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洛怀城那边收到了其处决消息,他笑了笑。
“二皇兄,皇弟为精心你准备的礼物,还满意否?要不要皇弟再送你一份惊喜?哈哈哈哈哈哈……”
“定成,告诉他们几人,本宫定不会让他们受流放之苦!”
薛定成领命,退了下去。
“那姓左的可真是能忍,这么久都不露出马脚。别急,老九过了就是你,本宫定会公平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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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左襄与洛怀风正饮着茶,立秋来报。
“主子,六殿下将脏水泼于太子身上,太子罚入宗人府。皇后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康府被抄,庄澈顶了上去,其余众人被流三千里。”
闻言,二人嗤笑。
“这老六的手里还真是‘干净’啊~”
“我六哥机关算尽,我便不戳穿他了,让他且开心一阵吧。”
左襄点了点头,补充道:“人艰不拆是吧?”
洛怀风有些纳闷:“人艰不拆是为何意?”
左襄解释道:“人生已如此艰难,咱们就别拆穿他了。”
洛怀风笑了笑:“我还真喜欢你这嘴里蹦出的新鲜玩意儿。”
立秋忍了忍,还是补充道:“殿下可知宫人是如何将宝物带出的?”
洛怀风迟疑了一瞬:“不是于那荒废水渠带出?那宫人不是死于水渠沟中了?”
立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洛怀风疑惑:“那是如何带出?”
立秋忐忑道:“大物于水渠匍匐带出,小物于,于……”
洛怀风转眸凝着立秋道:“直言。”
立秋视死如归:“塞于后1庭中……”
左襄没憋住,一口热茶喷涌而出,所幸他偏了偏头,并未喷于洛怀风脸上。
洛怀风面色沉了沉:“左郎可还真是送了个好宝贝!”
左襄摸了摸鼻子,问道:“怀风可曾用其饮用酒水……”
洛怀风双手环胸,沉声道:“并未!”
左襄同立秋使了个眼神,将众人屏退。
他起身走去,坐于洛怀风身侧,环着他道:“怀风莫要作气,你左郎我亦不知此物是,是……”
洛怀风偏头睨了他一眼,又道:“怀风劝左郎今日安分些,免得父皇气不顺了拿你开刀。”
左襄点了点头,温声道:“我怀风真好!”
申时,宫禁时间快到了,洛怀风离去,左襄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唤妍娘来。”
追云禀报:“妍娘已在府中等候。”
左襄额心跳了跳:那报告精该不会又乱生气吧!应该不会,都是下属,她就算打报告去,那王爷也是向着我这边的。
于是,他的心才定了定。
两炷香的功夫,左襄到了府中。
一入院门,他便看见湖心亭上立着两位女子。一位端庄典雅,一位风情万种。
左襄勾了勾唇,几步上前去:“妍娘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妍娘行了个礼,道:“回主子,那废后与辰妃、泠妃之关系属下已查明。”
左襄现在知晓这些也无甚用,但他很好奇,于是抬了抬手,喊道:“上茶,坐下慢慢说。”
而后,妍娘说了一个有些耳熟的故事。
『以前国号为“胥”时,建兴帝是一异姓王之子,那时他名为洛广宾,字建兴。他算是一质子,被留在京中。
他与三皇子巫珏一起长大,人人皆道二人情同手足,但实则只算得上是其伴读。
巫珏有一青梅竹马,名唤辰溪,二人感情极好,早已许下了婚约。碍于二人还未及婚龄,于是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而洛建兴有一妻,名为康沅一,便是后来的那康皇后。
此兄弟二人一同经历了许多风雨,最终,巫珏当上了皇帝。
而巫珏称帝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洛建兴封了“建兴王”,又将其赶出了皇城,削减了其兵力。
岂知,这些年,巫珏并非是多心了,这建兴王确是有逆反之心。
仅半年,建兴王起兵谋反,杀了巫珏,又霸占了辰溪。
辰溪亦是同洛建兴从小一起长大,二人此前有些情谊,于是便认了此事。
自此,那康皇后便恨上了辰溪,恨她引诱其未婚夫的兄弟,恨她插足于别人的感情。
哪怕后来皇帝三宫六院,皇后还是恨她入骨,且只恨她一人。
那辰溪乃辰府嫡小姐,辰府还另有一位小姐,名唤辰泠,便是如今的泠妃。
辰泠并非辰氏长房长子所出,然其父母早逝 ,被辰家老太太抱来抚养,便长住在了辰府,当上了小姐。
她得知嫡小姐进了宫,当子皇帝的妃子。于是,其趁着皇帝带辰妃出游时,请求与辰妃同行,趁机爬上了龙榻,这便入了宫。
于是,皇后恨之更甚。
十三年前,她前后收了两瓶奇毒,其中一瓶解药被太医院收了去。另一瓶太医院尚未得其解药,她便用在了辰妃身上。
三年前发现时,那时辰妃已是残烛枯灯,药石无用了。
两年前,辰妃离世,将辰氏交于洛怀风手中。
是以,洛怀城于洛怀风皆是辰氏所出,但辰氏只听洛怀风召令。
洛怀城因生母一事记恨在先,又因辰氏执掌一事有仇在后。于是新仇旧怨叠在一起,他欲除去洛怀风,以取而代之。』
左襄听完后扣了扣眉心:“所以这便是上面那人将本殿留在京中的原因?”
妍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左襄勾了勾唇:“本殿还挺佩服这老六的,只身一人,单打独斗。宫中母族势力庞大者甚多,他能一人突出重围,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妍娘叹笑:“这老六是众皇子中最为勤勉的,只是心机过深,剑走偏锋,主子还需谨慎对待。”
左襄点了点头:这劳模皇子若是放在现代,咋的也是个霸总,来这书里当反派还当真是可惜了,我还挺佩服他的。
左襄又想起了洛怀风的话:“对了,最近将手上的事都放一放,上面那位正在气头上,可别被他逮去开了刀。”
妍娘得令,行礼告辞,而冯依然走了出来。
“殿下今日去了何处?”
左襄蹙了蹙眉,还是答道:“去望月楼喝了喝茶,去瞧了个京畿道的热闹。”
这几日,左襄命文悦儿同冯依然老实些,别乱出府门转悠,于是她不知外面出了什么热闹。
“京畿道有何热闹,殿下可否同依然说说?”
左襄无奈:这报告精怎么这么八卦呀!八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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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皇帝看到了抄没康府的清单。
黄金一百八十万两,白银一千零三十五万两,院子十二座,田舍七百顷,钱庄十六所,当铺八所,米铺二十二所……
林林总总加起来,约有近四千万两白银,可抵大邑国一年的财政收入。
即便是康氏家底本就深厚,但其一人府邸,不可能有如此财富,他定是贪了墨。
然,这么多银钱,定不是一人所贿。
而今还不是追究的时候,皇帝只得将此事暂缓,待朝堂稳定之后,定要好好整肃一番。
世家贵族之地位,该慢慢削减下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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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左襄照常去了上书房听学。刚踏入门中,便看见了这兄友弟恭的一幕。
“九皇弟看起来当真是精神百倍呀。”
“怎及六哥满面红光。”
左襄看了看这二人,白眼翻到了一半,觉得有些不妥,又翻了回来。
“二位殿下还真是好雅兴呀。”
洛怀城笑了笑:“世子说笑了,世子亦是满面春光啊。”
洛怀风扯了扯左襄,将其扯到了背后:“六哥,九弟便不拘礼节,先行入座了。”
将左襄带入座后,他睨左襄了一眼,咬牙低语:“你招惹他作甚?”
左襄偏头与他耳语:“这不是见他招惹你了嘛。”
洛怀风拍了拍左襄的手背:“左郎且宽心,怀风无事。我左郎心思纯良,可莫被他坑害了。”
左襄点了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心思纯良。我就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学牲!
左襄笑了笑:“那怀风可得护着我些。”
“那左郎得乖些。”
左襄点了点头:“你左郎我何时不乖了。”
这日一早上的是明算,此课左襄已许久未好好听了。
此前他多番告假,穿来近两月,听学时间不过二十日。
他看了看眼前的书,无奈道:文言文老娘可以自学,可以请教,这古文求导积分是个什么鬼!xy还没弄懂,又来个什么天地戌讷……
话说这书里的穿着很魏晋,法治很明代,教学很清朝,还有简体楷书,这是个什么辣鸡鬼书啊!还好还好,还好我们散学比清朝早!
“什么天的天次方,什么地的天次方,什么讷,什么戌=地分之天……”
啊啊啊啊!妈妈,我想回家!
可是,回家后我就见不到我的怀风弟弟了……
哎,还是好好呆这儿吧,兴许还能睡到怀风弟弟,嘿嘿嘿~
左襄转了转眼珠子,在课休时,带着洛怀风跑了出去,准备回月辉宫,翘了明算课。
刚跑到一半,洛怀风拽住了他:“世子究竟要将怀风带往何处?”
“月辉宫~”
洛怀风驻了足:“左郎不可。左郎尚未告假,若是直接一走了之,一是不尊师,二是不重道,三是若被父皇知晓……
“近日父皇正值气头上,左郎还是毋行出格之事才好。左郎不是才答应了怀风,得乖些的吗?”
左襄无奈,跟他回了上书房。一进屋他便开始捧着肚子喊道:“啊!我肚子疼!”
众人闻之,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洛怀风喊道:“传太医。”
左襄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现代学校,不用自个儿去医务室……
左襄抬手勾着洛怀风道:“似乎又没这么严重了。”
洛怀风还是一脸担心:“还是唤太医来细细查过,方可安心。”
于是洛怀风将其扶去了隔壁厢房。
左襄忍了忍,应着头皮说道:“其实我是装的。”
洛怀风笑了笑:“其实我知道。左郎不喜明算,怀风便陪着左郎。若非父皇正在气头上,怀风定陪左郎逃一次学。”
左襄咬唇笑了笑:“要你这三好生陪我逃学,还当真是委屈你了。”
洛怀风又听着了有趣的词汇:“三好生?”
左襄噗嗤一笑:“是呀,三好生,夸你呢。三好生便是模样好,性格好,对我好的学生。此乃三好生之标准。”
洛怀风捏了捏他的脸,道:“那模样好,性格好,对你好的太傅是不是三好傅?或是模样好,性格好,对你好之师是为三好师?”
左襄点了点头:“模样好,性格好,对我好的男朋友是为三好男友。”
“你交朋友还分男朋友与女朋友?”
左襄笑着点了点头:“是呀,怀风是男子,又是左郎的朋友,是为左郎的男朋友。怀风模样好,性格好,对我好,是为左郎的三好男友~”
作者有话要说:冯依然:京畿道有何热闹,殿下可否同依然说说?
左襄:自己看上两章……
洛怀风:左郎莫不是在诓我?
左襄:你左郎我诓你作甚?
洛怀风:诓我给你当男朋友。
左襄:难道你不是?
洛怀风:这便算是?
左襄:怀风莫不是要我在你寝房门口点蜡烛告白?
洛怀风:点蜡烛便算了,告白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