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小说网-okNovel.net

字:
关灯 护眼
ok小说网 > 当被阴郁反派看上后 > 第8章 8

第8章 8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往后的旅程在晏潆潆眼中,十分顺畅,伤口没几日便痊愈,全无影响,毫无痕迹。

每天朗郁会帮她易容和梳发,虽然她每日睡前不断研究琢磨,自己已能够盘好发髻,但和朗郁比起来,毕竟自己梳发看不到,效果差了许多。朗郁天天反复已十分熟练,反而特别省时间。

有了易容的保护,二人沿路过关卡时丝滑通过,有时会进城采买,大多时间为赶路不会进城,露宿野外也遇到过几次歹人,都被朗郁轻松解决,她只要乖乖听从他的安排,便总会平安渡过。

有这样的一个杀手护卫傍身,晏潆潆特别安心,有时会想起谈三哥,他办事总是特别稳妥,更多时候是思念耶娘和哥哥们,不知他们现在可安好,希望能更快些赶到潭州,解决家人的困境。

和朗郁也相处良好,他不再是初时见面时的冷漠冰棱,没有又冷又危险的威压感觉,虽仍没有太多言语,但她不再惧怕,有时也敢说笑几句,其实他大多时候没啥反应,晏潆潆不以为意,大概杀手都是这样的吧。

行程已近半,路途中亦过了半月余时间。这日马车行了近半日,已到安州境内,田野平阔,杳无人烟,虽是近晌午,但天色越走越昏暗,黑云密布,狂风渐起,路上淅淅沥沥的落雨变成了雨线,再变成豆大雨珠砸落在地,形成密密雨坑。雨雾中,视线变得模糊,世界万物仿佛被天窟窿落下的倾盆大雨冲刷得无影无踪。

以往路途中并非没有落雨,但如此白昼似夜的狂风骤雨,这次行程中晏潆潆是第一次遇到,她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有些害怕。

朗郁停下车,用木棍把窗帘和车帷卡紧固定。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车厢窗帘和车帷被风吹得飞起,发出呜呜声响。车厢仿佛已变成一个空空框架,雨水跟随着狂风,在车厢里肆虐无羁,晏潆潆缩在车厢最中间,比在雨地里也强不了多少,车厢里已没个干燥地方,她裹上锦被,被面上也已湿漉漉。

虽然窗帘和车帷已被木棍固定,但织布扑滚在木棍上呼呼作响,风雨从巨大缝隙中继续灌入,其实好不了太多,厢顶聚集了太多雨水也滴滴答答开始滴水。朗郁到车厢背尾部取了油毡布覆在车厢顶上,油毡布又宽又长,盖住了车厢两边窗帘,他又用麻绳绑紧固定。

窗帘两边的雨水总算被油毡布隔档,晏潆潆呆在昏黑车厢内,听着油毡布上雨落声哗哗,似乎车厢顶都会被压垮,心惊又担忧,隔着车帷问重新驾车的朗郁:“陈大哥,我们不找个地方躲雨吗?”

“没地儿躲”,朗郁继续驾车,他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但浑身已湿透,这里是平原,视线里看不到人烟屋舍。

晏潆潆透过狂风吹开的车厢与车帷间的缝隙,看到车外昏黑,世界陷入雨幕中,周围一切都模糊看不清。她不由得拉紧锦被,似乎这样就更安全些。

一阵雷声轰鸣,炸雷似在晏潆潆耳边响起,车厢里瞬时亮如白昼,她吓得一抖,卡在车帷上的木棍不知怎么突然松了,木棍滚在地毯上,车帷被风吹起,霎时飞在了晏潆潆脸上。

晏潆潆扯开车帷,风雨打在她的脸上,又冷又痛,车厢外如黑夜,朗郁坐在车厢门口,高大身形为她挡住了妄图吹进车厢的大部分风雨。

他停下车,想重新固定木棍。

“陈大哥,进来躲躲雨”,晏潆潆道,虽然车厢里到处湿漉漉,地毯上都是水,好歹比车外还是能遮蔽一些。

“雨不知何时停”,朗郁有些犹豫。

“陈大哥,你看马都淋得走不动”。

朗郁看看马,下车去车厢后部取了油毡布,裹住马匹身躯,又用麻绳系好。

他转向车厢,想继续把木棍固定好,却看到晏潆潆一手抓住试图打脸她的车帷,一手拿着半截木棍。

“刚刚滚地上,断了”,晏潆潆伸手把木棍递给他看,“陈大哥,车厢里躲会雨再走吧”。

她手扯着车帷,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一些碎发因脸上水迹沾在脸颊上,朗郁迟疑了一下,进了车厢。

他背对着车厢门在地毯上坐下,便要脱去淌着水的蓑衣,晏潆潆忙道:“别脱了,车帷挡不住雨”。

朗郁便没动,他身上衣裳湿透,紧贴着皮肤,那模样在她面前不只是难看。他穿着蓑衣抱胸坐在地毯上,用双臂夹住乱飞的车帷,整个人把车厢门挡得严实,车厢里的雨顿时歇了,风也小了许多。

“陈大哥,你,坐地上?”

地毯吸满了水,他背对车厢门,后背完全暴露在风雨中。

“夏天不碍事儿”。

他仿佛刚刚走出浴桶,头发淌着水,脸上都是水珠,蓑衣下露出的衣裳往地毯上滴着水,布鞋几近泡在水里的模样。

晏潆潆回想他在雨中绑油毡布的样子,感到他怪可怜,便递给他一块手帕:“陈大哥,擦擦脸”。

“不用”。

朗郁抬手抹了把脸,低头取下斗笠,放置车厢角落,头再没抬起,垂首看着自己水淋淋的手,摩擦着手指,尝试着弄干水迹。

晏潆潆只得收回手。二人相向而坐,她感觉气氛尴尬。

这车厢里本就堆得满满的各种旅行物什,空间无几,这会车榻上坐着一个人,地上再坐一个人,空间极其逼仄,二人腿部都尽力向反方向靠近,才能避免身体的触碰。

车外黯黑,车内朦胧,风声呼呼,雨声哗哗,这世界喧闹又寂静,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轰隆雷声又起,车厢内亮了一瞬,一阵暴风疾吹,马车被吹得左右摆动,似乎有了灵魂在弹跳,晏潆潆吓得叫出了声。

马车随时可能翻倒,好在弹跳移动了好几分终是稳定下来,晏潆潆身形晃动不稳,慌乱中为保持平衡,手触碰上了朗郁的膝盖。

朗郁握住了她的手,扶稳了她。

“别怕,没事”,朗郁抬眸看她,“这里是平原,翻车了也没事”。

明明他是庄稼汉的脸,晏潆潆却看出了朗郁本来的模样,那夜钻出湖面湿漉漉的模样,他仿佛天生妖魅,白天夜晚能幻化出不同形象,白天是天生老实人,夜晚是本性蛊惑的美男。

可现在白昼如夜,她似乎从他老实人外貌中看出蛊惑的意味,眼神闪亮,涌起粼粼波光,仿佛黑夜里唯一一盏诱人灯火,吸引着人不知不觉前往。

他手指冰凉,带着水润,掌心却散着温暖,不知怎的,晏潆潆不想动,任凭他手心传递给她暖意,仿佛这样握住手,她就握住了定海神针,马车就一定不会翻似的。她感到很安心。

“你一定听过很多笑话吧?”朗郁问。

她那么爱笑,应该是听过许多笑话。

“嗯?”晏潆潆愣了愣。

“讲一个”,他轻柔地语气,目光注视着她,仿佛极其渴望她带来欢愉。

这神态实在让她无法拒绝,晏潆潆想了想,开启了口:“有一个秀才要成亲了,新做了婚床,请裁缝到家里来做床单被面,裁缝问秀才,你家这婚床是怎样的尺寸呀?秀才说,你等等。裁缝就等着,以为秀才去找测量的工具,他等呀等,等了很久秀才都没回,就去问秀才的家人”,晏潆潆眼中涌出笑意,轻笑道:“他家人说,他去找做床的木匠问尺寸了”。

“不好笑?”晏潆潆的微笑还挂在脸上,见朗郁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笑脸有点点僵。

她恐惧这恶劣天气,他方想着问她讲笑话,转移她注意力,他并未觉得这笑话多好笑,却在看到她笑靥后唇角微弯起来。

“你去潭州做什么?”他突然问。

他的思维天马行空,晏潆潆理解不了他毫无关联的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认真回答:“成亲,我和镇军大将军府的小将军有婚约”。

“你会是将军夫人?”

晏潆潆的笑脸垮了下来,她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婚约会顺利么,她想做这个将军夫人么。她,必须是想的,一定是要的。

“我想是,我阿耶现在身陷囹圄,镇军大将军才能帮他”,她眉眼不由忧虑,“但因为阿耶,他们现在也许不会愿意”,成亲二字她说不下去,她浅浅一笑,转移话题:“我们说些有趣的事吧”。

“有一次我阿耶带我出城玩,恰好春日微雨,青山如黛,远处山峰万壑绵延层峦叠嶂,山岚萦绕,特别美,我兴奋地指着绵延不断的山峰说,那是山的影子,那是山的影子!被大人们耻笑了好久”。

朗郁唇角微挑,神情专注看着晏潆潆,手却慢慢松开,悄然无声放开了她的手,她毫无察觉。他第一天就从谈惟景口中听到夫婿二字,可他就想晏潆潆亲口说出来。此时如他所想,她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他又有了道不明的情绪,仿佛有虫子在身体中肆无忌惮游走,煎熬难受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可他难受什么劲呢,他没想过和她有什么瓜葛,他明明知道梦既是空。

“你幼时一定很可爱”,他语气淡淡地评价。

“陈大哥也说说你知道的趣事,都是我在讲”,晏潆潆含笑。

“我是一个杀手,我的生活里没有有趣的事情”,朗郁淡然说出自己的身份,自然得仿佛杀手就是读书人商人一般的普通职业。

车厢内的风声似乎都冷凝住了,晏潆潆僵硬地挂着笑,配合着他的自然而然,似乎不懂杀手的含义,竭力把话题硬拗到正常轨道:“你有许多许多厉害的本事,会易容,会驾车,有神药,有武功,还会洗衣服,我都羡慕不来,这些学起来一定很有趣吧?”

有趣?这个词真有趣。他回想起自己跟随师父学艺种种,是不学会性命随时不保,不掌握人头可能落地,他拼命学习,夜以继日的练习,最初也仅仅为自保而已,哪有一丝一毫的有趣。

他的生活,当真无趣的很。以后,也不会有趣。

他沉默地看着晏潆潆。

晏潆潆见他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应是不合适,她脑海里飞速旋转,寻找适宜的话题,又问道:“小时候呢,你这么好看,小时候大人们一定人人爱你”。

小时候,人人爱我?她倒真是帮他掘起了件旧事。朗郁眯起了眼,他抿唇,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幼时,众多孩童中,只有我,得过一只金如意”。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