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丝毫起伏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池昭推开沈别尘,眼中夹着湿润的水光,唇色渐深。他反手拍在沈边尘的侧脸,每次都会乘机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心跳杂乱无章,池昭挂断视频电话。看着沈别尘:“那就这样,这段关系就此为止。”
池昭擦了下嘴唇,稍微整理了衣服,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看到精英助理怀中抱着文件,正要去汇报。
英俊的助理看到池昭走出来,有些惊讶:“您出来了?”
按照正常剧情,现在办公桌下正有一个人,助理此时走进去,只能听到细微的动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同为天涯工具人,池昭轻轻点头,难得好心:“你最好不要现在就进去。”
“谢谢您,不过这份文件很重要,需要我现在就拿给沈先生看。”助理感激地对着池昭笑了笑。
助理进入办公室,正看到总裁双手被绑,矜贵的侧脸赫然有一个红色印迹,显得狼狈,他大惊失色,方才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人只有池昭,那是总裁最近正上心的小情人,可眼下不知发生了什么,总裁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
他把文件暂且搁置在一旁,强行压下心中疑问,解开沈别尘手上的领带,颤着声音询问:“沈总,那个……池少爷……”
沈别尘扶了扶鼻梁上的细金属边眼镜,眼中暗芒晦暗不清,他闻言只是泛着寒意地笑:“没什么大事,空有脾气的小鸟飞不了太好,用不了多久自己会回来。”
五月的温度已经算热,池昭坐进出租车。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沈别尘的戏份,他想要完成任务,但不像被几个男人玩成破布娃娃。对他而言,这些花里胡哨的股票,只不过是他完成扮演度的工具而已。
既然沈别尘暂时性下线,那么说明白也没什么不好。
唇齿残留的薄荷木调冷香,犹如身在清冷的雨夜。那是沈别尘身上的气息。
毫无意义的日子悄然无息地流逝,不分昼夜地混迹在学校一带的酒吧中,或者跟小弟们做些无聊的事情。
宿夜未眠,衣领上有浓浓的酒气。数不清一整夜有多少个人想借着醉意乘机占他的便宜,后半夜扭着身子唱歌的男人越脱越少,池昭低着头,拆了一次性洗漱用具,清理身上的酒气,捧着清水洗干净脸。
他翻看着手机长长的通讯录名单,顺便将沈别尘的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目前债务还清,没有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池昭觉得是最理想的状态。
随便叫了个小弟开车,送池昭到卢卡斯学校。
校园中连绵成片的粉蓝色绣球花花团锦簇,午休时间,校园中很少有人走动。
池昭进班时,班级中人不多。
视线隔空撞上江鹤予,对方受惊的鹿似的惊慌错开视线。池昭小声骂了句:“白莲花。”
沈澄有些话唠,班级里人本来就不多,他只好拉着江鹤予说,他手臂碰了碰江鹤予,压低嗓音:“你不知道吧,我叔叔这几天陷入了失恋。听说每天都夜不归宿。”
“失恋?”江鹤予咀嚼着这两个字,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池昭。
“对啊,手段也太高明了,连我叔叔那种面热心冷的人都能拿得下,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这么能钓。”
沈澄也跟着看池昭,他对池昭的印象停留在长得漂亮,很能打架,许多学生唯恐避之不及的不良少年。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都只能看到对方板着格外漂亮的脸,派着他的走狗们去收钱。
他也喜欢给。那种给钱的滋味绝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落在池昭耳中一清二楚,不过池昭暂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聊。
两点过后,断断续续有人回到班级。老师笑得真情实感:“各位,代表我们学校参加竞赛的江鹤予同学和宁洲同学获得了金奖,我们学校是参赛的上千所学校中唯一的金奖。”
江鹤予乖软尖子生的塑造就是通往常年考试第一和各式各样的奖杯构成的,出于对好学生的天然敬畏,班级中响起来剧烈的掌声。池昭觉得这些掌声更有可能是因为江鹤予的家世,都是人情世故。
“奖杯是纯金,拿着应该很重。”
池昭的想法顿了顿,对江鹤予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
下课之后,江鹤予去教务处领了奖状。那张小小的奖状,象征着他们这个年段的学生所能达到的最高荣誉。
很可惜,班级中大部分人都是好学生,成绩在全年级名列前茅那种,将江鹤予团团包围起来,对江鹤予取得的成就赞不绝口。
池昭只要跟江鹤予对着干就好了,他懒散地拍了拍桌子,鼎沸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愣愣地回过神看着池昭。
象征着学生之中绝对权力的池昭,拥有让所有人安静的能力。
池昭走到江鹤予身边,拿起来那张薄薄的纸,手感粗粝,有些说不上来的手感,他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奖状啊,不错嘛,跟宁洲日夜探讨出来的结果就是不一样,难怪参加这样级别的竞赛,也轻轻松松能够得到金奖。”
“喂,在外面参赛的这几天,同住一家酒店,你们很亲密吧?”
按照逐渐崩坏的剧情,和复盘过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细枝末节,江鹤予和系统资料中的主角受几乎没多少关系,他想起来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江鹤予微红的眼睑……和略兴奋的眼,根本不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见面时会有的反应,乖巧懂事的好学生被逼着在不良少年面前下跪,眼神中没有害怕惊慌,只有兴奋。
江鹤予当然就不会跟宁洲再有什么联系。只不过池昭还是要继续这么说。
他冷笑一声将那张奖状,轻轻揉成一团,当着江鹤予的面展示给他看不贵整的纸球:“你不介意吧。”
江鹤予仰着头望了望池昭小巧饱满的唇珠,点了点头:“你想要就拿去,奖杯要吗,可能会有点重。”
池昭拒绝了江鹤予赠予他奖杯的要求,对这种无意义的讨好没有回应。他对江鹤予的身体有些耿耿于怀短时间内完全没有办法原谅。
被团起来的奖状,被池昭握在手心。
其他旁观的学生们见池昭这样,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指责什么。
-
粉红色的灯光庸俗艳丽,照在池昭昳丽的眉眼上。
候在一旁的小弟看得面红耳赤,看清楚池昭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好奇地询问:“老大,你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
池昭将小纸球抖开,那是有些皱的奖状,属于江鹤予的荣誉仿佛带上了少年的体温,他想了想,低下头嗅了一下那张纸,没有什么味道。
可是……主角受是有体香的,能让股票们闻到那股香气就神魂颠倒。
歌手的嗓音很独特,沙哑低沉,犹如历经风浪的旅人,吟唱着沿途的风景和故事。
池昭隐约觉得不对,他招来小弟,递过去皓白如霜雪的手腕,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过来,闻闻我胳膊。”
小弟被雪白晃得眼神一滞,眼巴巴地凑过去嗅了嗅池昭的手腕。
香……道不明的香气,就像是从骨髓中穿透到肌肤的香,不像是香水那种香精的味道,但很好闻。
“香、好香。”小弟磕磕巴巴地说,不爱读书,言语匮乏,没办法直接用语言表述出来那道香气,他只是闷着声音:“老大,你这也太魅惑了。”
果不其然。
意料之中,池昭随手将江鹤予的竞赛奖状扔到小弟手中,恹恹地抿了一口酒液:“你来决定去留。”
小弟手忙脚乱接下那张纸,好半天才想到,那就裱起来吧,江鹤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不被人在意的角落,池昭打发走喋喋不休的小弟,弯着身子吐出来嘴中喝的酒,越好的红酒味道越醇厚,池昭不喜欢浓香的酒味,觉得口腔中发苦,直起身子时,被一大捧玫瑰弄得一怔。
送花的人先是被池昭的脸蛋惊得呆愣在原地,很快就反应过来,拿出小卡面念道:“池昭先生,是你吗?”
“嗯。”
“这束花是沈先生送给您的,签收一下吧。”
这些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夹在这世界中并不容易,池昭看向娇艳欲滴的玫瑰中塞的小卡片。
——回到我身边。
……傻逼。
池昭无声地念出来,将那束花签收,准备回去顺手丢到垃圾桶。
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靠在台球桌上的沈别尘。
“新欢呢?”
“我听说你不是最近养了只人美声嗲的小娇儿吗?人呢,我听说人家离开你了?”
男人们说话中带着下流的荤意,沈别尘身边有人是瞒不住其他人的。第二次的巴掌力道很大,沈别尘闻言只是出杆,小球坠入网。他只是嗤笑:“哦,他吗?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本来就是枯燥无聊时的调剂。”
“玩物嘛,玩腻了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