潍城的那些流言蜚语非我所为,连累了他,是我之错。我定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金佑安冷冷开口,“连学兄只要从此不再出现,就算是给我们的一个交代了。”
连壁看着金佑安,突兀嗤笑一声,“这些话,你来说可就不适合了。罢了。我会亲自向三郎斟茶致歉。”
金佑安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连壁,想见灿灿?呵~
*****
此时的后堂花会,金宝兰和金雪兰坐在一起,低声说话:
“宋家的那位没有出席?”
“人家不必亲自前来。但凡言语一声,有的是人为她出头罢了。”金雪兰声音很清淡的说着。
“不知三郎那边如何?”金宝兰拧眉,是她大意了吗?今日竟然会有针对金家的布局!本以为只是连壁带来的碎言碎语,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深的水!
“姐姐,用三郎的说法,我们的信息落后了。”金雪兰若有所思的说道。
金宝兰无奈的看着金雪兰,她这里对三郎那边担心得不得了,妹妹倒好,一点都不担心!
“不必担心三郎。三郎若是连区区此局都堪不破,那就不是三郎了。”金雪兰慢悠悠的抿了一杯,看向前方的席位,“姐姐倒不如好好看看前头,这戏码倒是有趣。”
金宝兰循着金雪兰的目光看向前方,花会前头,韩夫人端坐首席,旁侧据说就是宋家的亲戚,当年连宋两家联姻的中间人,宋文书家的夫人,韩夫人虽然笑着,可是眼底没有笑,反而压抑着一股怒意,而宋文书的夫人笑容灿烂,眉眼都透着一股春风得意。
“瓜瓜告诉我,宋文书家最近可能要有大喜事了。”金雪兰轻声说着。
金宝兰端起酒,慢慢的抿了一杯,柔婉一笑,笑容却是透着冷意,“那倒是要好好恭喜她了。”
****
前堂里,金竹晃着酒杯,这杯酒是眼前这位自称学兄的倒来的,说是有缘喝一杯。
金竹慢慢的抿了一口,看着眼前的这位学兄,其貌不扬,丢到人群里也认不出来,自称姓张,啧,张赫铭家可真是够倒霉,每每姓氏都被人拉来背一次锅。
金竹弯了弯眉眼,等事后必须敲诈一次张赫铭才行。
一口气喝完了酒,金竹砸吧了一下舌头,啧,难喝,酒里下的东西居然是迷药。切!
对面这位见金竹喝了,得意一笑,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郎君?”银子上前,低声请示。
“跟上去。探查清楚,别轻举妄动。”金竹低声吩咐着。
银子低声应着,迅速消失在眼前热闹的前堂里。
金竹则慢慢的起身,脚步踉跄一下,转身朝回廊走去,边走边低声对身后的林叔说着,“记得配合一下。”
林叔无奈,低声说着,“郎君,你身体不好,这解药你吃了没?”
“吃啦。等会看看你家郎君的好戏!”金竹低笑一声说道。
林叔叹气,扶着假装喝醉的金竹走到回廊僻静处坐下,遵从指示,隐身到一旁。
而没多久,就见一小厮,鬼鬼祟祟的出来,扶起装作醉倒的金竹急急走了。
****
金佑安快步来到前堂,扫了一圈,灿灿呢?
金佑安眼眸一沉,抬脚大步朝回廊处走去,身侧很快出现唐七,唐七低声说着,“主子,三郎君在前头的小园子里!林叔在呢,主子别急!”
金佑安眼眸一冷,小园子?
金佑安快步前行,到小园子的时候,小园子已经围了不少人,居然大部分是女眷?
金佑安看见大姐姐金宝兰和二姐姐金雪兰也在,心头略微放松了一些。金宝兰和金雪兰也看见了他,朝他招手,示意过来。
金佑安快步走了过去,就见他担心不已的金竹懒散的坐在石椅上,单手撑额,身后是林叔。
而连壁,那个半途被人叫走的家伙就在一侧,脸色铁青,而一小厮浑身发软的跪在地上,还有一白面好看的十二、三岁的少年哭哭啼啼的在一旁哭。
“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呜呜呜……我要找我哥哥!我哥哥呢……”那少年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喊着哥哥,但人却是蹭到了金竹跟前,拽着金竹的袖子,一脸害怕委屈。
金竹拍了拍少年的手,打了一个呵欠,“没事,已经派人去喊你哥哥了。”
金竹说完,看向连壁,懒懒开口,“今儿个这出戏真是有意思,你的小厮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来扶我来这里,又把这孩子也弄来了。我都不知道,当年风靡潍城的连壁郎君不是最爱起居居的姑娘吗?怎么?是你小厮换了口味,还是你换了口味?”
金佑安皱眉,侧头低声问着金雪兰,“二姐,怎么回事?”
“有人跑来说小园子出事了,宋文书的夫人便说要来看看。”金雪兰低声说着,语气清淡冷静,“进来的时候就见三郎哄着那孩子玩石头,林叔押着那小厮跪在那里。之后,连壁来了,你们也来了。”
金佑安微微眯眼,就这么简单?
“话说你去金陵后是不是得罪人太多啦?你的小厮也真是够勇的,那一包迷药就想迷昏了我,还把我弄到我这里来,还有这孩子,你身上是不是也被你家小厮弄了什么东西?”金竹上下打量连壁,很好奇。
连壁微微一怔,随即立即抽出身上的荷包。
“哎呦!这味道!这是千机香啊!”围观者里跑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甚为惊讶的指着那荷包,喊道。
那中年男子是潍城的香料商,凡潍城的后宅女子大都知道他。
“千机香若是遇到了迷药,那可就是非常厉害的□□了!”另一老者走了出来,是白鹿山的老师,最喜欢花花草草,对医术略微精通。
金竹一见,便站起来,拱手做礼,“老师安好。”
那老者摆摆手,看向同样拱手为礼的连壁,神色复杂,“你要感谢金竹,若非金竹警惕,没有完全喝下那酒……只怕你现在是早已声名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